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村裏找了好一會兒，月光下的土坯房、籬笆院都搜了個遍，卻始終沒見水蓮的蹤影。路嫂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怕耽誤商青青回程，便走上前勸道：“少夫人，時辰不早了，山裏晚上涼，你們先回吧。水蓮這丫頭機靈，對村裏也熟，說不定是在哪戶人家串門忘了時間，貪玩去了。”
    商青青眉頭仍微蹙著，心裏總有些放不下，還想著再等等消息：“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再等等？”
    路嫂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少夫人！我們再找會兒，要是實在找不到，明天一早就去莊子上告訴您！您和胡先生快回吧，春桃這小丫頭都打哈欠了。”
    商青青看了眼確實有些困意的春桃，又囑咐了幾句“找到水蓮務必告知”，才點頭應道：“好，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也別找太晚。”
    三人坐上馬車，車夫揮鞭趕著馬兒往家裏去。
    車廂裏點著一盞小油燈，暖黃的光暈映著商青青的臉頰。
    她想起白天阿牛和芸娘拜堂時羞澀又歡喜的模樣，想起兩人恭恭敬敬喊她“再生父母”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彎起，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胡八郎坐在她身邊，見她笑得眉眼彎彎，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嘴唇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又溫柔：“想什麽呢，笑得這麽甜？”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商青青耳廓微微發燙，靠在他懷裏輕聲道：“想到自己成全了一對佳人，心裏就高興。芸娘和阿牛都是苦過來的人，往後能互相扶持，真好。”
    胡八郎低頭看著她柔軟的發頂，眼底滿是寵溺，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我們也是一對佳人，而且是天下最好的一對。”
    商青青被他說得臉頰緋紅，有些羞澀地往他懷裏縮了縮，沒說話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胡八郎見狀，又悄悄湊到她耳邊，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的曖昧：“娘子，我們也早點回去……洞房了？”這話一出，商青青的臉瞬間燙得像火燒，連忙伸手推了他一下，抿著嘴笑，卻偏過頭不看他，隻留給胡八郎一個紅透的耳尖。
    車廂外的馬蹄聲噠噠作響，伴著車內隱約的輕笑，在寂靜的夜色裏，漾開滿是甜蜜的漣漪。
    馬車駛回山間別院，剛進院門，便見月光下的空地上劍光閃爍。
    小林子正跟著王教頭練劍，青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騰挪翻轉，劍穗隨著動作劃出細碎的銀弧。聽到動靜，兩人同時收劍回頭。
    王教頭拱手行禮，聲音沉穩：“少夫人，胡先生。”胡八郎笑眯眯地摟著商青青的腰，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衣料，隻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路過小林子身邊時，他特意收緊手臂，將商青青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抬眼時眼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宣示意味，嘴角還噙著淺淡的笑意。
    小林子握著劍柄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泛白，嘴唇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原本流暢的背線瞬間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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