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羽雕的尖嘯如鋼針般紮進耳膜，還在黑風穀的石壁間回蕩，林辰掌心的平衡架已傳來一陣紊亂的震顫——踏雪的馬蹄雖裹著防滑靈膠，可鐵羽雕扇動的強氣流如無形巨手，正將懸浮的坐騎往側方猛拽，馬蹄下的靈氣光墊都被扯得變形。他指尖如鐵鉗般扣死馬鞍側的快卸栓，猛地一扳，雙持的平衡架“哢嗒”一聲合為一體，流線型的靈木主體瞬間繃直如劍：“啟動飛劍模式！這不是輔助具，是斬妖的利刃！”
    核心靈力如滾燙的岩漿般狂湧而入，平衡架中間的靈鐵骨架立刻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震得掌心發麻。嵌在凹槽裏的筋腱韌絲驟然繃緊，如拉滿的隕星弓將靈木主體拽成鋒利劍形，末端的氣流導流片“唰”地展開，化作半尺寬的銀綠劍翼，淡綠色的靈氣順著韌絲汩汩流淌，在劍尖凝結成一道瑩潤如翡翠的靈氣刃，刃口泛著細碎的寒光。林辰掃過運動手環的熒光數據，眼神一凝：“平衡木飛劍形態激活，靈氣刃鋒利度80，懸浮穩定性75——足夠破敵！”
    “都看好了！”林辰腳掌在踏雪馬鞍上輕輕一點，身體借著力道騰空而起，平衡木飛劍托著他如破空的流矢般射向半空。脫離坐騎的刹那，他腰腹如擰轉的陀螺般發力，飛劍劃出一道銀綠弧光，靈氣刃精準劈入一隻鐵羽雕的右翼關節——隻聽“噗”的一聲脆響，翼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隻雕發出淒厲到變形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直直墜向下方的生機網，阿翠指尖靈木刺如暴雨般彈出，瞬間將它死死纏住，活像個裹緊的綠粽子。
    “這、這是把平衡架改成飛劍了？”周凱驚得胯下戰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亂蹬，險些將他甩下去。修真界的飛劍哪不是用修士精血溫養十年以上的靈兵？可林辰僅憑靈材改造和一口核心靈力，就把笨重的戰場平衡架，變成了能飛天斬妖的利器，這完全顛覆了他二十年來對靈具的認知。
    “不是改造，是它本就藏著飛劍的骨！”林辰踩著飛劍在半空盤旋，墨色衣袂在風裏獵獵作響，如鵬鳥展翅欲飛，“之前的低空懸浮是練底子，現在用‘靈脈牽引法’驅動——吸氣時靈氣往劍首聚，呼氣時順著韌絲導去劍翼，身體重心跟著劍翼擺向動！”話音未落，他突然雙腿一夾飛劍，如流光般射向另一隻鐵羽雕，靈氣刃精準挑飛它爪上的煞氣彈，黑紫色的煞氣在半空炸開一團濃霧，他卻借著氣流飄出三丈開外，毫發無傷。
    “都動起來！孫師兄，解鎖飛劍栓！”林辰的吼聲穿透戰場的嘈雜。守在生機網旁的孫煉器師早攥著小錘候著，聞言對準平衡架側麵的隱藏栓“當當”兩錘，機關彈開的脆響連成一片——這是他連夜趕工的活扣，一敲就解鎖形態。周凱第一個激活飛劍，可靈氣剛灌進去，劍翼就劇烈震顫，靈氣刃忽明忽暗，險些撞在了望塔的木簷上，劍翼擦著木簷掠過，帶起一串木屑簌簌落下。
    “重心太靠後！”林辰的喝聲如驚雷般炸在耳邊，“飛劍不是戰馬，別沉腰！想象自己站在試練場的平衡木上，肩膀放鬆，靈力別僵死，跟著風走！”周凱趕緊調整姿勢，將重心往前移了半尺，劍翼的震顫果然穩住，雖飛行軌跡跟醉漢似的歪歪扭扭，但總算在半空紮穩了身形，不至於墜下去。
    瘦猴握著自己的平衡木飛劍，手心的冷汗浸得劍柄發滑，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的土靈根靈氣本就滯澀，剛激活飛劍模式，就感覺靈力被劍翼瘋了似的“吸”走，身體不受控製地往生機網方向墜，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別怕！你的土靈根最會穩！把靈氣灌進劍尾聚氣槽！”阿翠騎著戰馬懸在他下方，指尖彈出的靈木絲如瑩綠的蛛網般彈射而出，穩穩托住他下墜的飛劍，“跟著我的節奏，一吸一呼，別亂了陣腳！”
    瘦猴咬緊牙關，把土靈根靈氣往劍尾的聚氣槽裏硬壓——那是林辰特意為他改的“儲靈倉”，專克土靈根滯澀的毛病。聚氣槽瞬間亮起土黃色的靈光，下墜的飛劍猛地一頓，劍翼的晃動也小了大半。他學著林辰的樣子擰腰轉體，飛劍竟帶著他往左側滑出三尺，剛好避開一隻鐵羽雕俯衝的利爪——鋒利的雕爪擦著他的護肩掠過，帶起的腥風刮得臉頰生疼。“我、我真的飛起來了！”瘦猴激動得聲音都發顫，眼裏滿是不敢置信的光，淚水混著冷汗順著下頜滴落。
    就在眾弟子漸入佳境，三十道銀綠劍光初成雁陣之際，三道漆黑如墨的劍光驟然從雲層裂隙中暴射而下，劍身上纏繞的煞氣凝成實質，如毒蛇吐信般噬向林辰——是流雲宗的禦器修士！他們竟藏在鐵羽雕群後，等著看平衡木飛劍的笑話。“是玄鐵煞劍！”孫煉器師驚得山羊胡都豎了起來，吼聲變調，“劍裹三重煞，普通靈氣刃根本擋不住！”
    林辰眼神一凜，核心靈力如決堤的洪流般狂灌而入，原本半尺長的靈氣刃瞬間暴漲至一尺，瑩綠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他踩著飛劍側身旋繞，如陀螺般避開最先襲來的一劍，同時揮劍反劈——“當！”金鐵交鳴的巨響震得整個山穀都在顫，碎石從崖壁上簌簌滾落，靈氣刃撞上玄鐵煞劍，竟硬生生撕開一道煞氣缺口。可反震力也將他掀飛丈許，手腕虎口震得發麻，指縫間滲出一絲血線——這是平衡木飛劍，首次正麵硬撼正統禦器飛劍，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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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陣！用防禦鏈連起來！”林辰的吼聲壓過戰場轟鳴，“周凱帶五人攻左翼，李默抄右翼，別單獨接玄鐵煞劍！”三十道銀綠劍光瞬間聯動，如雁陣般聚合成尖銳的楔形戰陣，筋腱韌絲相互纏繞，靈氣刃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鐵羽雕的利爪抓上去被劃得鮮血淋漓，玄鐵煞劍的煞氣撞上來，也隻能在光網上激起一圈漣漪，火花四濺。
    瘦猴被護在陣中，突然瞥見右側的李默臉色慘白——一道玄鐵煞劍正貼著他的飛劍斬落，逼得他靈氣紊亂，身體開始下墜，青鋒劍的光芒都弱了半截。瘦猴腦中一片空白，隻憑著本能催動聚氣槽的土靈靈氣，飛劍帶著他如出膛的炮彈般衝過去，用寬厚的劍翼如攻城錘般狠狠撞在玄鐵煞劍的劍脊上。“鐺”的一聲脆響，玄鐵煞劍被撞得偏了方向，擦著李默的護心鏡飛過，留下一道漆黑的劃痕。李默趁機穩住身形，對著瘦猴大喊：“好小子，夠意思！謝了！”
    可這一撞也讓瘦猴的靈氣如被戳破的水袋般泄了大半，平衡木飛劍“嗡”地一聲弱了光芒，他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往生機網墜。“抓穩！”阿翠的聲音如驚雷炸響，指尖靈木藤如閃電般纏住他的飛劍尾端，同時大喊：“按應急靈氣閥！”瘦猴渾身一激靈，猛地按下平衡木側麵的獸骨按鈕——金眼豹尾椎骨做的穩定閥瞬間鎖死靈氣流失，劍翼“唰”地重新展開。他借著靈木藤的拉力在空中翻了個利落的跟頭，穩穩停在阿翠身邊，後背的冷汗都被風吹幹了。
    林辰在半空與兩名禦器修士纏鬥，目光卻死死盯著那三道玄鐵煞劍——每道劍招過後，煞氣都會有半息的凝滯，這是依賴煞氣驅動的致命破綻！他突然對著下方的王鐵匠大吼：“王鐵匠，流星錘！”王鐵匠早扛著流星錘候著，聞言憋足了勁將纏滿韌絲的靈鐵流星錘擲向空中。林辰踩著飛劍斜衝而上，靈氣刃精準斬斷錘上韌絲，三十斤重的靈鐵錘帶著破空銳響，“咚”地砸在其中一名修士後背。
    那修士慘叫著噴出一口黑血，玄鐵煞劍的煞氣瞬間潰散，身體如斷線木偶般墜落，被下方懸索組的抓鉤牢牢勾住。另外兩名修士見狀魂飛魄散，轉身就往雲層逃，卻被周凱和李默的飛劍陣死死纏住——三十道靈氣刃輪番劈砍，如狂風暴雨般消耗著他們的煞氣，沒出三招就被劈得靈氣紊亂，乖乖束手就擒。最後一隻鐵羽雕被瘦猴用劍翼拍暈在地時，天際雲層徹底散開，金色陽光灑在滿是硝煙的戰場上。
    林辰踩著飛劍緩緩落地，靈氣刃如潮水般退去，平衡木恢複成原本的模樣，隻是靈鐵骨架還殘留著戰鬥的餘溫。弟子們陸續落地，有的劍翼崩了口，有的護具沾著黑紫色煞氣，卻沒一人缺胳膊斷腿——這是平衡木飛劍首次試練，交出的最漂亮的答卷。“靈氣刃磨損太嚴重了！”孫煉器師撿起一把崩口的平衡架，手指撫過韌絲上的腐蝕痕跡，眉頭擰成疙瘩，“玄鐵煞劍的煞氣能蝕靈材，再打兩場，這些飛劍就廢了！”
    林辰卻從懷裏掏出個沾著血的獸皮袋，扔給孫煉器師：“用這個。”獸皮袋裂開，金眼豹的鮮血淌了出來，帶著濃鬱的靈氣。“金眼豹血能中和煞氣，泡過的韌絲不怕腐蝕。”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笑得狡黠，“這是剛才從鐵羽雕巢裏搜的，算是流雲宗給我們送的‘補給’。”瘦猴摸著自己的平衡木飛劍，劍翼上的土黃色靈光還未完全消散，他想起半個月前，自己還是個連平衡架都不敢碰的雜役，如今卻能踩著飛劍護人，胸口就漲得發燙。“林師兄，下次試練，我想試試用飛劍劈煞氣彈！”他仰著頭，聲音裏滿是少年人的倔強與自信。
    林辰剛要誇他有出息，了望塔的警鍾突然“哐哐”狂響，一名弟子連滾帶爬地跑下來，嗓子都喊啞了：“林師兄！流雲宗主力動了！他們推著一座‘煞靈炮’過來了，炮口正對著山門！”這句話如驚雷炸在眾人耳邊——誰都知道，煞靈炮是流雲宗的壓箱底凶器，用百隻妖獸骸骨熔鑄，一炮就能轟碎靈木戰陣的中樞，連煉氣八層的修士都擋不住。
    林辰猛地握緊手裏的平衡木飛劍，靈氣刃再次亮起瑩綠微光，映得他眼底滿是戰意。他掃過身邊的弟子們，看著他們手裏泛著靈氣的平衡架，沉聲道：“試練結束了，真刀真槍的硬仗來了！孫師兄，立刻用金眼豹血浸泡韌絲做煞氣防護！弟子們，練‘飛劍合擊術’——用這平衡木飛劍，劈碎他們的煞靈炮！”
    夕陽將青雲宗的山門染成金紅色，三十副平衡木飛劍再次亮起銀綠交織的光芒，弟子們排成整齊的隊列，跟著林辰抬手、擰腰、揮劍。瘦猴站在隊伍裏，土靈根靈氣順著飛劍流淌，與身邊弟子的靈氣連成一片溫暖的光網。他看著前方林辰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平衡木飛劍——這把曾讓他望而生畏的靈具，如今是他最信任的夥伴。他知道，即將到來的煞靈炮對決，是平衡木飛劍的終極考驗，更是青雲宗驗宗之戰，勝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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