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螻蟻聚堆,還是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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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腳下的枯禪僧,陳舟知道這老小子雖然貪生怕死,但暫時還有用。
    光靠怨憎之種控製,遠程聯係總歸不夠方便。
    他心念一動,從商城兌換了一張【低級信仰符詔】。
    【低級信仰符詔(100點/張)】:可小幅提升指定目標對自身的信仰傾向。
    這玩意兒對高階修士效果一般,但讓枯禪僧這種本就受製於他的家夥變成泛信徒,還是綽綽有餘的。
    符詔化作一道微光沒入枯禪僧眉心。
    片刻後,枯禪僧再抬頭時,眼神裏的恐懼淡了些,隻剩下討好。
    雖然信仰等級很低,但至少建立了穩定的信仰鏈接,陳舟以後想給他傳話,或者臨時將他作為容器降臨,就方便多了。
    “行了,別嚎了。”陳舟打斷了他的表忠心,“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再跑一趟瀾濤城。”
    沒有邪祟的消息,有銅毒也夠了。
    追尋銅毒就意味著能拆盲盒。
    “把石頭和疫鼠帶上。”
    劍懷霜有紙人牽絆,不能離開太久,紅玲還需協助屍魂宗新的領地建設,目前信徒裏戰力最高的也就隻有石頭了。
    石頭戰力彪悍,性子直,正好磨練。
    還有小耗子,陳舟看他不爽很久了。
    整天街溜子一樣到處蹭吃蹭喝,該壓榨也得壓榨。
    “是是是,小僧明白。”枯禪僧領命而去。
    ……
    離開枉死城勢力範圍,前往瀾濤城的路上。
    疫鼠依舊是本體模樣,蹲在枯禪僧光溜溜的腦袋上,一路上罵罵咧咧。
    “真是晦氣,我堂堂鼠大爺,居然要陪你們這幫小輩出來跑腿。”
    “這什麽破路,連口像樣的吃食都沒有!”
    “禿驢,你之前說的瀾濤城那家醉仙樓的八寶靈鴨到底靠不靠譜?”
    枯禪僧隻能頂著個禿腦袋,陪著笑,連連稱是,不敢有半分怨言。
    誰讓這位是真大爺,惹不起。
    越是靠近瀾濤城方向,路上遇到的修士就越多。
    他們大多形單影隻,或者三兩人結成臨時的小隊。
    同行者往往相隔數丈,偶爾眼神交匯,又很快心照不宣地移開。
    “砰!”
    一聲爆鳴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
    石頭猛地轉頭望去,隻見兩名修士不知因何發生了衝突。
    一人持刀,斷臂處還滲著黑血。
    一人持劍,劍光淩厲,卻顯得後繼乏力。
    “嘖,兩個蠢貨。”
    疫鼠不屑地撇了撇嘴,“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老掉牙的戲碼了。”
    仿佛在印證疫鼠說的話。
    爭鬥不過持續了十數息,劍修一個不慎,被刀鋒擊中,飛劍光芒瞬間黯淡。
    刀修剛露出一絲喜色,正要上前收割戰利品。
    “嗤!”
    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絲從旁邊密林中射出,纏住了刀修脖頸,猛地一勒。
    刀修臉上的喜色瞬間化為驚愕,雙手徒勞地抓向脖頸,身體卻迅速幹癟下去,一身精血修為盡被細絲吸走。
    而劍士還未來得及慶幸,腳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化作數根尖刺,從下至上,將他整個人貫穿。
    不過眨眼之間,兩名爭鬥的修士便雙雙斃命。
    他們身上的儲物袋和法器,被悄無聲息地卷走,隻留下兩具迅速冰冷的屍體。
    石頭看得目瞪口呆。
    他雖經曆過與妖魔的戰鬥,但如此赤裸裸的同族廝殺,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麵容和善,穿著儒衫,像個落魄書生的中年修士走來。
    他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主動靠近,目光在看起來最年輕的石頭身上打量。
    “這位小友,看你們行色匆匆,也是要往瀾濤城去嗎?”儒衫修士笑著搭話,語氣溫和。
    石頭雖然覺得這人突然搭話有些奇怪。
    但他本性耿直,見對方態度友善,便點了點頭,老實回答:“是的,我們去瀾濤城。”
    枯禪僧心中冷笑,疫鼠猩紅眼中更是閃過一絲譏諷。
    但兩者都沒出聲,想看看石頭這蠢貨能天真到什麽地步。
    儒衫修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
    “巧了,在下也是要去瀾濤城避禍。
    “這世道不太平啊,銅毒肆虐,妖魔橫行,也隻有在郡府這等地方,才能求得一線生機了。
    “看小友年紀輕輕,修為卻是不凡,不知是哪個名門大派的高徒?
    “或許我等可以結伴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似隨意地又靠近了幾步,袖袍微動。
    石頭正想說自己不是什麽名門大派,卻聽到頭頂傳來疫鼠一聲嗤笑。
    “跟他廢什麽話!”
    話音未落,一道墨綠氣流從疫鼠身上射出,瞬間撲向儒衫修士身前。
    儒衫修士臉色劇變。
    他根本沒看清攻擊從何而來,隻來得及激發護體靈光,同時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的短刃。
    但,太遲了!
    疫鼠不屑:“在你大爺麵前玩毒是吧?”
    墨綠氣流無視了儒衫修士倉促撐起的護體靈光,直接沾染在他的手臂。
    “滋啦啦——!”
    腐蝕聲響起!
    儒衫修士發出一聲慘叫,他持刃的右臂連同半邊肩膀,在瘟疫的侵蝕下,迅速消融。
    而他臉上的和善早已被猙獰取代,剩下的半邊身子踉蹌後退。
    “大哥!”
    “動手!”
    與此同時。
    道路兩旁的草叢和土坡後,猛地躥出四道身影。
    顯然是與這儒衫修士一夥的。
    他們見同伴被瞬間重創,知道埋伏暴露,立刻悍然出手。
    劍光符籙朝著疫鼠就直撲而來。
    “哼,螻蟻聚堆,還是螻蟻。”
    疫鼠甚至懶得從枯禪僧頭上下來,隻是冷漠掃過四人。
    也不見它有何動作,更加濃鬱的瘟疫之氣如同爆炸般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
    仿佛來自萬物終末的歸墟!
    四人的攻擊在接觸到綠氣的瞬間便無聲湮滅,緊接著是他們護體靈光,然後是他們的血肉,骨骼……
    連慘叫都未能完全發出。
    四名至少有三階修為的散修,就在石頭眼前,如同被投入強酸之中,身軀迅速瓦解。
    最後化作四灘冒著氣泡的惡臭屍水。
    前後不過兩三息時間,連同那倒在屍水中哀嚎等死的儒衫修士在內,五名心懷不軌的散修,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