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聖使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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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部精銳的出動,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下投入深水,並未立刻激起肉眼可見的狂瀾,卻讓玄天宗高層的氣氛愈發凝肅。
沈危坐鎮淩雲殿,每日處理著如雪片般飛來的各類訊息,神色平靜,唯有眼底深處偶爾掠過的寒芒,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數日後,暗部傳回了更確切的消息。那被滅門的附屬家族,上下百餘口,皆是被一種至陽至剛、純淨浩大的力量瞬間焚滅神魂而亡,肉身卻完好無損,現場幾乎沒有搏鬥的痕跡。
這種殺人手法,絕非尋常魔道或邪修所為,更符合某些自詡“替天行道”的聖地修士的一貫作風。
而且,暗部長老憑借化神期的神念,在極其細微處,捕捉到了一縷幾乎要消散的、獨特的靈力印記,與百曉生提供的關於天樞聖地部分功法的描述,有七成相似。
“果然是他們。”
沈危指尖輕輕敲擊著宗主寶座的扶手,發出沉悶的響聲。
大殿內,僅有的幾位核心長老屏息凝神,等待著少宗主的決斷。
“聖地震怒,伏屍百萬……這話流傳已久。”
一位掌管刑律的長老沉聲道,“少宗主,我們是否要暫避鋒芒?宗主不在,與聖地正麵衝突,恐非良策。”
沈危抬起眼,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暫避鋒芒?然後呢?任由他們在我們勢力範圍內肆意屠戮附庸,試探底線?今日他們敢滅一個邊陲小族,明日就敢將爪子伸向更核心的附庸,甚至直接挑釁山門!父親離去前,將宗門交予我,不是讓我來退縮的。”
他站起身,一股屬於劍修的銳利氣息隱隱散發出來:“聖地雖強,但我玄天宗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們既然不敢明著來,隻敢行此鬼蜮伎倆,便是心存顧忌!我們若退一步,他們必進十步!”
“傳令下去,”沈危語氣轉冷,“第一,加強所有附屬家族據點的聯絡與防護,遇襲即刻求援,附近巡邏隊伍必須第一時間趕到。第二,將此事‘無意中’透露給與我們交好的幾個情報組織,不必點明聖地,隻需強調襲擊者功法奇特,疑似來自某個隱世勢力。第三,啟動‘劍鳴’預案,所有劍閣弟子,隨時準備結‘小戮仙劍陣’迎敵。”
“劍鳴預案?!”幾位長老都是一驚。
這可是宗門最高級別的戰備指令之一,意味著隨時可能爆發宗門大戰。
“少宗主,這是否太過……”另一位長老欲言又止。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沈危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劍,“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玄天宗的骨頭,很硬!想要啃下來,就得做好崩掉滿口牙的準備!”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玄天宗如同精密的上好了發條的器械,開始高速而隱蔽地運轉起來。
外鬆內緊的策略被發揮到極致,表麵上看去,宗門依舊繁榮祥和,弟子們修煉、接取任務一如往常。
但暗地裏,一道道無形的劍意開始在宗門各處關鍵節點勾連,護宗大陣的光芒在雲層深處隱現,肅殺之氣在無聲無息間積聚。
就在這種山雨欲來的氛圍中,不速之客,終於登門。
這一日,晴空萬裏。
驟然間,天際傳來清越的鶴唳之聲,伴隨著悠揚的仙樂,道道祥瑞的霞光自雲層中垂落,將玄天宗山門映照得一片瑰麗。
三隻神駿非凡、羽翼潔白的仙鶴,拉著一架華麗非凡的玉輦,緩緩降落在玄天宗山門前的迎賓廣場上。
玉輦周圍,跟著八名身穿月白道袍、氣息淵深、眼神淡漠的修士,其中兩人,赫然散發著化神期的靈壓!
如此排場,如此氣勢,瞬間吸引了所有玄天宗弟子的目光。
有驚訝,有好奇,更有深深的警惕。
因為這祥和仙氣背後,是毫不掩飾的、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傲慢。
玉輦珠簾掀開,一名麵如冠玉、眸若星辰的年輕男子緩步走出。
他身穿繡著周天星辰圖案的華麗道袍,頭戴星冠,氣質超凡脫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其修為,竟也達到了元嬰後期巔峰,距離化神僅有一步之遙。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目光淡淡掃過玄天宗那氣勢恢宏的山門,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仿佛打量自家後花園般的笑意。
“天樞聖地,巡天使者,玉衡星),奉聖主之命,特來拜會玄天宗沈宗主。”
他的聲音清朗,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優越感,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山門區域,“還請沈宗主出麵一敘。”
玉衡星!天樞七星使之一!
地位更在之前被沈獨斬殺的玉衡劍子之上!
負責守衛山門的弟子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臉色發白,但仍強撐著挺直腰板,依照規矩。
不卑不亢地行禮道:“原來是天樞聖使駕臨,有失遠迎。隻是我家宗主正在閉關,不便見客。聖使若有要事,可告知少宗主,由少宗主定奪。”
“少宗主?”玉衡星眉頭微挑,似乎對沈獨避而不見有些意外,更對要與所謂的“少宗主”交涉感到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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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一名化神隨從冷哼一聲,一股磅礴的靈壓如同山嶽般向那名守門弟子壓去:“區區守門弟子,也敢阻攔聖使?讓你們宗主出來!”
那弟子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形搖晃,卻死死咬著牙,沒有後退一步。
“放肆!”
就在此時,一聲冰冷的斷喝自宗門內傳來。
聲音不高,卻蘊含著淩厲的劍意,如同無形的利劍,瞬間將那名化神隨從施加的靈壓斬得粉碎!
緊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在一眾氣息強悍的長老簇擁下,自淩雲殿方向踏空而來,瞬息間便落在了山門前,正是沈危。
他今日穿著一身玄色宗主常服,雖年輕,但眉宇間已具威嚴,周身劍氣引而不發,目光如電。
直視玉衡星:“天樞聖地的客人,便是這般不懂禮數,在我玄天宗山門前,欺辱我守門弟子嗎?”
他語氣平淡,但話語中的質問之意,卻如鋼針般刺向玉衡星一行人。
玉衡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這玄天宗少宗主如此年輕,竟有這般氣勢和膽魄,能輕易化解化神修士的靈壓。
他擺了擺手,示意那名麵色不虞的隨從退下,臉上重新掛上那副淡然的笑容:“原來是沈少宗主,失敬。下人無狀,衝撞了貴宗弟子,本使代他賠個不是。”
他嘴上說著賠不是,姿態卻依舊高高在上,仿佛隻是打碎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器物。
“不知聖使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沈危沒有糾纏於細枝末節,直接切入主題,語氣疏離而戒備。
玉衡星微微一笑,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玄天宗深處,仿佛能穿透層層殿宇,看到那被嚴密保護的初一小築。
“本使此次前來,主要有兩件事。”
玉衡星好整以暇地道,“其一,我聖地之前有一名不成器的弟子,名喚玉衡劍子,據說在北境與貴宗有些誤會,不幸隕落。聖主仁慈,念在其學藝不精,咎由自取,本不欲追究。不過,他隨身攜帶的一件聖地信物‘星引羅盤’卻遺失了,此物關乎聖地秘傳,不容有失。據最後線索顯示,似乎與貴宗有關。不知沈少宗主可知曉此事?可否行個方便,歸還信物?”
他話說得客氣,但意思很明確:人死了可以不計較,但東西必須還回來。
而那“星引羅盤”,沈危和沈獨都檢查過,絕非普通信物,其核心處蘊含著一絲極其隱晦的追蹤與接引之力,很可能與天樞聖地圖謀的“鑰匙”有關!
沈危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玉衡劍子?北境之事,混亂不堪,葉凡魔頭伏誅,波及甚廣。令聖地弟子不幸卷入,我等也深感遺憾。至於什麽‘星引羅盤’,未曾得見。或許,已毀於那場大戰的餘波之中了。”
玉衡星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神微冷:“哦?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圖窮匕見,“既然如此,那便說第二件事吧。”
他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實質般落在沈危身上,帶著一種審視與不容拒絕的意味:
“聽聞貴宗小姐,名喚沈初一,天賦異稟,身具異象,疑似與我聖地失落已久的一樁天大機緣有關。聖主惜才,特命本使前來,接引沈小姐前往天樞聖地,由聖主親自教導,未來前程不可限量。此乃她無上的造化,也是貴宗莫大的榮耀。還請沈少宗主,請出沈小姐,隨本使前往聖地吧。”
此言一出,沈危身後的眾長老頓時勃然變色,怒意上湧!果然!
他們的目標,最終還是落在了小姐身上!
而且是以如此冠冕堂皇、居高臨下的姿態,仿佛這是對玄天宗的一種恩賜!
廣場周圍的玄天宗弟子們,雖然聽不真切具體內容,但感受到那驟然緊張壓抑的氣氛,以及長老們身上壓抑不住的怒意和劍氣,也都明白,麻煩上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危身上。
沈危站在那裏,身形挺拔如鬆,麵對玉衡星那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和隱含威脅的話語,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萬載寒冰在凝結。
他緩緩抬起頭,迎著玉衡星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
“聖使,”沈危的聲音清晰而平穩,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響徹在整個山門廣場:
“我妹妹年紀尚小,離不開家父與我的照料,更無意前往什麽聖地。”
“至於榮耀?”
他頓了頓,語氣中的譏諷如同出鞘的利劍,“我玄天宗的榮耀,自會用手中的劍去取,無需他人施舍!”
“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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