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冰魄劍出,暗夜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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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冰原,寂滅寒潭。
    此地乃是冰原至陰至寒之所,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見底,表麵卻凝結著萬年不化的玄冰,散發著足以凍裂神魂的極致寒意。
    尋常金丹修士在此停留超過一炷香,便會被寒氣侵體,化作冰雕。
    此刻,寒潭中心那塊最大的玄冰之上,葉凡盤膝而坐。
    他周身已無絲毫靈力波動,仿佛與這極寒環境融為一體,連呼吸都微不可查。
    唯有那雙徹底化為灰白色的瞳孔,偶爾開闔間,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死寂與冰冷。
    他在此已枯坐半月。
    半月前,他憑借無生劍尊殘念印記僥幸從沈獨劍下逃生,又以血遁強行橫渡虛空,最終墜落於此。
    身受重創,金丹瀕臨破碎,本是十死無生之局。
    但他硬是憑借著一股不滅的怨恨與求生執念,引動了寂滅寒潭深處一縷即將消散的“萬載冰魄本源”,以無生劍意強行將其吞噬、煉化!
    過程凶險萬分,冰魄本源的極致寒意與無生劍意的死寂毀滅在他體內瘋狂衝突,幾乎將他的經脈、丹田乃至神魂都徹底撕碎、凍結。
    但他挺過來了!
    不僅修複了傷勢,更因禍得福,將冰魄本源之力融入了無生金丹之中,使得金丹發生了本質的蛻變,化為更加強大、也更加詭異的“無生冰魄丹”!
    此刻,他正在做最後的調息,適應著這股新生力量,並將其徹底掌控。
    “嗡……”
    他身前,那柄一直陪伴他的青色長劍懸浮著,劍身之上,此刻卻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白色冰晶,散發出與葉凡同源的死寂寒氣。
    這柄法劍,顯然也無法承受冰魄之力的侵蝕,正在被緩緩同化、改造。
    葉凡緩緩抬起手,握住了劍柄。
    在他握劍的刹那,劍身灰白冰晶光芒大盛,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冰冷的無生劍意轟然爆發!
    劍意過處,連周圍的空間都仿佛被凍結,發出細微的“哢嚓”聲!
    “自此,你便名‘冰魄’。”
    葉凡撫摸著劍身,那死寂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屬於“人”的情緒,那是近乎偏執的占有與瘋狂。
    他能感覺到,手握此劍,他的無生劍意威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而且,冰魄之力帶來的極致凍結效果,更能極大地延緩對手的動作與靈力運轉,與無生劍意剝奪生機的特性相輔相成!
    “沈獨……玄天宗……還有那天樞的走狗……”
    葉凡低聲念著,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冰冷的弧度,“是時候,去收點利息了。”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幾乎與冰原環境融為一體的淡灰色虛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寂滅寒潭,朝著冰原之外遁去。
    他的第一個目標,並非玄天宗,也非天樞聖地,而是——冰魄劍宗!
    既然在此地殺了人,結了仇,那便索性……斬草除根!
    順便,用這滿宗劍修的鮮血與神魂,來為他新生的“冰魄”劍,開封祭劍!
    ……
    數日後,一個震驚北境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傳開!
    雄踞北冥冰原數千年的二流頂尖宗門“冰魄劍宗”,一夜之間,滿門被滅!
    宗門駐地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封廢墟,所有弟子、長老,乃至那位元嬰中期的宗主,盡數化作姿態各異的冰雕,生機全無,連神魂都被凍結、湮滅!
    現場殘留的劍意,充滿了死寂、冰冷與滅絕一切的氣息,與之前在寂滅寒潭附近發現的如出一轍!
    凶手,直指消失數月、疑似已隕落的葉凡!
    消息傳出,北境震動,繼而迅速傳遍整個修真界!
    葉凡未死!而且實力變得更加恐怖、更加殘忍!
    竟能以一己之力,屠滅一個擁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宗門!
    無數勢力為之膽寒,尤其是那些曾經參與過“誅玄令”、或是與玄天宗有過節的宗門,更是人人自危,加強了戒備。
    玄天宗自然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淩雲殿內,沈危看著暗影閣傳回的、關於冰魄劍宗慘狀的詳細記錄影像,臉色凝重無比。
    影像中,那些被冰封的修士臉上還凝固著驚恐與絕望,整個宗門死寂得令人窒息。
    “無生劍意與極寒之力融合……威力竟至於斯……”
    一位長老聲音幹澀,眼中帶著駭然,“此子……已成氣候,若放任不管,必成修真界大患!”
    沈獨高踞上首,血眸掃過影像,神色卻依舊平靜,隻是那平靜之下,是更加冰冷的殺意。
    “跳梁小醜,徒增殺孽罷了。”
    他淡淡開口,“融合外力,看似強大,實則根基虛浮,劍心已入魔道,終難登大雅之堂。”
    他看向沈危:“宗門防禦可曾加強?”
    沈危連忙回道:“回爹,自消息傳來,護宗大陣已提升至最高級別,各處關隘巡邏密度增加三倍,所有在外弟子也已召回大半。隻是……”
    他猶豫了一下,道:“隻是我們設在北境的一些產業和據點,近日受到了一些不明勢力的騷擾和試探,雖然尚未有大的衝突,但恐怕是有人想借此機會,試探我宗反應,或者……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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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沈獨冷哼一聲,“看來是本座許久未曾動手,有些人已經忘了疼了。傳令下去,凡挑釁我玄天宗產業者,無論背景,殺無赦。幕後主使,查出來,滅其滿門。”
    語氣平淡,卻帶著令人骨髓發冷的血腥味。
    “是!”沈危凜然應命。
    “至於葉凡……”
    沈獨血眸微眯,“他屠戮冰魄劍宗,無非是想引蛇出洞,或者借此立威,吸引更多魑魅魍魎。本座便如他所願。”
    他站起身,周身氣息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本座親自去北境走一遭。倒要看看,這喪家之犬,能翻起什麽浪花!”
    “爹,您要親自去?”
    沈危一驚,“此子詭計多端,恐怕有詐!”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妄。”
    沈獨負手而立,玄衣無風自動,“本座正要借此機會,將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一並清理幹淨!”
    他看了一眼偏殿方向,那裏,沈初一正在靈秀侍女的陪伴下,擺弄著幾個新得的、會發光會唱歌的機關小玩具,發出咯咯的笑聲。
    “看好初一,宗門交由你暫管。”
    沈獨留下一句話,身形便已模糊,下一刻,直接撕裂虛空,消失在淩雲殿內。
    化神修士,已然初步掌握空間之力,遠距離挪移,不過等閑。
    沈危看著父親消失的地方,握緊了拳頭。
    他知道,父親此去,北境必將再起腥風血雨。
    但他更相信,以父親如今的實力,足以鎮壓一切!
    ……
    玄天宗以北,萬裏之遙,一片名為“黑風戈壁”的荒涼之地。
    此地乃是通往北境的必經之路之一,環境惡劣,時有沙暴,更盤踞著不少悍匪邪修。
    此刻,戈壁深處一座風化嚴重的古城遺跡中,數道氣息強橫的身影匯聚於此。
    這些人衣著各異,但周身皆散發著濃鬱的煞氣與血腥味,顯然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
    為首一人,是個獨眼壯漢,修為赫然達到了元嬰初期,乃是這片戈壁有名的匪首——“獨狼”。
    “消息確認了?”
    獨狼聲音沙啞,那隻獨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狠厲的光芒,“玄天宗在北境‘寒鐵礦’的護衛隊,今日午時會經過前麵的‘一線峽’?”
    “千真萬確,老大!”
    一個尖嘴猴腮的修士諂媚道,“帶隊的是個金丹後期的長老,護衛不過二十人。據說這次運送的寒鐵品質極高,價值不下百萬靈石!而且……嘿嘿,聽說玄天宗那位少宗主,最近因為葉凡的事焦頭爛額,恐怕顧不上這邊。”
    獨狼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中凶光畢露:“好!玄天宗這塊肥肉,老子盯了很久了!以前有沈獨那殺神在,不敢動。現在他龜縮在宗門裏,正是咱們下手的好機會!幹了這一票,足夠兄弟們逍遙快活幾十年!”
    “幹了!”
    “聽老大的!”
    一眾匪修紛紛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然而,就在他們商議著如何伏擊、如何分贓之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古城遺跡最高處的一根斷裂石柱的陰影裏。
    一道淡灰色的、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身影,正如同幽靈般佇立在那裏,死寂的瞳孔,正冷漠地注視著他們。
    正是葉凡!
    他離開冰原後,並未直接去找玄天宗大隊人馬的麻煩,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獵人,開始清理玄天宗外圍的爪牙,同時……
    引誘更多的“獵物”入局。
    “一群蠢貨。”葉凡心中冷笑。他早已通過特殊手段,監控著玄天宗部分外圍勢力的動向。
    這夥土匪,不過是他隨手布下的一枚棋子,用來試探玄天宗的反應,以及……製造混亂。
    他輕輕抬起了手中的“冰魄”劍。
    下一刻,就在獨狼等人準備出發前往一線峽設伏的刹那——
    一道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灰白色劍絲,如同死神的歎息,自石柱陰影中悄無聲息地射出,瞬間掠過整個古城遺跡!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獨狼臉上的獰笑僵住,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道細微的血線緩緩浮現。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終“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氣息全無。
    他身後的那些匪修,也保持著各種動作,如同被定格,隨即接二連三地倒地,每個人的眉心或咽喉處,都有一道細微的冰晶傷口,生機已被徹底凍結、湮滅!
    轉眼之間,這夥在戈壁橫行多年的悍匪,便全軍覆沒,死得無聲無息!
    葉凡的身影自陰影中緩緩走出,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隻是淡漠地收起冰魄劍。
    “餌已經灑下,接下來,就該看看,能引來多大的魚了……”
    他身形再次化作虛影,消失在戈壁的風沙之中。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一股磅礴浩瀚、帶著無上威嚴與冰冷殺意的恐怖劍意,如同天威般降臨於此!
    沈獨的身影自虛空中一步踏出,血眸掃過地上那些死狀詭異的屍體,眉頭微蹙。
    “來晚一步……”
    他能感覺到此地殘留的那股熟悉的、混合了死寂與冰寒的劍意。
    “葉凡……”
    沈獨血眸之中寒光凜冽,神識如同潮水般瞬間覆蓋了整個黑風戈壁,乃至更遙遠的北境區域。
    “躲得倒快。不過,既然露了頭,就別想再藏回去!”
    他鎖定了一個方向,那是葉凡殘留氣息最後消失的方位,身形再次融入虛空,追殺而去!
    一場化神對詭異金丹的追殺,在這廣袤而荒涼的北境之地,悄然展開。
    而與此同時,玄天宗內,正在玩著機關小鳥的沈初一,忽然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冷顫,手中的小鳥“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抬起小臉,望向北方,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茫然與不安。
    【好像……有什麽很冷很可怕的東西……在那邊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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