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暗渡綠江 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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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進將軍?”何非心中一震。這位大將軍在夏商國威名赫赫,是帝國真正的柱石之一。由他親自掛帥,可見朝廷對東線戰事的重視。
    “是啊,”華子仲臉上露出一絲崇敬,“有大將軍在,軍心穩了一半。對了,張雲源大哥應該已經到了指揮部,他所在的‘立春’部隊肯定在參與軍機謀劃。李悠那小子,他所在的‘秋收’部隊前哨估計也在附近轉悠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碰上。”
    正說著,旁邊一個帳篷裏鑽出一個人,正是周通,他依舊是那副機靈模樣,但眼神更加銳利,顯然“春分”部隊的情報工作已經展開。他看到何非,擠了擠眼睛,低聲道:“非哥!明明姐!嘿嘿,咱們這算是‘庚字’這一屆的部分成員在東線大本營勝利會師了!以後說不定有機會一起行動,潛入篙麗,甚至有機會在篙麗首府平陽城裏相聚呢!”他消息靈通,顯然已經知道了一些初步的作戰構想。
    眾人簡單交流了幾句,便各自散去,他們都有各自的任務在身。
    傍晚時分,左千戶將所有“驚蟄”隊員集合在一頂寬敞的帳篷內。帳篷中央懸掛著一幅巨大的牙綠江流域及篙麗國境內的軍事地圖。
    左千戶麵無表情,指著地圖,聲音冰冷如鐵:“情況都清楚了。東線,大將軍統領主力,正麵對抗利堅及其傀儡。西南方向,由連根搖將軍負責防禦,目前尚未爆發大規模戰事。”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根據最新情報,西南方麵,我們的盟友阿卡國安東尼所在)和格蘭國阿爾敏回國效力)已經成功頂住了爾曼國清道夫·西特樂統治)的第一波試探性進攻。而且,似乎是天佑,爾曼國邊境地區近期遭遇了罕見的極寒天氣,他們那些依賴精密齒輪和蒸汽、魔晶混合驅動的鋼鐵戰爭法器,很多都因為低溫而運轉不靈,甚至直接趴窩,大大延緩了他們的進攻節奏。這為我們東線作戰贏得了寶貴時間。”
    帳內眾人聞言,神色稍緩。東西兩線同時開戰是夏商國最不願看到的局麵,西南方向的暫時穩定,無疑是個好消息。
    但左千戶接下來的話,讓氣氛再次緊張起來:“不過,海防方麵不可鬆懈!他們的艦隊連同瀛倭國的忍者,正在我們東部海域遊弋,虎視眈眈,隨時可能配合利堅國發動登陸襲擊。沿海各州道館、宗門,包括我們星粹學府的許多導師,如清虛子、圓慧大師、軒轅霄等,都已返回各自道場,集結門下弟子,協助朝廷加強海防。”
    局勢之複雜,遠超普通學子的想象。這已不僅僅是兩國交鋒,而是牽扯到多方勢力的大陸博弈。
    左千戶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碧綠江的某段江麵上:“閑話休提!我部任務如下:全軍在此地稍作休整,補充給養。今夜子時,‘驚蟄’全體,秘密集結,強渡碧綠江!”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渡江,意味著真正踏入敵占區,意味著潛伏、偵察、破壞、斬首等一係列最危險的任務即將開始。
    “我們將是插入敵人心髒的第一把尖刀!”左千戶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每一張麵孔,“記住你們的身份,記住你們的職責。解散!各自準備!”
    眾人肅然應諾,無聲地退出帳篷。
    夜色漸深,山穀基地中,大部分部隊都在休整,唯有“驚蟄”的成員們,如同暗夜中的獵豹,開始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裝備、符籙、兵刃。何非撫摸著背後的七星劍,感受著藏符環內數千張符籙的隱隱波動,又看了一眼身旁沉默卻堅定的莫明明,以及背包裏假寐的飛逵小黑貓形態),撫摸著母親的銀簪子。
    子時的鍾聲還沒在江麵蕩開餘韻,碧綠江的風就先裹著水汽撲了過來,涼得能鑽進衣領縫。江麵上霧氣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把本該泛著銀光的江水染成漆黑一片,隻有水流撞擊暗礁的悶響,像沉在江底的巨獸在低聲嗚咽。
    遠離主力軍營的隱秘河灘上,“驚蟄”部隊的身影正從黑暗裏陸續浮現——有人踩著蘆葦叢的陰影,腳步輕得沒驚起半片枯葉;有人貼著岩壁滑下,鬥篷掃過石麵連聲響都沒有。幾十道身影聚在灘頭,竟沒讓江風卷走半句交談,隻有左千戶立在最前,玄色勁裝與夜色融在一起,唯有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冰的刀。
    “渡江。”左千戶的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對岸黑風林匯合,記住——水裏不準濺起超過指節的浪,空中不準留下能被感知的靈力波動。”
    沒有多餘的口號,甚至沒人點頭回應。下一秒,灘頭的人影就像被夜色吞了般,接二連三地動了——不是整齊劃一的衝鋒,而是各顯神通的潛行,每一道身影都在演繹“如何把自己變成江夜裏的一部分”。
    最先動的是兩個穿水色勁裝的隊員,他們往掌心吐了口靈氣,往江麵一按,身形就“融”了進去——不是簡單的潛水,而是真真切切化作兩道淡藍色的水影,貼著江底暗流往前遊,連尾跡都被江水自動撫平,隻有偶爾閃過的靈力微光,像江魚擺尾時濺起的星點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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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隨其後的是個背著木鳶的少年,他展開折疊的木鳶,指尖在鳶翼符文上一點,木鳶就變得輕如鴻毛。他踩著鳶首貼著江麵滑行,高度剛好擦過浪花,木鳶掠過的地方,連霧氣都沒被攪動,靈力波動被壓縮到比螢火蟲的光還要微弱,遠看就像一片被風吹動的枯葉。
    更絕的是個穿夜行衣的隊員,他沒用水遁也沒禦器,隻是足尖在水麵輕輕一點——那點接觸的地方,江麵竟像結了層看不見的冰,他借力飄出數丈,落腳處隻留下一圈比銅錢還小的漣漪,轉瞬就被江水蓋過。他就這麽踩著“看不見的台階”往前,身影快得像道黑色閃電,眨眼就把灘頭甩在身後。
    還有人幹脆捏碎張灰黑色的符籙,身形瞬間變得半透明,連呼吸都裹上了隱匿氣息的法術,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在江麵——不是浮在水麵,而是像走在平地上般穩步前行,江水從他腳下流過,卻沒沾濕他半片衣角,仿佛他腳下踩著道隻有自己能看見的橋。
    何非側頭看了眼身旁的莫明明,她指尖已經扣住了腰間的陰陽匕首,顯然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何非指尖泛起淡金色的靈光,太初之氣在掌心流轉,順著經脈匯入周身——這是他改良過的茅山避水訣,不再是簡單的“分水”,而是用靈力在體表織了層無形的氣膜,既能隔絕江水,又能順著水流調整姿態。
    “抓穩。”何非輕聲說,伸手握住莫明明的手腕。她的指尖微涼,卻沒半點顫抖,隻是輕輕點頭。兩人同時往江水裏一沉,像兩條遊得極快的魚,氣膜破開浪花的瞬間,就借著水流的力道往前衝——不是逆流硬抗,而是順著江底的暗流調整方向,速度快得驚人,卻沒在水麵留下半分痕跡。
    何非背包裏的小黑貓飛逵,此刻正把爪子嵌在背包布料裏,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像兩顆小星星。它乖乖縮在布料縫隙裏,連尾巴都沒晃一下,顯然知道此刻不能暴露氣息,隻有偶爾轉動的眼珠,說明它正警惕地盯著周圍的江麵。
    而左千戶的動作,比所有人都要幹脆。他沒用水遁,也沒禦器,隻是抬手拔出腰間長刀——刀身出鞘的瞬間,竟沒發出半點金屬碰撞聲,隻有一道極淡的刀光閃過,左千戶的身影就消失了。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對岸的礁石上,長刀歸鞘的動作輕得像拂去衣塵,江風卷著霧氣過來,都沒吹動他衣角的褶皺。他靠在礁石後,目光掃過江麵,確認隊員們的動向,眼底沒半點波瀾,仿佛剛才掠過數十丈寬的江麵,不過是跨了道門檻。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足夠江風卷著霧氣在江麵繞三圈;說短不短,卻夠“驚蟄”的隊員們把碧綠江的黑浪甩在身後。
    最先抵達黑風林邊緣的是左千戶,他靠在最粗的古樹幹後,聽著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先是水影從江裏“滲”出來,在岸邊打了個旋就恢複人形;接著是木鳶少年踩著霧氣落地,木鳶自動折疊成巴掌大小;然後是踩著水麵過來的隊員,最後是何非和莫明明從江裏探出頭,氣膜散去時,連頭發都沒濕幾分。
    飛逵從背包裏跳出來,抖了抖身上的絨毛,金色瞳孔掃過聚集的隊員,確認沒有陌生氣息,才又縮回到何非腳邊,用尾巴圈住他的腳踝。
    黑風林裏的瘴氣淡得像薄紗,纏繞在藤蔓間,剛好能遮住隊員們的身影。幾十道身影聚在林中空地,沒人說話,隻有彼此交換的眼神——有對順利渡江的確認,有對接下來任務的警惕,還有對同伴神通的默契認可。
    左千戶從樹幹後走出來,目光掃過全員,確認沒人掉隊,也沒人身上沾著能暴露行蹤的痕跡,才緩緩開口:“休整一炷香,接下來的路,比江麵難走十倍。”
    江風還在林外呼嘯,瘴氣在隊員們身邊流轉,沒人知道黑風林深處藏著什麽,但“驚蟄”的身影已經在夜色裏做好了準備——就像他們剛才渡過碧綠江那樣,無論前方是暗礁還是陷阱,這群暗影裏的尖兵,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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