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抱著木劍剛走到雜役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熟悉的爭執聲。推門一看，負責分發修煉資源的林福正被兩個雜役圍著，手裏捧著一個陶碗，碗裏琥珀色的液體微微晃動——那是淬體境弟子專用的淬體藥液，能加速肉身淬煉，是林家最基礎也最緊缺的修煉資源。
    “福伯，這藥液我們幫楓少爺領了，您直接給我們就行。”其中一個瘦高個雜役搓著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陶碗，“楓少爺那體質，喝了也是浪費，不如給我們，還能幫林家多培養兩個淬體境弟子。”
    林福皺著眉，把陶碗護在懷裏：“胡說什麽！這是楓少爺的份例，就算他現在用不上，也輪不到你們來搶！”
    “用不上？”瘦高個嗤笑一聲，“一個隻有一條凡脈的廢物，這輩子都別想突破淬體境，留著這藥液發黴嗎？”
    林楓站在門口，指尖的木劍幾乎要被捏斷。他知道，在林家，資源永遠向靈脈多的弟子傾斜，像他這樣的庶子，能拿到基礎份例已屬不易，可就連這點東西，也總有人惦記著要搶走。
    “住手！”林楓邁步走進雜役房，將懷裏的木劍往牆角一放，聲音冷了幾分，“我的東西，誰也不能動。”
    瘦高個轉頭看到林楓，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喲，正主來了？怎麽，你還真打算喝這淬體藥液？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別浪費了好東西。”
    “我的份例，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林楓走到林福身邊，伸手去接陶碗，“福伯，給我吧。”
    林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陶碗遞了過去，低聲道：“楓少爺，這藥液你可得收好，要是被大少爺看到……”
    他話還沒說完，雜役房的門就被“砰”地一聲推開，林浩帶著兩個跟班走了進來，看到林楓手裏的陶碗，眼睛瞬間亮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獨脈奇才’嗎？怎麽，還真把這淬體藥液當寶貝了？”林浩走到林楓麵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聽說你昨天偷偷去了藏經閣，還想偷學《引氣訣》？怎麽，一條凡脈還想修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嗎？”
    林楓握緊陶碗，指尖泛白：“我學什麽，用什麽，跟你無關。”
    “跟我無關？”林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在林家，父親讓我管著族內子弟的修煉，你這種浪費資源的廢物，我當然要管！”他突然伸手，猛地撞向林楓的手腕。
    林楓沒防備，手腕一麻，陶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琥珀色的淬體藥液撒了一地，瞬間被粗糙的水泥地吸收，隻留下一片淡淡的水漬。
    “你看你，連個碗都拿不穩，還學別人修煉？”林浩蹲下身，用腳尖碾著地上的水漬，語氣裏的羞辱毫不掩飾，“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配在雜役房搬搬木劍，掃掃院子，別癡心妄想什麽修煉了。”
    周圍的雜役都低著頭，沒人敢說話。林楓看著地上消失的藥液，心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發疼。那是他一個月的份例，是他唯一能指望的、或許能讓身體強韌一點的機會，就這麽被林浩輕易毀掉了。
    “林浩，”林楓抬起頭，眼底的隱忍幾乎要撐不住，“你別太過分。”
    “過分？”林浩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林楓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是在故意找茬，“我這叫幫你認清現實。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麽折騰，也成不了氣候。你要是識相點，就主動把每月的份例讓給我，說不定我還能在父親麵前幫你說兩句好話，讓你在雜役房過得舒坦點。”
    林楓猛地揮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死死地盯著林浩：“我的份例，我不會讓。我的路，我也會自己走下去。你最好記住，今日你對我的羞辱，總有一天，我會一一還回來。”
    “還回來？”林浩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你？一條凡脈的廢物？我等著！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把羞辱還回來！”他帶著跟班，大搖大擺地走出雜役房，臨走前還不忘踹了一腳地上的碎陶片，“真是晦氣，跟廢物待在一起，都嫌髒了我的眼。”
    雜役房裏安靜下來，隻剩下林楓和林福。林福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碎陶片：“楓少爺，你這又是何必呢？跟大少爺對著幹，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林楓沒有說話，隻是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林家子弟修煉的方向。陽光灑在他身上，卻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知道，林浩說得對，現在的他，確實沒有實力反抗，可那又怎樣？他不會因為別人的輕視就放棄，更不會因為一條凡脈就認命。
    地上的淬體藥液已經幹了，但林楓心裏的火，卻燒得更旺了。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林浩，讓所有輕視他的人知道，一條凡脈，也能逆天改命；一個庶子，也能站在林家的頂端，甚至更高的地方。
    而現在，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活下去，然後找到屬於自己的修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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