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茅山法術現懲惡衍 鋒芒初露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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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粹學府的食堂,向來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時近正午,人流如織,喧囂鼎沸。何非剛與張雲源、安東尼、李悠打完飯,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還沒來得及動筷,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錐,驟然撕裂了食堂的喧鬧,精準地紮向他的耳膜。
“何非,你以為改了姓,就能抹掉身上林家的烙印,就不是我們林家的孽種了嗎?”
“唰——”
仿佛按下了靜音鍵,以聲音來源為中心,嘈雜聲浪迅速褪去,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
何非端著餐盤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真是麻煩。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來人身上——林衍,林家現任大管事的嫡子,林正最忠實的跟班之一。
“我姓何。”何非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嗬。”林衍嗤笑一聲,邁步上前,“姓何?骨子裏流的還是我林家的血!旁係庶出,永遠上不得台麵!”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別忘了,你那個偷盜家族寶物、畏罪自盡的娘……”
轟!
“母親”二字如同點燃炸藥桶的火星,何非隻覺得一股冰冷徹骨的殺意瞬間炸開!腦海中閃過母親含冤自刎的景象……他的拳頭在袖中驟然握緊,指節泛白。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左手手腕上的藏符環。
“阿非!”一隻厚重的大手猛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是安東尼·山大。他壯碩的身軀擋在了何非與林衍之間,怒視著林衍:“你嘴巴放幹淨點!敢欺負我兄弟?”
李悠也擠了過來,臉上掛著圓滑的笑容:“哎呀呀,林衍兄!失敬失敬!大家和和氣氣多好?”他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悄悄對何非使了個眼色。
何非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翻騰的怒火壓回心底。
林衍輕蔑地瞥了一眼安東尼和李悠:“阿卡國的蠻子,不入流的江湖相士?何非,你就跟這種貨色混在一起?”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鎖定在何非腰間懸掛的養魂木上。
“聽說,你在擂台賽走了狗屎運,贏了養魂木?這等寶物,也是你配擁有的?”
何非眼神一凝。
“與你無關。”
“怎麽會無關?”林衍聲音陡然拔高,充滿虛偽的正義感,“那養魂木,本就是我林家先祖遺失在外的傳承之寶!你身為林家子弟,理應上交家族!現在,立刻把它交出來!”
周圍一片嘩然。
“放屁!”安東尼怒吼,體內佛門鬥氣運轉,淡淡金光透體而出。
“安東尼,別!”李悠急忙拉住他。
張雲源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林衍,注意你的言行。這裏是星粹學府。”
林衍臉色一僵,但想起林正的吩咐,咬牙道:“張兄,這是我林家內部事務!”他再次威脅何非:“何非,要麽交出養魂木,要麽就別怪我執行族規,清理門戶!”
話音未落,他三級道術師巔峰的威壓爆發,向何非湧去!
困境。交出養魂木,等於承認母親偷竊的汙名;不交,衝突一觸即發,違反學府鐵律。
就在何非心念電轉之際,玄穹道尊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小子,屁大點事!誰告訴你非得硬拚?用用你的茅山法術!”
何非心中猛地一動。道尊竟已知曉他的秘密?
“道尊,弟子請教。”
【嘿嘿,】道尊陰險一笑,【你那一手‘攝魂問心’的茅山法術,正好讓這小子把肚裏的醃臢貨色都倒出來!】
何非瞬間明了。他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掙紮”與“不甘”,猛地咬牙喊道:
“養魂木是我憑本事贏的!你不服!可以挑戰!用學院允許的方式!如果我輸了,養魂木你拿走!如果你輸了,滾出我的視線!”
林衍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哈哈!挑戰我?可以,規矩是你不能用符籙!”他觀看了擂台賽,深知何非符籙的厲害,隻要限製這點,他自信必勝,更何況何非舊傷未愈。
“三弟!別衝動!”安東尼急道。
李悠也連連使眼色。
隻有張雲源目光深邃,選擇了沉默。
“你,敢不敢接?”何非死死盯著林衍。
“有何不敢!”林衍臉上盡是殘忍,“既然你自尋死路,我就成全你!”
兩人當場簽下戰書契約。食堂中央清出空地,人群圍成大圈。
林衍手持桃木劍,掐訣念咒,一道淡青色風刃在劍尖成型,呼嘯著射向何非!
所有人都為何非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何非的動作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並未躲閃,也未使用任何符籙,而是猛地咬破右手食指,以血為引,腳下踏出玄奧七星步法,身形如鬼魅般側滑,險險避開風刃的同時,染血的劍指如電般點向林衍額頭!
“攝魂問心,真言顯化!敕!”
一聲低喝,並非此界任何已知咒語!一股無形卻令人心悸的力量瞬間籠罩林衍!
林衍前衝的身形猛地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茫然,仿佛神魂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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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在死一般寂靜的食堂裏,林衍開口了。聲音呆板、空洞,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我一定要搶到養魂木……”
“主母說了……隻要把養魂木帶回去……大公子一高興……就會賞我……《青木長春訣》……”
“等我當上大管家……就把那些不聽話的……男的廢去修為賣去礦場……女的……賣到最下等的窯子裏……”
“……還有上次克扣家族資源……拿去黑市倒賣……賺了三百靈石……”
一句句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齷齪心思、惡毒計劃、貪汙劣跡,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整個食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
短暫的死寂後,是火山爆發般的嘩然!
“太惡毒了!”
“巧取豪奪!”
“不是人!”
嘲笑聲、鄙夷目光、憤怒指責,瞬間將林衍淹沒。
法術效果散去,林衍恢複控製,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冷汗。極度的羞辱和恐懼讓他徹底失去理智,狀若瘋魔!
“是你!何非!你用妖術害我!”他嘶吼著,凝聚全部靈力,化作一隻巨大的青色靈氣手掌,蘊含殺意,拍向何非!
“劈啪——!”
一道紫色電光後發先至,精準轟擊在靈氣手掌中心,將其瞬間潰散!
張雲源不知何時已擋在何非身前,指尖一縷細小的紫色雷光跳躍閃爍,目光冰冷:
“林衍,勝負已分。學府鐵律,禁止私鬥、惡意傷人。再敢動手,我不介意‘請’你去雷法堂靜室反省。”
林衍渾身一顫,徹骨寒意澆滅怒火,隻剩下恐懼和絕望。他怨毒無比地瞪了何非一眼,在漫天哄笑和唾罵聲中,狼狽不堪地倉皇逃離。
風波戛然而止。
何非長長舒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三弟!牛逼!太解氣了!”安東尼大力拍著他的背。
“老三!你太帥了!剛才那是什麽法術?教教我!”李悠興奮地圍著他轉。
張雲源也轉過身,眼中帶著讚許與一絲探究:“三弟,方才那法術……似乎並非尋常道術?”
何非心中微凜,知道剛才情急之下施展的茅山法術太過惹眼,正欲尋個借口搪塞,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在食堂門口響起:
“何事如此喧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生活導師淩子瑤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她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食堂中央,最後落在何非四人身上,尤其是在何非身上停留了一瞬。
“淩老師。”張雲源作為大哥,上前一步,簡要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略去了何非那奇特法術的具體細節,隻說是何非用一種特殊技巧讓林衍說出了實話。
淩子瑤聽完,微微頷首,目光再次看向何非,帶著一絲深意:“何非,你隨我來一趟。至於你們三個,”她看向張雲源、安東尼和李悠,“回去等候學府的任務安排通知,應該就在這幾日會下發到各宿舍。”
何非心中一緊,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他對三位兄弟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放心,然後便跟著淩子瑤離開了食堂。
張雲源看著何非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安東尼和李悠則麵麵相覷,都有些擔心。
“大哥,淩老師找三弟什麽事?不會是因為剛才的事吧?”李悠忍不住問道。
張雲源搖了搖頭:“應該不止。或許……與三弟剛才施展的手段有關。走吧,先回宿舍等消息。”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但何非知道,他施展出迥異於此界的茅山法術,必然會引起學府高層的注意。而淩子瑤的突然召見,以及即將下達的學府任務,似乎都預示著,平靜的學府生活即將被打破,新的挑戰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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