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瑤池仙境。
    金光萬道，瑞氣千條。仙樂悠揚，神女曼舞。
    九天之上最頂級的盛會，蟠桃盛會，正在進行。
    玉皇大帝高坐龍椅，俯瞰著下方濟濟一堂的仙神。從三清四禦的代表，到五方五老的仙官，再到四海八荒新近投誠的妖王，每一個席位都坐得滿滿當當。
    他聽著千裏眼、順風耳的匯報，得知了花果山那邊僅有蛟魔王一人前去捧場的“慘狀”，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勝利笑意。
    太白金星端著酒杯，躬身上前，恰到好處地恭維道：“陛下天威浩蕩，此陽謀無雙！那妖猴自以為能另起爐灶，卻不知天下歸心，盡在陛下掌握之中。如今他眾叛親離，已是塚中枯骨，不足為懼矣！”
    玉帝愜意地撚了撚胡須，沒有說話，但那滿意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這時，下方一個剛剛被冊封為“伏魔將軍”的黑熊精妖王，為了在新主子麵前表現，猛地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太白金星所言極是！什麽萬妖聖地，我看就是個笑話！一群烏合之眾聚在一起，也敢妄稱聖地？能跟我天庭的蟠桃盛會相提並論嗎？我看呐，他們那品鑒大會，就是品鑒怎麽死得快！”
    “哈哈哈哈！”
    “說得好！”
    他的話粗俗，卻正中眾仙下懷，引來了一片哄堂大笑。瑤池內外，瞬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那些同樣選擇了投靠天庭的妖王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臉上寫滿了慶幸。
    看看，這才是正途！跟著玉帝陛下，有仙位，有仙酒，有蟠桃，還有這無上的榮耀！去花果山那個反賊窩，能有什麽？隻能被人當笑話看！
    玉帝心情大好，對著那黑熊精抬了抬手：“說得不錯，有賞！賜禦酒一杯！”
    “謝陛下隆恩！謝陛下隆恩！”
    黑熊精激動得滿臉放光，在無數羨慕的注視下，將那杯禦酒一飲而盡，隻覺得渾身仙力湧動，前途一片光明。
    玉帝看著這一幕，心中愈發舒暢。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讓三界所有人都看到，順天者昌，逆天者亡。
    他對著身旁的仙官吩咐道：“傳朕旨意，以雲光水鏡之術，將今日瑤池盛況，遍傳三界。也讓那些執迷不悟者看看，何為天庭氣象，何為堂皇大道！”
    “遵旨！”
    仙官領命，立刻施法。
    很快，一麵巨大的水鏡在瑤池上空凝聚成形，鏡中仙樂飄飄，神光璀璨。緊接著，三界各處，凡是有水有光的地方，都同步浮現出了這幅盛景。
    從東勝神洲到西牛賀洲，從南贍部洲到北俱蘆洲，無數生靈抬頭，都能看到天庭的歌舞升平，都能聽到眾仙對花果山的無情嘲諷。
    這是赤裸裸的隔空打壓。
    這是毫不掩飾的公開處刑。
    天庭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一個最簡單的道理：跟著我有肉吃，跟著孫悟空，連口熱湯都喝不上，還要被當成笑柄！
    花果山，水簾洞前。
    剛剛因為蛟魔王的到來而沸騰起來的氣氛，隨著天空中那麵巨大水鏡的出現，瞬間冷卻了下來。
    瑤池的盛況，眾仙的嘲笑，黑熊精那張狂的嘴臉，清晰地呈現在每一個妖眾麵前。
    “那……那不是黑風山的黑熊大王嗎？他也投靠天庭了？”
    “他竟然敢嘲笑大聖爺！”
    “完了完了……天庭這是在殺雞儆猴啊！整個三界都在看我們的笑話！”
    “我就說不靠譜！公然跟天庭作對，這不是找死嗎？現在好了，盟友沒來幾個，仇家遍布三界！”
    剛剛燃起的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穀底。那些新投靠的妖眾，臉上血色褪盡，一個個交頭接耳，惶惶不安。就連蛟魔王帶來的水族大妖們，也麵麵相覷，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蛟魔王自己，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才剛剛下注，莊家就公然在牌桌上出老千了！這天庭的手段，當真是一點臉皮都不要了！
    主位之上，楊戩手握三尖兩刃刀，周身銀甲泛起森然寒氣，他猛地站起，一股無匹的戰意直衝雲霄。
    “欺人太甚！”
    鎮元子撫著長須，臉上的淡然也消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水鏡中的玉帝，緩緩開口：“陛下此舉，是要將我等逼入絕境，斷絕花果山的一切後路啊。”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匯聚到了石座最上方的那個身影上。
    陳凡依舊坐著，手裏還捏著那枚人參果，他甚至饒有興致地抬頭看了一會兒水鏡裏的歌舞表演，臉上看不出半點怒氣。
    這反應，讓楊戩和鎮元子都愣住了。
    大哥大聖）這是……氣糊塗了？
    陳凡當然沒糊塗。
    他看著水鏡裏玉帝那張誌得意滿的臉，心裏樂開了花。
    宣傳！
    這可是天庭官方親自下場，動用三界頂級資源，免費給自己打的廣告啊！
    玉帝以為這是在羞辱自己，是在彰顯天庭的強大，是在瓦解花果山的士氣。
    可在他這個現代社畜看來，這簡直是神仙級的公關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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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紅也是紅啊！
    現在三界誰不知道他花果山？誰不知道他孫悟空在跟天庭叫板？
    那些庸才、牆頭草被嚇跑了正好，省得以後清理門戶麻煩。能頂著這種壓力還留下來的，才是真正的鐵杆粉絲，是核心用戶！
    至於士氣？
    那玩意兒是需要勝利來提振的，不是靠別人施舍的。
    他將人參果一口吞下，感受著那股溫潤的靈氣化開，這才懶洋洋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他掃了一眼下方那些惶恐不安的妖眾，又看了看旁邊氣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楊戩。
    陳凡笑了。
    他指著天上的水鏡，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都看到了吧？”
    “天庭，玉帝，瑤池，蟠桃會。”
    他頓了頓，嘴角的譏誚毫不掩飾。
    “排場挺大，人也挺多。可你們仔細看看，那黑熊精一杯禦酒就激動得找不著北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天庭的酒，不好喝。天庭的桃，不好吃。”
    “真正的寶貝，他們玉帝老兒自己藏著掖著，賞給你們這些妖王的，不過是些殘羹冷炙。”
    “而我們花果山，”陳凡舉起手，一枚晶瑩剔透的人參果憑空出現在掌心，“我們拿出來招待兄弟的，是這個！”
    鎮元子心領神會，拂塵一甩，朗聲道：“貧道的人參果，萬年一熟，聞一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不知比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如何？”
    這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一變。
    對啊！我們吃的是人參果！地仙之祖的人參果！
    那可是連三清都想嚐一口的寶貝！
    天庭那邊再熱鬧，跟他們這些小妖有什麽關係？能分到一個桃核就算天大的恩賜了。
    可在這花果山，盟主是拿人參果當飯吃的！
    陳凡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加碼：“二弟，你告訴他們，你那司法天神的俸祿，一年有多少？”
    楊戩一愣，隨即明白了陳凡的意圖，他冷哼一聲，傲然道：“我楊戩，聽調不聽宣，從不領天庭俸祿！”
    陳凡一拍手掌。
    “聽到了嗎？連三界第一戰神都瞧不上天庭那點東西！為什麽？因為跟著俺老孫，有肉吃！有酒喝！有真正的尊重和未來！”
    “天庭的嘲笑，算個屁！”
    “他們笑得越大聲，就說明他們越心虛！越害怕！”
    “因為他們知道，一個新的時代，就要開始了！”
    一番話，說得在場妖眾熱血重新上湧，一個個攥緊了兵器，把胸膛挺得筆直。
    沒錯！我們不是笑話！我們是新時代的開創者！
    就在此時，所有人都看到，水鏡前的陳凡，忽然咧嘴一笑。
    那笑容，充滿了戲謔與狂妄。
    他對著天空中的水鏡，慢悠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後，做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往下鄙視的手勢。
    這個動作，通過雲光水鏡，瞬間傳遍了三界。
    瑤池之上，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仙神都呆住了。
    玉帝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裏。
    這潑猴……他……他敢當著三界的麵，如此羞辱天庭？！
    陳凡卻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反應。
    他收回手，轉頭看向身旁已經快要壓抑不住戰意的楊戩，臉上掛著一絲邪異的俊美。
    “二弟，光在這兒看他們表演，多沒意思。”
    他拋了拋手裏的果核，悠悠地問。
    “想不想……去瑤池，親口嚐嚐他們今年的桃子，到底是什麽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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