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上，大雄寶殿內，前所未有的肅穆籠罩著每一寸空間。
    如來佛祖高坐於九品功德金蓮之上，神情莊重，鎮壓中央。三千諸佛，五百羅漢，八大金剛，各歸其位，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佛法大陣。
    “起陣！”
    隨著文殊菩薩一聲令下，三千諸佛齊聲誦念。
    那本該普度眾生的《過去經》，此刻化作了最鋒利的探查利器。一個又一個金色的梵文從諸佛口中飛出，不再是虛無的禪唱，而是凝為實質的符文，如百川歸海，瘋狂湧入大殿中央。
    嗡——！
    空間震顫，萬丈佛光匯聚，在大雄寶殿的地麵上，衝刷出一條虛幻的時間長河。河水由純粹的佛光構成，每一個浪花都閃爍著過去歲月的片段。
    “溯！”
    如來一指點出，那條佛光長河猛然一震，開始逆流而上。
    它穿透了五百年的時光壁壘，越過了妖猴大鬧天宮的喧囂，繞開了他拜師學藝的歲月，直奔那最原始的起點——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之巔，那塊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於一體的九竅仙石。
    在諸佛的推演中，那裏是孫悟空一切因果的源頭。
    佛光長河奔湧而至，即將包裹住仙石，將它從誕生到孕育靈猴的每一個瞬間都解析得清清楚楚。
    然而，就在佛光觸及仙石的一刹那，異變陡生！
    本該平滑無波的時間線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巨大而漆黑的“斷層”。
    佛光長河就這麽一頭撞了上去，就仿佛奔騰的江水撞上了憑空出現的萬丈懸崖。
    更可怕的是，在斷層的邊緣，一個巨大的因果旋渦正在瘋狂轉動。兩種截然不同卻又真實存在的“過去”正在那裏激烈地衝突、撕扯、湮滅。
    【石猴天生，秉承天地氣運而生】
    【楊蛟真靈，不甘隕落，借仙石轉世重生】
    兩個“事實”，如同兩頭洪荒巨獸，在小小的因果節點上瘋狂互噬。
    佛光長河被瞬間卷入旋渦，無數金色符文被絞得粉碎，過去的一切都呈現出一片無法解析的混沌與迷惘！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大殿的莊嚴。
    一位主持陣眼，修為已達金身羅漢境界的佛陀，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頭。
    他的佛眼之中，看到了億萬個矛盾的畫麵。前一瞬，他看到孫悟空是一隻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後一瞬，他又看到了楊戩的兄長楊蛟的殘魂，在無盡的黑暗中找到了仙石，融入其中。
    哪個是真的？
    哪個是假的？
    當兩個都是“真實”的時候，他所信奉的，建立在唯一因果論上的佛法，崩塌了。
    “噗！”
    這位羅漢的金身之上，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道蛛網般的縫隙，金色的佛血從七竅中噴湧而出。他的佛心，在這一刻，被那無法理解的因果悖論，當場衝得支離破碎！
    砰！
    他從蓮台上重重跌落，金身黯淡，徹底失去了生機。
    這隻是一個開始。
    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恐怖的連鎖反應瞬間爆發。
    “我的佛心！”
    “天道為何如此混亂！我的過去……不對……”
    “噗！噗！噗！”
    數十位修為稍弱的佛陀、揭諦，也感到了同樣的神魂劇痛。他們所認知的“曆史”被強行扭曲，道心受到劇烈衝擊。一個接一個口吐金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東倒西歪，場麵一片狼藉。
    這哪裏是在探查因果，這分明是在集體自殺！
    “放肆！”
    高坐蓮台的如來佛祖，終於變了臉色。
    他精心布置的萬佛大陣，非但沒有查出真相，反而被對方的因果線攪得天翻地覆，甚至折損了數位羅漢！
    這是挑釁！這是對他這位西遊總導演最直接的羞辱！
    一股怒火直衝佛頂，掌控一切的威嚴不容許任何變數存在。
    “給——我——破！”
    如來怒喝一聲，眉心那個金色的“卍”字佛印驟然爆發出億萬丈光芒。他不再試圖解析，而是強行加大了法力輸出，將自己準聖級別的無上佛力，化作一道橫衝直撞的金色洪流，狠狠地砸向那個因果旋渦。
    他要用絕對的力量，碾碎這層迷霧，強行衝破這個悖論！
    然而，他麵對的，是天道規則本身。
    轟隆！！！
    一道凡人不可見，卻又響徹三界所有大能識海的業力之雷，在大陣中央轟然炸響！
    這是天道的反噬！
    整個大雄寶殿劇烈搖晃，穹頂的琉璃寶珠簌簌落下，無數梵文當場崩碎，宏大的禪唱戛然而“止。
    “唔！”
    強如文殊、普賢這兩位大菩薩，也同時悶哼一聲，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們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混亂之力，順著佛光反噬而來，狠狠地衝擊著他們的佛法根基。那原本堅如磐石的道心，竟在這股反噬之下，出現了絲絲縷縷動搖的跡象！
    這比肉身受傷要可怕一萬倍！
    ……
    花果山，水簾洞。
    陳凡正悠哉遊哉地啃著一隻仙桃，楊戩則如同門神一般，一絲不苟地守在洞口。
    突然，陳凡的腦海中，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如同過年放鞭炮一樣瘋狂刷屏。
    【叮！警告！靈山佛門試圖強行推演宿主過去，已失敗！】
    【叮！天道反噬已觸發！靈山萬佛朝宗溯源大陣崩潰，主持陣眼金身羅漢一名，佛心破碎，當場隕落！】
    【叮！顛覆三千諸佛世界觀，造成大規模因果紊亂，文殊、普賢兩大菩薩道心受創！】
    【叮！恭喜宿主！獲得巨量因果點+！】
    陳凡啃桃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看著係統麵板上那一長串令人愉悅的數字，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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