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凡的指尖與那縷灰色的氣流接觸。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也沒有恐怖的能量爆發。
    那縷混沌之氣，就那樣順著他的指尖，鑽入了他的體內。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從他的指尖傳遍全身。
    那不是撕裂，不是灼燒，而是一種更本源的“歸墟”之力。
    混沌之氣所過之處，葉凡那堅不可摧的聖體，竟然開始從內部瓦解，血肉、經脈、骨骼，都在朝著最原始的混沌狀態轉化。
    他的身體表麵，出現了一道道灰色的裂痕，仿佛一件即將破碎的瓷器。
    “呃啊！”
    饒是以葉凡的意誌，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體內的金色氣血瘋狂咆哮，爆發出璀璨的金光，試圖鎮壓這股外來的毀滅力量。
    金色與灰色，兩種最本源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展開了最直接的交鋒。
    整個混沌源潭，在這一刻徹底沸騰。
    粘稠的混沌源液化作一道道巨大的水龍卷，瘋狂地朝著葉凡的身體裏灌注進去。
    哢嚓！哢嚓！
    他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灰色的混沌之力要將他徹底分解。
    金色的聖體本源則在瘋狂地修複，每一次破碎，都會在金光中重生，並且變得更加堅韌。
    破而後立！
    這不僅僅是煉化，更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道爭。
    贏了，聖體小成，一步登天。
    輸了，便是身死道消，重歸混沌。
    葉凡盤膝坐下，任由身體沉入潭底。
    他放開了對身體的所有控製，將一切都交給了聖體本源的本能。
    他的意識沉入識海，觀想那尊頂天立地的神隻虛影，道心古井無波。
    痛苦在持續，身體在不斷地毀滅與重塑。
    金色與灰色在他的體表交織，形成了一副玄奧而恐怖的圖景。
    青竹峰。
    陸長風看著光幕中，葉凡那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隨手拿起一枚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果子，咬了一口。
    這是簽到得來的不死神藥“生命古樹之果”，一顆就能讓大帝重活一世。
    “混沌之氣，是開天辟地之物，也是終結萬物之源。不經曆一次徹底的歸墟與新生，又怎麽能稱得上是混沌煉體。”
    他看著光幕角落裏，葉凡不斷跳動的信息麵板。
    【體質：荒古聖體正在接受混沌之氣改造）】
    【狀態：瀕臨崩潰……重塑中……瀕臨崩潰……】
    這個過程，循環往複。
    每一次重塑，葉凡聖體的本源氣息就會強盛一分，對混沌之氣的抗性也多一分。
    這是一個無比凶險的平衡。
    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陸長風又看了一眼另一個光幕。
    大夏公主趙靈兒，此刻正盤膝坐在一座山巔，她的頭頂，一尊模糊的道胎虛影若隱若現，正在吞吐著天地間的靈氣。
    她的氣息，已經突破到了天人境九層的巔峰，距離王者境，隻有一步之遙。
    【姓名：趙靈兒】
    【體質：先天道胎初步覺醒）】
    【近期經曆：在秘境中感悟葉凡突破時的道韻，心有所感，閉關修行，成功將先天道胎初步喚醒，修為大進。】
    “悟性還行。”陸長風隨口評價。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葉凡身上。
    此時，秘境溶洞之內。
    那場慘烈到極點的拉鋸戰，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時刻。
    “轟！”
    葉凡的身體，在一次劇烈的震顫後，徹底炸開。
    沒有血肉橫飛。
    他整個人，化作了億萬顆金色的光點，與灰色的混沌之氣，以及整個源潭的能量，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整個深潭，化作了一鍋金色與灰色交織的混沌濃湯。
    生與死的氣息，在這裏達到了完美的統一。
    片刻之後。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能量，開始朝著中心一個點，瘋狂收縮。
    一個全新的身影，在光芒的中心，緩緩凝聚成形。
    依舊是葉凡的模樣。
    但他的身體，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皮膚晶瑩如玉，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寶光，但在寶光之下，似乎又有絲絲縷縷的灰色氣流在運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種古老而深邃的韻味。
    他的黑發無風自動，每一根發絲，都仿佛蘊含著斬斷星辰的力量。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左眼之中，是金色的神陽，代表著極致的“生”。
    右眼之中，是灰色的黑洞，代表著最終的“滅”。
    兩道目光交匯，整個溶洞的空間都為之扭曲，仿佛承受不住他眼神中蘊含的道則。
    荒古聖體，小成！
    葉凡站起身。
    他身下的混沌源潭，已經徹底幹涸，變成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深坑。
    所有的地脈源氣，連同那一縷混沌之氣，都被他吸收殆盡。
    他握了握拳頭。
    沒有動用任何靈力，僅僅是肉身力量的驅動，他周圍的虛空便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哀鳴，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黑色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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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他，比之前強了何止十倍。
    如果再遇到那頭混沌源靈，他有信心，一拳，就能將其徹底打爆，連渣都不剩。
    “嗯？”
    他的目光，看向了幹涸的潭底。
    在那裏，一塊拳頭大小，通體呈現出不規則晶體狀的灰白色石頭，正靜靜地躺在那裏。
    這塊石頭上，散發著一股濃鬱到極點的空間法則之力。
    葉凡心中一動，將其撿了起來。
    世界石碎片。
    這才是這處地脈能夠孕育出混沌之氣的根源。
    是上古某個大世界破碎後，殘留的核心碎片之一。
    這東西的價值，甚至比那縷混沌之氣還要高。
    將其煉化，可以輕易領悟空間大道，甚至可以在體內開辟一方屬於自己的小世界。
    葉凡將世界石碎片收好。
    他抬頭看了一眼溶洞之外。
    雖然身處禁區深處，但他依舊能感覺到，整個太玄秘境，因為他剛才的突破，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秘境，某處山林。
    正在與一頭王者境妖獸搏殺的趙靈兒，動作猛地一頓。
    一股讓她神魂都為之顫栗的恐怖威壓，從禁區的方向一閃而逝。
    在那股威壓麵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傾覆。
    她身前那頭凶悍的王者境妖獸，更是直接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趙靈兒看向那片灰霧籠罩的死亡禁區，美眸中充滿了震撼。
    “是他……”
    她隻能想到這一個可能。
    另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正在療傷的天魔宗弟子莫辰，也感受到了那股氣息。
    噗！
    他一口鮮血噴出，剛剛穩定下來的傷勢再次爆發。
    那股氣息中蘊含的至剛至陽的道韻，讓他那受損的魔心，再次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的眼中，隻剩下無盡的恐懼。
    “怪物……他就是個怪物！”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報複的念頭，隻想等秘境開啟時間一到，就立刻逃離這個地方，離那個男人越遠越好。
    死亡禁區深處。
    葉凡辨認了一下方向，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峽穀外飛去。
    如今的他，在這片死亡禁區中，真正做到了如履平地。
    那些腐蝕性的霧氣，那些上古殺陣，對他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溶洞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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