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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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江掌門想出什麽轉圜的好辦法,江潤玉就尖叫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一點也看不出方才那副弱柳扶風的姿態。
    江潤玉對著隋垂容怒目而視,指著她的手指不停顫抖。
    “你個賤……胡說些什麽,明明是你隱藏了你道損鼎爐的體質,強行誆騙我哥和你訂下婚約的!”
    “我隱瞞?怎麽?你有證據嗎?”隋垂容不甘示弱反問,不等江潤玉反駁,隋垂容直接扔下一顆炸彈。
    “你們以為訂下婚約前夜給你們送消息的靈鴿是誰送的!?”
    江氏兄妹如遭雷擊。
    江沉壁整個人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隋垂容。
    隋垂容卻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直接目光傲然地俯視著同樣不敢置信的江潤玉。
    江沉壁那個既要又要的賤男人!喪門星!搭理一句都能少十年修為!她才懶得理。
    “江師妹,你不會以為是你的景行師兄好心給你送的信吧?你也不想想,那時你的景行師兄可是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哼——若是我想要隱瞞,莫說是隋景行那狼心狗肺的東西,這天下就連隻蚊子都別想得知!”
    “當初無視我的勸告,讓你的好哥哥與我結下婚約,用著我琉璃氏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現在怎麽?後悔了?”
    麵子裏子都被隋垂容撕了個幹淨的江潤玉氣急敗壞,腦袋發昏,竟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那當然!我兄長從與你訂下婚約後就沒有一日不後悔的!”
    “潤玉!”
    “潤玉!”
    兩聲急切的男聲陡然出聲,卻沒有蓋過江潤玉的聲音。
    江潤玉不敢置信回頭,看向她最敬愛的師父和最信任的哥哥,隻覺自己頭暈眼花。
    “哥哥你……”難道真的想過娶她?
    雲決明不耐輕咳一聲,周身輕蕩出去的威壓瞬間讓幾人都住了嘴。
    “門規第七十八條絕較技之中,嚴禁假借、租用、暗購乃至巧取豪奪他人之法器以為己用。此等行徑,非但竊取他人之功,更屬欺心罔上,大損道基。”
    “你可有觸犯門規?”
    是在問江潤玉。
    隋垂容在不遠處,沾著灰塵的臉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心裏對於雲決明的雙標倒是沒多大意外,畢竟他也算是江潤玉未來數一數二的後宮妃子了,一是因為實力,二是因為偏心程度。
    雲決明的語氣依舊淡漠,但音量卻是放輕了許多,臉上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樣子,江潤玉卻被這一句話問得眼眶通紅,像是受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跪在雲決明麵前端端正正磕了幾個響頭,義正詞嚴為自己辯駁。
    “師叔祖,潤玉承認用了他人法器,但那是景行師兄強行塞給我要我使用的。”
    “門規第七十七條弟子較技,所用法器、符籙、丹藥等諸般物事,除自身心血祭煉、或憑己身功勳於庫中換取之物,還可用師長所贈之物。景行師兄於弟子而言,就是與師長一般的,弟子沒有違背門規……”
    江潤玉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眶紅紅的,臉頰也孩子氣的微微鼓起,努力把自己的外貌往和雲決明初次見麵上靠。
    江潤玉篤定雲決明是喜歡她倆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看了她的臉,雲決明絕對會心軟。
    隋垂容實在是懶得費精力聽江潤玉那些狡辯的廢話,此時正努力用折斷的右手去勾天鳳四方印,隻要拿到手她就有信心能全身而退,甚至還能在雲決明那潔白無瑕的衣袍上扔一坨泥巴。
    但萬萬沒想到,江潤玉說著說著竟然又把矛頭指向了她。
    “隋師姐是見景行師兄稍微照顧了我些許,便屢次找潤玉的麻煩。這次也是……景行師兄自願把他的法器給我讓我護身,隋師姐得知後恨不得直接殺了潤玉!”
    “若不是有師叔祖這道劍意在……”
    說罷江潤玉眼角有晶瑩淚珠劃過,江沉壁默然無語地在背後默默扶住江潤玉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支持,憤恨厭惡的眼神直直刺向隋垂容。
    “潤玉說得對,我從與你訂下婚約的那一刻就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每與你接觸一次,我都恨不得把身上的皮換一遍!”
    隋垂容:?
    被氣笑了。
    旁人的本命法器你拿著說用就用?後悔了還厚臉皮明裏暗裏地問她要天材地寶?嫌她惡心卻不嫌她找的千年玄鐵惡心是吧?
    雲決明眼中稍有波動,就在江潤玉眼中包含希望時,他又輕飄飄開口斬斷了江潤玉的希望。
    “外門弟子的本命法器不屬於師長範圍內,你已是觸犯門規,念及初犯,罰往思過崖麵壁三載,以儆效尤。”
    江潤玉不敢置信:“師叔祖……”
    江掌門立刻躬身點頭應是,江沉壁憤憤不平的還想說著什麽,被江潤玉拉住。
    江潤玉俯首,一臉心甘情願:“師叔祖放心,潤玉一定在思過崖上好好修煉,不會辜負師叔祖和師父的苦心。”
    雲決明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欣慰,複而又想起趴在地上的隋垂容。
    “至於你……”
    雲決明有些驚訝的瞪大雙眼。
    原本狼狽趴在地上的少女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周身泛著一層薄薄的金光。
    怪異彎折的右手手腕此時正握著那個精巧的法器,她歪斜著身體,身上的弟子服沾著灰塵血跡,頭上發髻散亂,那雙充血的雙目不躲不閃地直直和他對視著。
    原本準備拂袖將人製住的雲決明動作忽然停住,被這雙稱不上美麗的雙眸吸引得挪不開視線。
    他活了很長時間,見過太多眼神,敬畏的、癡迷的、恐懼的……
    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像是一團在冰原上燃燒的火焰,明知不應存在,卻耀眼得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隋垂容重新掏出一株奇花異草環繞著她,一刻不停地用靈氣治愈著她的傷勢,方才還蒼白的唇色逐漸紅潤了起來。
    她看著雲決明,忽然笑了:“靈霄長老是想問我為何要殺她?也是,您這等人物,眼裏自然隻看得到她那幾滴楚楚可憐的眼淚。”
    “您罰她麵壁,是罰她用了旁人的法器,還是罰她……用了不該用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