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真是高明啊！
    見王羽對那瓶子來了興趣，大金牙立馬眉開眼笑。
    又趕緊轉頭衝趙天龍哈腰：“趙總，您也真是慧眼如炬。”
    趙天龍斜了他一眼，卻還是勸王羽。
    “王羽兄弟，這瓶子我之前上過手，就是個贗品。”
    “你要是真掏錢買它，怕是要給自己的名聲抹黑一筆！”
    這時，王寶禦和王素柔見趙天龍要插手，也湊了過來。
    王羽壓根沒搭理他們，直接問大金牙：“老板，這瓶子賣多少？”
    大金牙剛張嘴，王寶禦就嗤笑出聲。
    “趙天龍，你請來的鑒寶高手，居然想收大金牙的假貨？”
    這話一落，周圍頓時哄笑一片：“我就說王羽不行吧！”
    “連大金牙的東西都敢碰，這不是傻嗎？”
    “誰不知道他攤子上全是贗品？”
    王素柔冷笑著補刀：“吃軟飯的，你該不會打算拿這假貨回去坑人吧？這可太丟我們這行的臉了。”
    眾人又是一陣譏諷：“眼光差就算了，人品也有問題！”
    田慧心裏直打鼓：“大金牙在雲城古玩圈早臭名昭著，王羽要是真買了，怕是要血本無歸。”
    趙天龍臉上掛不住，老江湖如他，一時也不知怎麽幫王羽圓場：“唉，王羽兄弟今天這是怎麽了？”
    此時，葉天方帶著女秘書也走了過來。
    看到趙天龍和王羽站在大金牙攤前，他略顯驚訝：“那小子，竟敢在大金牙這兒買東西？”
    雲城三大鑒寶巨頭，再次齊聚同一個展台。
    不同的是，這次全因王羽而起。
    麵對滿場的輕蔑目光，王羽淡淡一笑，
    掃了三位大佬一圈：“你們都覺得這瓶子是假的？”
    眾人下意識看向葉天方，雲城瓷器鑒定第一人。
    “嗬嗬。”
    葉天方捋了捋胡子：“王羽先生，這瓶子仿的是宋代龍泉窯青瓷，釉色清亮，綠得像梅子青青。”
    “單論工藝，算得上一件精品。可惜它是現代仿製的。”
    “線條太順，顏色太鮮，跟宋瓷那種內斂沉穩的韻味差得太遠。”
    聽罷，眾人紛紛點頭：“葉先生說得透徹！他看瓷器幾十年從沒走過眼，這瓶子鐵定是假的！”
    王寶禦也附和道：“我和葉先生看法一致，絕對是贗品！”
    王羽冷冷瞥他一眼：“我問你了嗎？”
    王寶禦臉色瞬間難看。
    王羽懶得理他，轉向趙天龍：“那你呢，龍哥？你說，這東西，真還是假？”
    “這個……”
    趙天龍眉頭微皺，心裏叫苦：明明就是件工藝品，哪可能是真品？
    可眼下這麽多人盯著，他又不能拆王羽的台，無論如何，他都得挺他到底。
    於是他咬咬牙，擠出個笑容：“我覺得，這瓶子是真的！葉先生、王寶禦，你們這次看走眼了。”
    “什麽？！”
    全場嘩然！
    “王羽不懂行也就罷了，連趙天龍都說是真的？”
    誰不知道大金牙靠造假起家？
    一時間，全場對王羽的輕視不僅沒減，反而連趙天龍也被拖下水，遭人質疑。
    連大金牙自己都懵了：“趙天龍前陣子親手驗過這瓶子，親口說它是假的！怎麽今天又改口說是真的？”
    “不錯。”
    王羽滿意地點點頭：“我和趙總看法一致，這瓶子，是真的。”
    王寶禦一聽，樂得直拍大腿：“趙天龍，這麽明顯的贗品都能認成真貨，真是笑掉人大牙！”
    葉天方沒吭聲，心裏卻犯嘀咕：“難道這王羽根本不是什麽鑒寶高手？”
    他原本還高看了王羽一眼，此刻不免有些失望。
    局勢瞬間分明：三大鑒寶巨頭分成兩派。
    趙天龍力挺真品，王寶禦和葉天方則咬定是假。
    若瓶子是假，葉天方今日連贏兩局，穩坐頭把交椅；
    若是真，趙天龍逆襲翻盤，葉天方位列第二，王寶禦墊底收場。
    王羽神色如常，再次問大金牙：“這瓶子，到底多少錢？”
    大金牙摸了摸鼻子，眼珠一轉：難得有人上鉤，還是個愣頭青，不宰白不宰！
    他咧嘴一笑：“老板，我看您跟這瓶子有緣，一口價，一百萬！”
    “嘩！”
    人群炸開了鍋：“大金牙，人家不懂行你就敢要一百萬？這不是明搶嗎？”
    “假貨賣一百萬？也就你敢開這價！別傻乎乎地掏錢啊，那可是血汗錢！”
    王素柔冷笑補刀：“放心吧，他哪拿得出一百萬？裝什麽大款！”
    眾人哄笑，看王羽的眼神像在看跳梁小醜。
    王羽不慌不忙：“錢我確實沒有，但我女朋友有。”
    他轉頭一笑：“大金牙，一百萬，成交。田慧、婉婷，刷卡結賬。”
    田慧和許婉婷雖擔心他被騙，可為了不讓他難堪，還是咬牙把公賬上的刷了。
    “哎喲，謝謝老板！謝謝老板！”
    大金牙差點跳起來，這瓶子是他從一個潦倒盜墓賊手裏花二十萬收的。
    後來才知道那家夥劣跡斑斑，專做假貨，這瓶子九成九是仿的！
    加上自己名聲早就臭了，本以為這玩意兒隻能壓箱底爛掉，二十萬打水漂。
    沒想到今天竟翻了五倍，淨賺八十萬！
    他雙手捧著瓶子，畢恭畢敬遞給王羽，動作誇張得惹人發笑。
    “瞧大金牙那副嘴臉，王羽花女人的錢充大款，真是又蠢又可笑。”
    “一個破瓶子當寶貝，鄉巴佬就是沒見過世麵。”王素柔譏諷道。
    王羽淡淡一笑：“美女，要說沒見識，還得是你爺爺王寶禦，三千萬買了堆石頭，那才叫真豪橫。”
    “三千萬買石頭？”
    全場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
    王寶禦剛才賭石慘敗，丟人現眼的事兒大夥兒都記得。
    王寶禦臉色漲紅，萬萬沒想到王羽突然回刺一刀，正中要害。
    他強撐麵子，冷哼道：“胡扯！賭石本就有風險。可你明知是假貨還硬買，那不是傻，是什麽？”
    “假貨？”
    王羽眼神一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們眼太淺。”
    “這根本不是你們以為的龍泉窯瓷器，而是宋代耀州官窯的珍品——‘耀目藍花’。”
    “它的刻花犀利灑脫，燒製工藝在當時堪稱頂尖，線條自帶一種流動的韻律感，絕非現代仿品能模仿。”
    “再加上受儒家審美影響，耀州窯追求釉色溫潤、質地細膩，這才讓瓶身看起來色澤鮮亮、線條流暢。”
    “葉先生剛才說它是現代工藝品，其實有失偏頗。宋代製瓷，在繼承唐代技藝基礎上不斷創新，手工水準遠超今日機械複製。”
    “南有龍泉，北有耀州，兩者並稱宋瓷雙璧。隻不過耀州窯多為民間所用，精品卻因太過精美，幾乎全被征調入宮。”
    “後來宋末戰亂頻仍，真正流傳下來的宮廷級耀州瓷少之又少，導致後人誤以為它隻是粗器，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這類真品如今極為罕見，市場價值極高。”
    “就在英倫蘇富比，一隻比這還小得多的耀目藍花玉瓶，拍出了三百多萬！”
    “也正是那次拍賣，才讓世人重新認識到耀州官窯的收藏地位。”
    王羽語氣平穩，邏輯清晰，字字如釘，砸得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