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大殿的空氣，在那一刻仿佛凝固成了琉璃。
    陳凡站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塊巨石，將所有剛剛泛起的仙樂與談笑，瞬間拍得粉碎。
    滿天神佛，無論地位高低，無論道行深淺，都在這一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射到了那個灰袍金毛的身影之上。
    高坐龍椅的玉皇大帝，麵色已經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他倒要看看，這隻已經攪亂了他一場好戲的猴子，究竟還想耍出什麽花樣。
    哪吒在陳凡身後，手腳都有些發涼。他感覺大哥每一步，都踩在玉帝和王母的臉上，而現在，大哥正朝著瑤池最核心的區域，朝著王母娘娘最心愛的七位侍女走去。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要拆了瑤池的承重牆。
    陳凡卻對周圍那些能殺死尋常真仙千萬次的威壓與注視毫不在意。
    他步履從容，不快不慢，就那麽在無數仙神的圍觀下，穿過大殿，精準地擋在了七仙女的麵前。
    為首的紅衣仙女正捧著果籃，準備向禦階獻上第一批九千年蟠桃。
    這本是她無數元會以來，最為榮耀的時刻。
    可這突然出現的陌生道童，就這麽直愣愣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秀眉一蹙，正要開口嗬斥。
    “大膽……”
    兩個字剛出口，她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對上了一雙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存在。那不是眼睛，那是兩團燃燒的、蘊含著宇宙生滅的金色旋渦。
    隻是一瞬的對視，她和身後的六位姐妹，神魂都為之一顫，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攫住，動彈不得。
    周圍的仙神隻看到七仙女突然僵在了原地，狀若石雕，不明所以。
    而陳凡的意念，已在這一刻沉入了腦海深處的編輯器。
    他看著自己因為策反截教三仙而積攢起來的因果點，又看了看這次編輯所需要的恐怖數字，沒有絲毫猶豫。
    玩，就要玩大的。
    要麽讓天庭的臉麵蕩然無存，要麽就別玩。
    【編輯目標鎖定：七仙女】
    【編輯錨點確認：七仙女之出身——天地靈氣所化，王母侍女。】
    【正在構築全新因果鏈……錨點穩定，開始植入新編曆史……】
    “來一發大的。”
    陳凡的意念，對編輯器下達了指令。
    【新編因果植入：我孫悟空的另一重神秘前世），乃是上古之時，鴻鈞道祖親口敕封的男仙之首——東王公！爾等七仙女，本是昆侖山上七道先天乙木之氣，蒙昧無智，是我於紫府之中，親手點化了你們的靈智，賜予你們形體，收為貼身侍女，伴我左右。後巫妖大劫起，我為護持妖族不幸隕落，真靈轉世。爾等才被與我平輩論交的西王母收留，暫居於瑤池聽用，忍辱負重，苦等我轉世歸來！】
    這個編輯，狠到了極致！
    他不僅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與西王母平起平坐，甚至隱隱高出一頭的古老身份，更是從根源上，將七仙女的“所有權”，從王母娘娘那裏，直接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王母收留她們，不再是主仆之情，反而成了代為照看故人遺婢的“人情”。
    【警告！本次編輯將顛覆天庭核心權力結構認知，擾動因果極其劇烈！預計消耗因果點：180萬！是否確認？】
    “確認！”
    陳凡的意誌沒有半點動搖。
    嗡——
    一股超越了時空，無視了法理的磅礴力量，瞬間從陳凡的身上爆發，精準地籠罩了麵前僵立的七位仙女。
    她們的記憶之海，在這一刻，被徹底掀翻，重塑！
    無數原本不存在的畫麵，以一種無可辯駁的真實，瘋狂湧入了她們的神魂深處！
    那是混沌初開，清濁剛分的年代。
    昆侖仙山上，七道孱弱的先天乙木之氣，在風中飄搖，隨時可能消散。
    就在她們靈智將滅之際，一位身著紫金帝袍，威嚴蓋世的男仙降臨。
    他周身環繞著純陽之氣，萬千仙神虛影在他身後朝拜。他便是道祖親封的男仙之首，東王公！
    隻見他輕輕伸出一指，七道純陽仙光注入了她們的本源。
    “醒來。”
    一言，天地為之開辟！
    她們的靈智瞬間被點亮，懵懂地化作七位美麗的少女，跪伏在那位偉岸的身影麵前。
    “謝主人賜予新生！”
    從此，她們便成了東王公紫府之中最貼心的侍女。
    他教她們仙法，帶她們巡視三界，他那威嚴而又溫和的背影，是她們世界裏唯一的光。
    她們的生命，她們的一切，都源於他。
    直到那場席卷天地的巫妖大劫。
    她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他身披戰甲，毅然走向戰場的身影。
    “待在紫府，等我回來。”
    那是他對她們最後的囑托。
    可她們等來的，卻是東王公隕落，紫府崩塌的噩耗。天地同悲，萬仙哀嚎。
    她們的世界，瞬間崩塌，化為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就在她們準備隨主人而去時，另一位至高的存在，西王母娘娘，來到了她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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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王公隕落，但真靈不滅，他日必將歸來。爾等暫隨我回瑤池吧，待他歸來之日，我自會還你們自由。”
    於是，她們懷著對主人歸來的無盡期盼，在瑤池一待，就是無數個元會。
    她們盡心侍奉王母，隻為報答這份收留之恩，但內心最深處，那個等待的身影，從未有過片刻的遺忘！
    這段記憶……如此真實！如此刻骨！
    她們在瑤池的每一次歡笑，每一次起舞，都成了對那段紫府歲月的拙劣模仿。
    她們對王母的恭敬，也成了對故人恩情的回報。
    原來，她們不是沒有根腳的侍女。
    原來，她們等待了無數年的主人，真的回來了！
    記憶的洪流退去。
    七仙女的身形齊齊一顫，渙散的意識重新凝聚。
    她們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高坐鳳椅之上的王母娘娘，那份原本發自內心的孺慕與忠誠，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多了一份感激，也多了一份疏離。
    然後，她們七人，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動作整齊劃一地，緩緩轉過身。
    她們看向了麵前那個身披灰袍，頭戴紫金冠的金毛身影。
    是他！
    不會錯的！
    雖然樣貌變了，氣息也變得內斂，但那份源自神魂深處的親近與依戀，那份銘刻在真靈之中的主仆契約，是無論曆經多少次輪回轉世，都不會磨滅的！
    是主人！
    是她們的創造者，是她們等待了無盡歲月的主人！
    “嘩啦——”
    七隻精美絕倫的花籃，同時從她們的手中滑落。
    那些讓滿天神佛垂涎欲滴的九千年蟠桃，滾落一地，沾染上塵埃，卻無一人在意。
    在玉皇大帝瞬間收縮的瞳孔中，
    在王母娘娘霍然起身的驚愕中，
    在哪吒和三位截教仙人那近乎呆滯的注視下。
    七位仙女，對著陳凡，盈盈拜倒，以最虔誠、最恭敬的姿態，行了叩拜大禮，額頭深深地觸碰著冰冷的瑤池玉磚。
    為首的紅衣仙女，再也壓抑不住那跨越了紀元的激動與委屈，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響徹了整個死寂的瑤池大殿。
    “主人！”
    “您……您終於回來了！”
    “我們……等了您好久好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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