第9章 砍柴也是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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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昊提著那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竹林。
    他的心中,充滿了幹勁。
    能為師尊分憂,是他眼下最想做的事情。
    很快,他便走到了那片青翠竹林的邊緣。
    放眼望去,一根根竹子筆直挺拔,直插雲霄。
    竹葉青翠欲滴,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微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帶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片竹林,看起來與山下村子裏的普通竹子,似乎並無太大區別。
    但石昊不敢有絲毫大意。
    師尊說過,這青竹峰上,沒有凡物。
    那口能重塑道基的仙泉,那些能當調味料的無上寶藥,還有那條能把他打得半死的真龍後裔……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顛覆著他的認知。
    眼前的竹子,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走到一根看起來最普通的竹子前。
    伸出手,輕輕敲了敲。
    “鐺!”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石昊的手指,被震得一陣發麻。
    他瞪大了眼睛。
    這竹子,堅硬如斯!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
    “師尊要我砍一百根,我便砍一百根!”
    他握緊了手中的砍柴刀。
    十洞天神環,在他身後悄然浮現,璀璨奪目。
    搬血境圓滿的氣血,在他體內奔騰如雷。
    洞天境的磅礴力量,盡數匯聚於他的雙臂之上!
    “給我開!”
    石昊怒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砍柴刀,狠狠地劈向了眼前的青竹!
    他這一擊,足以開山裂石!
    然而。
    “鐺——!”
    一聲比之前更加刺耳的巨響,驟然炸開。
    砍柴刀與青竹碰撞的瞬間,火星四濺。
    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反震之力,順著刀柄,瘋狂地湧入石昊的身體。
    “噗!”
    石昊如遭雷擊,一口金色的血液噴出,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雙臂,虎口完全崩裂,鮮血淋漓,骨頭都仿佛要斷掉了。
    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石昊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滿臉的駭然與不敢置信。
    他呆呆地看著那根青竹。
    竹身上,隻有一道淺淺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白印。
    而他手中的砍柴刀,依舊是那副鏽跡斑斑的模樣,連個豁口都沒有多。
    怎麽可能?
    他可是十洞天極境啊!
    剛剛才吃了一條真龍後裔,肉身力量暴漲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結果,用盡全力的一擊,竟然連一根竹子都砍不斷?
    這到底是什麽竹子?
    石昊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巨大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但他沒有氣餒。
    他想起了自己被挖骨後,那數年如一日的掙紮。
    這點困難,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師尊讓他來砍竹子,絕對不是為了刁難他。
    這其中,必然有深意。
    問題,出在哪裏?
    是竹子太硬?還是……我的方法不對?
    石昊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砍柴刀上。
    師尊特意賜下這把刀,肯定不是凡品。
    他盤膝坐下,開始運轉“源始經”,修複著體內的傷勢。
    青竹峰上濃鬱的靈氣,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
    不過片刻功夫,他手臂上的傷勢,便已痊愈。
    他重新站起身,沒有再急著動手。
    他開始仔細觀察這把砍柴刀。
    刀身布滿鏽跡,刀刃甚至有幾個豁口,看起來比村裏鐵匠鋪最差的刀還要不堪。
    他嚐試著將體內的靈力,渡入其中。
    靈力如泥牛入海,沒有引起絲毫反應。
    他又嚐試調動氣血之力。
    結果,依舊一樣。
    這把刀,仿佛就是一塊頑固不化的廢鐵。
    “用心去悟。”
    師尊傳他“源始經”時說的話,在他腦海中響起。
    用心?
    石昊閉上了眼睛。
    他不再用靈力,不再用氣血。
    他將自己所有的心神,所有的意誌,都沉浸到手中的這把砍柴刀之中。
    他仿佛能感受到這把刀的“情緒”。
    那是一種孤傲。
    一種寂寞。
    一種“萬物皆可斬”的無上鋒芒,被厚厚的塵埃與鏽跡所掩蓋。
    它不需要外來的力量。
    它需要的,是一個能理解它,能喚醒它的“心”。
    石昊的心神,與這把刀,開始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共鳴。
    他似乎看到了一副畫麵。
    一位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手持這把砍柴刀,隨意揮舞。
    一刀,劈開星河。
    一刀,斬斷輪回。
    一刀,破滅大千世界!
    那不是技巧。
    那是一種純粹的,返璞歸真的“意”。
    斬斷一切的意誌!
    不知過了多久。
    石昊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眸子裏,仿佛有刀光在閃爍。
    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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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依舊是那個瘦小的少年,但身上,卻多了一股淩厲的鋒芒。
    他再次走到了那根青竹前。
    這一次,他沒有催動十洞天神環,也沒有燃燒氣血。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舉起了手中的砍柴刀。
    然後,揮下。
    動作,樸實無華。
    沒有帶起一絲風聲。
    然而,當那鏽跡斑斑的刀刃,再次接觸到青竹的瞬間。
    “噗嗤。”
    一聲輕響。
    仿佛熱刀切牛油。
    那堅不可摧的青竹,應聲而斷。
    切口光滑如鏡,甚至能倒映出石昊那張寫滿了震驚與狂喜的小臉。
    成功了!
    他成功了!
    石昊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終於明白了。
    師尊的用意。
    這砍柴,根本不是普通的勞作。
    而是一種無上修行!
    這竹子,是在錘煉他的肉身與力量。
    而這把刀,是在磨礪他的意誌與“道”!
    想通了這一點,石昊的心中,再無半分焦躁。
    他看著麵前這片一望無際的竹林,眼中不再是畏懼,而是炙熱。
    這裏,是他的修行道場!
    他深吸一口氣,走向了第二根青竹。
    舉刀。
    揮落。
    “鐺!”
    又是一聲巨響。
    石昊再次被震退了好幾步,手臂發麻。
    他愣住了。
    怎麽回事?
    剛剛明明成功了。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刀,又看了看那根隻留下淺淺白印的青竹,陷入了沉思。
    他回憶著剛才那種心神與刀合一的感覺。
    那種斬斷一切的“意”。
    剛才那一刀,他雖然成功了,但其中,帶著一絲僥幸,帶著一絲模仿。
    那不是他自己的“意”。
    而是他從刀中窺見的那位偉岸身影的“意”。
    他需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意”。
    石昊再次閉上眼睛,盤膝而坐。
    這一次,他沒有去感受刀。
    而是反觀己身。
    我的“意”,是什麽?
    是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是讓爹娘不再流淚!
    是讓石村的親人不再受欺負!
    是站在最高的地方,斬斷一切敢於阻攔我的敵人!
    是守護!是抗爭!是不屈!
    轟!
    石昊的意誌,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純粹。
    他再次睜開眼。
    眸光,銳利如刀!
    他再次舉起砍柴刀,走向那根青竹。
    沒有絲毫花哨。
    他將自己不屈的意誌,將自己守護親人的決心,將自己對力量的渴望,全部融入了這一刀之中。
    “給我斷!”
    “噗嗤!”
    青竹應聲而斷。
    切口,依舊光滑如鏡。
    石昊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接下來。
    第三根。
    第四根。
    第五根。
    ……
    青竹峰頂,響起了一陣富有節奏的“噗嗤”聲。
    石昊的身影,在廣袤的竹林中穿梭。
    他的動作,從一開始的生澀,變得越來越流暢。
    他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淩厲,越來越內斂。
    每一次揮刀,都是一次意誌的凝聚。
    每一次斬斷,都是一次心境的升華。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奇妙的修行之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竹屋前。
    陸長風躺在搖椅上,悠閑地啃著一顆散發著九色霞光的仙果。
    他瞥了一眼竹林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
    【姓名:石昊】
    【修為:洞天境十洞天圓滿)】
    【資質:仙級】
    【體質:至尊骨新生骨質已成型四成)】
    【功法:源始經洞天卷小成)】
    【狀態:沉浸於刀道感悟中,意誌力飛速提升,刀心雛形開始凝聚。】
    “混沌劍心竹,配上斬道魔尊的柴刀,效果還不錯。”
    陸長風隨意地評價了一句。
    這片竹林,是他某次簽到獲得的“混沌劍心竹林”。
    每一根竹子,都蘊含著一絲混沌劍意,堅不可摧,是煉製無上劍器,或是布置絕世劍陣的頂級材料。
    而那把砍柴刀,則是他另一次簽到獲得的,某位名為“斬道魔尊”的仙帝級強者,在成道前用過的武器。
    雖然看起來鏽跡斑斑,但其中蘊含著那位魔尊返璞歸真的“斬道之意”。
    用這兩樣東西,來給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磨礪道心,凝聚刀心雛形。
    確實是奢侈了一點。
    但,誰讓他是自己的開山大弟子呢。
    陸長風打了個哈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反正這些東西,留著也是長草。
    物盡其用,挺好。
    太陽西斜,月上中天。
    當第一百根青竹,被應聲斬斷時。
    石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那口濁氣,在空中化作一道凝實的刀芒,飛出數十米,才緩緩消散。
    他睜開眼。
    眸光開合間,仿佛有實質的刀鋒劃過虛空。
    他感覺,自己雖然修為沒有提升。
    但對力量的掌控,對道的理解,卻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現在的他,如果再對上後山仙泉裏的那條金色鯉魚。
    他有信心,三招之內,將其拿下!
    “多謝師尊!”
    石昊朝著竹屋的方向,深深一拜。
    他知道,這又是師尊賜予他的一場天大造化。
    他將一百根光滑如玉的青竹,一一扛起。
    這些竹子,每一根都重若山嶽,但此刻在他手中,卻輕若鴻毛。
    他扛著一百根青竹,邁步走回了竹屋前。
    “師尊,弟子把竹子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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