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陳凡決定先發製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嚴肅點！現在是開會時間！”
    “剛才那隻是……咳，必要的外交辭令，是逢場作戲，是為了大局！”
    陳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臉不紅心不跳。
    “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出訪西梁女兒國的具體戰略部署！”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探親……啊呸，訪問！”
    “這是一場關於信仰、關於地盤、關於我們在西牛賀洲插旗占坑的關鍵戰役！”
    底下的妖王們麵麵相覷，顯然沒太聽懂“插旗占坑”這種高端詞匯。
    但這不妨礙他們當捧哏。
    牛魔王第一個跳出來，他是典型的行動派，腦回路也是那種直通直去的單行道。
    “大哥！這還用討論嗎？”
    老牛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兩隻牛角在燈光下閃爍著好戰的光芒。
    “既然那是大嫂……咳，既然那是咱們的地盤，那必須得把排麵支棱起來啊！”
    “依俺老牛看，咱們直接點齊十萬妖兵！”
    “俺做先鋒，帶著那一票兄弟，浩浩蕩蕩地開過去！”
    牛魔王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威風凜凜的樣子。
    “咱們把那個什麽女兒國圍個水泄不通，誰敢不服，俺就一斧子劈了他！”
    “就算是那個什麽如來佛祖來了，看到咱們這陣仗，也得掂量掂量！”
    “這就叫……武力威懾！”
    牛魔王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陳凡，等著大哥的誇獎。
    陳凡嘴角抽搐了一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頭牛。
    “老牛啊，你平時少看點那種如果不愛請別傷害的霸道總裁文行不行？”
    “那是女兒國！全是妹子！”
    “你帶著十萬個長得歪瓜裂棗、青麵獠牙的妖怪衝過去？”
    “你是去訪問，還是去嚇人？”
    “你信不信你還沒進城，人家姑娘就被你嚇得流產了？到時候這筆賬算誰的？”
    牛魔王撓了撓頭，一臉委屈：“那……那俺長得也不嚇人啊，俺還是挺憨厚的……”
    “閉嘴吧你。”
    陳凡無情地打斷了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鎮元子。
    “老哥，你是文化人，你說說看。”
    鎮元子撫著長須，一臉的高深莫測，典型的老學究做派。
    “貧道以為，大力牛魔王此言確實不妥。”
    “西梁女國乃是凡人國度，又是紅粉之地，兵戈之氣太重，恐傷天和，也有損賢弟這‘癡情太子’的人設。”
    “依貧道之見，咱們應當低調。”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咱們不如帶上幾籃子花果山的特產仙桃，再去幾個文質彬彬的道童……”
    “咱們就在城外搭個棚子，宣講一下道法，展示一下咱們萬妖聖地的仁愛與和平。”
    “如此，方顯大國風範，也不至於驚擾了凡人。”
    陳凡聽得直翻白眼。
    “老哥，你這是去扶貧還是去要飯？”
    “帶幾籃子桃？你是嫌我不夠丟人是吧？”
    “再說了，咱們是要去搶地盤，跟佛門搶信徒！”
    “你這種溫吞水的搞法，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把那個國家拿下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一時間，大殿裏陷入了沉默。
    豬八戒本來想提議帶點好吃的去搞“美食外交”，但看到陳凡那要吃人的眼神，很識趣地把話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九天玄女終於開口了。
    她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動作優雅得像是在拍時尚雜誌封麵。
    “一群莽夫。”
    她輕飄飄地吐出四個字，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牛魔王剛想發作，但一看是這位大姐大，立馬縮了回去。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佛門之所以能在西牛賀洲橫行，靠的是什麽？”
    玄女放下茶杯，鳳眸微抬，那種指點江山的女王範兒瞬間拉滿。
    “靠的是‘來世’。”
    “他們告訴那些凡人，這輩子受苦是為了下輩子享福，所以凡人願意忍受貧窮和苦難。”
    “但我們不一樣。”
    玄女轉頭看向陳凡，眼神裏帶著一絲戲謔，也帶著一絲認可。
    “你要做的是‘妖皇’，不是神棍。”
    “你要給她們的，不是虛無縹緲的來世，而是觸手可及的今生。”
    “佛門能給的，我們能給；佛門給不了的，我們更能給！”
    “我們要帶去的，不是刀槍，也不是經書。”
    “是文明。”
    這一刻，整個大殿仿佛都被玄女這兩個字給鎮住了。
    文明？
    這幫大老粗妖怪聽得雲裏霧裏，感覺這兩個字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就成了天書。
    隻有陳凡，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就像是找到了知音，又像是被點通了任督二脈。
    “啪！”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對！就是這個！”
    “知我者，老婆也……咳咳，玄女也！”
    陳凡興奮地搓著手，在大殿裏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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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打殺殺那是低級趣味，那是野蠻人的行徑！”
    “我們要搞的是降維打擊！”
    “我們要用先進的生產力，去碾壓他們落後的封建迷信！”
    “我們要告訴那些女兒國的妹子，什麽極樂世界？那都是畫大餅！”
    “真正的極樂世界，是有飯吃，有衣穿，有ifi……啊不，有娛樂，有追求！”
    陳凡停下腳步，眼神灼灼地看著眾妖。
    “這次出訪，我們要定下一個基調！”
    “十六個字！”
    “和平！發展！合作！共贏！”
    眾妖依舊一臉懵逼，但不明覺厲，紛紛鼓掌叫好。
    “好！盟主說得好！”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陳凡大手一揮，拿出了早就準備好其實是現編）的方案。
    “傳令下去！”
    “這次我們不帶打手，我們要組建一支史無前例的‘文明訪問團’！”
    “點將！”
    陳凡目光如電，掃過全場。
    “鎮元子老哥！”
    鎮元子一愣，連忙起身：“貧道在。”
    “你別整天抱著你那棵樹研究什麽基因突變了。”
    “這次你做團長，帶著神農老哥，組建‘農業與長生技術顧問團’！”
    “帶上你們改良出來的那些超級水稻、速生蔬菜，還有那些能讓人美容養顏的草藥！”
    “我要讓女兒國的每一畝地都變成豐產田，讓每一個妹子都吃得飽、穿得暖、長得美！”
    “我要讓她們知道，信佛不能當飯吃，但信咱們，真的能吃飽！”
    鎮元子眼睛一亮，這可是他的專業對口啊！
    “賢弟放心！貧道定讓那西梁女國，瓜果飄香，遍地靈根！”
    陳凡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轉向另一邊。
    “七仙女！”
    七位身穿彩衣、美若天仙的姑娘齊齊走上前來。
    自從被陳凡“解救”忽悠）到花果山後，她們已經成了這裏的文藝骨幹。
    “你們別天天在洞裏跳廣場舞了。”
    “這次你們組建‘文化與藝術交流團’！”
    “帶上天庭最頂級的紡織技術，教她們怎麽做漂亮的衣服。”
    “還有音樂，還有舞蹈！”
    “我要你們把花果山的流行歌曲、時尚穿搭，全部輸出過去！”
    “我要讓女兒國的妹子們知道，什麽叫‘潮流’，什麽叫‘生活品質’！”
    “讓她們忙著追星、忙著打扮、忙著享受生活，誰還有空去聽那幫和尚念經？”
    大公主紅兒掩嘴一笑，眼中滿是興奮：“遵命，太子殿下。我們一定讓女兒國的姐妹們，大開眼界。”
    這就叫文化入侵！
    這就叫軟實力輸出！
    陳凡心裏暗爽，這招可比什麽大威天龍狠毒多了。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一直默默站在角落裏，毫無存在感的男人身上。
    那個脖子上掛著九個骷髏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沙和尚。
    “老沙！”
    沙和尚渾身一震，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
    他有些局促地走上前來，搓著手：“大……大師兄，俺……俺能幹啥？”
    “俺除了挑擔子，啥也不會啊……”
    陳凡走過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沙，你太妄自菲薄了。”
    “你在流沙河搞了那麽多年的水利工程，雖然是爛尾樓，但那也是經驗啊！”
    “這次，你帶著咱們花果山的那幫穿山甲精、巨靈神工兵，組建‘基礎設施建設援助團’！”
    “你去女兒國，給她們修路！架橋！挖水渠！”
    “我要讓她們的馬車能跑高速，讓她們的房子能通下水，讓她們的城市規劃領先這個時代一千年！”
    “基建狂魔的稱號，我就交給你了！”
    沙和尚那雙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突然紅了。
    這輩子，除了當挑夫，還沒人這麽重用過他。
    “基建……狂魔……”
    沙和尚喃喃自語，然後猛地抬起頭，聲音哽咽卻堅定。
    “大師兄放心！俺老沙就算是累死，也要把那路修得平平整整！”
    “誰敢攔著俺搞建設，俺就拿降妖寶杖鏟平了他！”
    看著這一支奇形怪狀但又莫名充滿戰鬥力的“文明天團”，陳凡滿意地笑了。
    這是一場降維打擊。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佛門還在玩那一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把戲。
    而他陳凡，已經帶著工業革命和消費主義的火種，準備去把那個封閉的女兒國，徹底改造成萬妖聖地的後花園。
    “都聽明白了嗎？”
    陳凡最後一次大聲問道。
    “明白！”
    眾妖齊聲怒吼，聲浪幾乎要把水簾洞的頂給掀翻。
    “好！出發！”
    陳凡大手一揮，豪氣幹雲。
    就在這時，一隻豬蹄子弱弱地伸了過來，扯了扯陳凡的衣角。
    豬八戒一臉諂媚，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那個……猴哥，你看大家都安排了任務……”
    “俺老豬呢？俺也能幹活啊！”
    “比如那個什麽‘婦聯主任’，或者‘藝術團特別指導’，俺覺得自己特別合適……”
    陳凡低下頭，看著這頭色迷心竅的豬，露出了一個核善的微笑。
    “你當然有任務。”
    “真的？！”豬八戒大喜過望。
    “我們都走了，家誰看？”
    陳凡指了指空蕩蕩的大殿。
    “你留下，看家。”
    “啊？？？”
    豬八戒的慘叫聲，響徹雲霄，比殺豬還要淒慘。
    “猴哥！你不講武德啊！那是女兒國啊！那是俺的夢想啊！”
    “少廢話！”
    “再囉嗦，就把你閹了送去女兒國當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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