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夜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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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浸染著萬劍穀外圍的崇山峻嶺。
    白日裏的喧囂似乎暫時沉寂下去,但空氣中彌漫的無形劍意和各方勢力隱約散發的靈壓,卻比白天更加令人窒息。
    這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壓抑得讓人心慌。
    玄天宗雲梭如同幽靈般懸浮在厚厚的雲層之中,徹底隱匿了所有氣息。
    主控室內,巨大的水鏡依舊亮著,清晰地顯示著下方穀口區域的動靜,隻是夜晚的視野受到不少限製。
    沈初一被沈危強製要求去休息了,此刻正裹著小毯子,在玉台旁的軟墊上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連日來的精神緊繃和之前神魂的損耗,讓她需要充足的睡眠來恢複。
    沈危則依舊守在水鏡前,目光銳利,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的波動。
    幾位核心長老輪流值守,影也不斷有零星的情報傳回。
    “少宗主,天刀門和靈獸山營地都已熄了燈火,但巡邏警戒明顯加強了。”一名長老低聲道。
    “無極魔宗的人活動更加頻繁,似乎在調整他們之前布下的陣法節點。”
    “葉凡……他還在那處山崖,似乎在打坐調息。”
    一切看似平靜,但沈危心中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強。
    厲蒼穹那個老魔頭至今沒有完全暴露位置,就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竄出來咬人一口。
    子時將至。
    就在萬籟俱寂,連蟲鳴都似乎消失的刹那——
    水鏡中,萬劍穀入口處那塊一直毫無異狀的巨大“試劍石”,表麵那些斑駁的風霜痕跡,突然極其輕微地、如同呼吸般,閃爍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白光!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在一直緊盯著它的玄天宗眾人眼中,卻如同黑夜中的燈塔般醒目!
    “試劍石有反應了!”值守長老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和緊張。
    沈危猛地站起身:“確認異動強度!推算準確開啟時間!”
    幾乎同時,影的傳訊也到了,語氣急促:“試劍石出現能量波動!頻率與古籍記載吻合!預計安全通道將在七十息後正式開啟,持續時間約三十息!”
    七十息!不到兩分鍾!
    “全體準備!”沈危立刻通過雲梭內部傳訊法陣,向所有待命的弟子和長老下達指令,“按第一方案,目標試劍石,三十息後出擊!務必在通道開啟瞬間進入!”
    雲梭下層甲板,所有閉目調息的玄天宗精銳瞬間睜開雙眼,道道精光閃過,劍氣隱而不發,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然而,就在玄天宗準備行動的緊要關頭,異變再生!
    “轟——!”
    穀口西側,靈獸山營地附近,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團巨大的、夾雜著腥臭綠芒的毒霧猛地炸開,瞬間籠罩了靈獸山營地小半區域!緊接著,淒厲的獸吼和修士的怒喝聲驟然響起!
    “是‘腐骨毒瘴’!毒手藥王薛岐出手了!”影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愕,“他在攻擊靈獸山!”
    幾乎在同一時間,穀口東側,天刀門營地外,數道詭異扭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浮現,無聲無息地襲向巡邏的天刀門弟子!
    刀光乍起,伴隨著悶哼和怒罵,戰鬥瞬間爆發!
    “是無極魔宗的‘影殺隊’!他們在騷擾天刀門!”
    混亂!突如其來的混亂在穀口兩側同時爆發!仿佛有人刻意在試劍石通道開啟前,攪亂局勢!
    沈危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製造混亂,拖延甚至阻止其他勢力第一時間進入安全通道!
    而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隱藏在暗處、尚未完全暴露的無極魔宗!
    “好算計!”沈危臉色冰冷,“影,我們的人……”
    他話音未落,水鏡畫麵中,玄天宗雲梭下方,靠近試劍石的一片陰影區域,毫無征兆地蕩漾起一圈圈詭異的黑色漣漪!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起,那片區域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侵蝕、融化,一個漆黑的、不斷旋轉的洞口猛地撕裂開來!濃鬱精純的魔氣如同井噴般從中湧出!
    “空間魔蝕!是厲蒼穹!”影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震驚,“他早就潛伏在我們正下方!目標是雲梭!”
    “嗡——!”
    玄天宗雲梭龐大的艦體猛地一震,外圍的隱匿法陣和防護光罩在魔氣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靈光劇烈閃爍!
    主控室內警報聲尖銳響起!
    “底部護盾遭受高強度魔氣侵蝕!能量下降三成!”
    “左側穩定法陣過載!”
    “鎖定攻擊來源!是空間夾縫!”
    厲蒼穹!這個老魔頭,竟然如此狡猾狠辣!他沒有去參與穀口的混亂,而是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最具威脅的玄天宗雲梭上!他要先將最強的競爭對手打殘!
    “啟動所有防禦法陣!能量輸出最大化!攻擊法陣準備!目標下方空間裂縫!”沈危臨危不亂,一連串命令迅速下達。
    雲梭表麵無數符文瞬間亮起,厚重的七彩光罩層層疊疊浮現,硬生生頂住了魔氣的侵蝕。同時,梭體兩側甲板翻轉,露出數十個幽深的炮口,凝聚起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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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厲蒼穹的準備顯然更加充分。
    “桀桀桀……沈獨小兒的烏龜殼,倒是挺硬!”
    那幹瘦如同骷髏的身影,終於從下方那不斷擴大的空間裂縫中緩緩踏出。
    他周身纏繞著粘稠如實質的黑氣,綠色鬼火在眼眶中跳躍,枯槁的手掌抬起,掌心托著一枚不斷滴落著黑色液滴、散發出恐怖怨念的骷髏頭!
    “萬魂噬靈,去!”
    他厲喝一聲,那骷髏頭猛然炸開,化作成千上萬道扭曲哀嚎的怨魂,如同黑色的潮水,無視了雲梭的物理和能量防禦,直接穿透光罩,朝著雲梭內部滲透而來!
    這是直接攻擊神魂的邪法!
    雲梭內部的低階弟子瞬間感到頭暈目眩,神魂刺痛!
    “不好!是噬魂魔功!”一位長老大驚失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鏘——!”
    一聲清越冰冷,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劍鳴,自雲梭最頂層的靜室中響起!
    一道血紅色的劍光,如同開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縷殺戮之光,驟然亮起!
    劍光並不浩大,卻帶著斬滅一切、屠神戮仙的恐怖意誌,瞬間席卷了整個雲梭外部空間!
    那些洶湧而來的怨魂潮水,在接觸到這血色劍光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淒厲無比的尖嘯,紛紛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湮滅!
    戮仙劍意!
    沈獨,出手了!
    他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雲梭之外,腳踏虛空,玄衣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中紋絲不動。
    手中那柄看似古樸的長劍,此刻正吞吐著令人心悸的血芒,劍尖直指下方的厲蒼穹。
    “厲老鬼,”沈獨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血眸中卻燃燒著近乎興奮的殺戮火焰,“幾十年不見,你還是隻會這些上不得台麵的鬼蜮伎倆。”
    厲蒼穹看著自己辛苦收集煉化的萬魂被對方一劍斬滅,幹瘦的臉上肌肉抽搐,綠色鬼火劇烈跳動,發出嘶啞的怒吼:“沈獨!你竟敢毀我法寶!今日定要你玄天宗雲梭墜毀於此!”
    他周身魔氣再次暴漲,雙手結印,就要施展更強大的魔功。
    然而,沈獨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廢話真多。”
    話音未落,他身影已然消失原地。
    下一瞬,一道撕裂夜空的的血色細線,仿佛超越了空間的距離,直接出現在了厲蒼穹的眉心之前!
    快!無法形容的快!狠!毫不留情的狠!
    厲蒼穹駭然失色,倉促間隻能將凝聚的魔氣在身前布下層層防禦!
    “噗噗噗噗——!”
    血線如同熱刀切牛油般,輕而易舉地連續貫穿了十幾層魔氣護盾,最終在厲蒼穹驚怒交加的咆哮聲中,點在了他匆忙抬起格擋的、那幹枯如同雞爪的手臂上!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
    厲蒼穹整個人如同被太古凶獸撞擊,猛地倒飛出去,狠狠砸進了下方他撕裂出的空間裂縫之中,濺起漫天魔氣!
    一招!僅僅一招!
    這位凶名赫赫的無極魔宗老祖,便在沈獨的戮仙劍下,吃了大虧!
    沈獨持劍立於虛空,血眸冷漠地掃了一眼那不斷扭曲、試圖閉合的空間裂縫,並未追擊。他感應到,穀口處,試劍石的光芒正在變得穩定,安全通道,即將完全開啟!
    “清理雜魚,準備進入。”他對著雲梭方向淡淡說了一句,身影再次模糊,已然朝著試劍石方向掠去。
    雲梭內,沈危看著父親一劍逼退強敵的絕世風姿,心中震撼無比,更是湧起無限豪情。
    他立刻壓下心緒,厲聲下令:“所有單位注意!無視外圍騷擾,目標試劍石!出擊!”
    數十道劍光自雲梭中衝天而起,如同流星雨般,緊隨著沈獨的身影,精準地射向那已經穩定散發出柔和白光、顯露出一個朦朧光門的試劍石!
    而此時,穀口兩側,被毒瘴和影殺隊拖住的天刀門、靈獸山眾人,才剛剛反應過來,看著玄天宗人馬即將率先進入通道,不由得又驚又怒,紛紛拚命擺脫糾纏,衝向試劍石。
    更遠處,山崖上的葉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連番變故驚動,他看著玄天宗那恐怖的雲梭和那道令他心悸的血色劍光,臉色變幻不定,最終一咬牙,也化作青虹,全力衝向試劍石!
    混亂的爭奪,在這一刻,才真正拉開序幕!
    而始作俑者玄天宗,已然在瘋批宗主沈獨的帶領下,搶占了絕對的先機!
    軟墊上,被外麵動靜驚醒的沈初一,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剛好透過舷窗看到爹爹一劍逼退老魔頭、帶領門下衝向光門的英姿,小嘴張成了o型。
    【哇塞!爹也太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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