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笑不出來了。
    “這個……我們店裏是沒有這麽多存貨的，匯報到總部那邊，大概也是沒有的，”她盡量說得委婉，“我們很少遇到客人有這樣的要求。”
    夏以安驚訝：“一個都沒有？”
    店長搖頭。
    有錢人的錢也是錢啊，收藏也好炫富也好，有一塊就夠了。與其同一塊買很多，不如買很多塊不同的——那樣炫富的次數都多了啊。
    夏以安還是很喜歡這塊表。
    LUCien小聲道：“如果您實在很喜歡的話，我可以派人去各大拍賣行尋找，或者從一些私人買家手裏收購。”
    夏以安想了想覺得也不錯：“也可以——你別強買強賣噢。”
    LUCien笑道：“這是當然的。”
    既然這樣，夏以安就幹脆把店中能賣的表全買了，買不到也調不到貨還得等的，就安排人去采購。
    因著這件事，LUCien為她招聘了一個新人。
    唐秋雨，拍賣會代理人。
    “她畢業於劍橋大學藝術史與考古學專業，期間輔修了心理學，參與過瑞士寶石研究學院與日內瓦藝術與曆史博物館聯合項目，專攻寶石學與科學檢測。”
    “後又在倫敦佳士得美術學院進修。”
    “畢業後入職倫敦蘇富比，三年內從珠寶部助理升級高級專家，多次負責重要拍品的鑒定與策展。”
    “服務過多位頂級客戶，業內口碑一向很好，且客戶名單保密工作也很不錯。”
    “她與各大拍賣行的關係都很好，也能得到很多消息。有她在，一些您無法購入的商品，可以由她去拍賣。”
    公海拍賣會因為拍品特殊，一般拍賣場都會提供麵具和極為隱私的包間，分隔前來拍賣的客人。
    出場競價的一般是專業的代理人。
    通過預先溝通、或者電話、網絡平台來溝通競價。
    夏以安打量著唐秋雨。
    怎麽說呢，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齊頭的短發，普通的雙眼皮，笑起來沒有任何類似梨渦酒窩的特征。麵部平整，沒有痘沒有斑沒有痣。
    穿著也就是普通的成衣。
    看完這個人，腦子裏不會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
    唐秋雨聽由LUCien介紹完自己之後才開口：“很榮幸能為夏小姐代理，請問夏小姐對我有什麽其他想了解的嗎？”
    “能了解的，履曆上都寫得很清楚了。我隻是想知道，如果我想要的一樣拍品卻一直有人競價，你會選擇跟到底，還是中途放棄？”
    唐秋雨笑了笑。
    “如果我的雇主是別人，我會中途放棄；如果是夏小姐，我會跟到底。”
    “雖然還沒正式為您工作過，但我想夏小姐喜歡的東西，是沒有預算沒有對手的——您看上的東西，隻會是您的。”
    *
    公海拍賣會開始的前兩天，夏以安照常是出門購物當暴發戶。
    給拍夠了素材之後，以接下來幾天行程要保密為由，讓劉敏等人先回去。
    23號晚上八點，卡西安的人來接他。
    “公海拍賣會的坐標都是保密的，卡西安少爺讓我來接您，我們先坐車，到地方換私人飛機，最後降落港口坐遊艇前往拍賣船。”
    夏以安正要開口，又突然一頓。
    卡西安的人連忙自我介紹：“夏小姐叫我邦德就好。”
    “那就帶路吧。”
    *
    車轉飛機轉遊艇，耗時並不短。
    這公海的坐標靠近太平洋西岸，她居然是從東亞某小島的一個小港口去換乘遊艇。
    港口處，站了很多拍賣會的人。
    這裏十分安靜，他們檢查著前來參加拍賣的客人的資質、隨身攜帶的武器。
    帶錄像和錄音功能的設備一律不許攜帶，溝通隻可以使用衛星電話。
    且隨身的安保人數不能超過四人。
    LUCien和唐秋雨不是安保人員，所以此外夏以安除唐可袁姚，還點了兩名人高馬大的男保鏢。
    她不用繳納保證金，但是也需要現場驗資。
    唐秋雨上前展示了夏以安給她準備的拍賣專用賬戶後，對方遞過來一個金色的叫號牌，還有能遮住臉的麵具。
    “競價叫號的號碼牌有不同顏色，分別代表不同資產階層。金色是最高等級，說明此次號碼牌的主人擁有五千萬英鎊（約4.49億人民幣）以上的資金。”
    夏以安點點頭。
    麵具麽……就是電視劇裏很普通的那種舞會麵具，隻能遮住眼睛和鼻子。
    如果是熟悉的人，這麵具確實沒什麽用處。但這裏幾乎沒什麽人能認識彼此，所以這麵具還是能起到效果的。
    隨著遊艇馳騁於海麵上，夏以安漸漸看見了那艘在傍晚也燈火通明的大船。
    猶如深海之上最明亮的一盞燈。
    唐秋雨的話隨風送入她耳中。
    “涅墨西斯之耀號。”
    “取自希臘神話中的複仇與宿命女神‘涅墨西斯’之名。前身是一艘皇家加勒比綠洲級的巨型遊輪。”
    “這艘遊輪幾乎從不靠岸，有一應需要的供給都由小型遊艇運送。考慮到來往都是富豪，容易被海盜盯上，郵輪上的安保和武器裝備也很到位。”
    夏以安倒沒有很擔心這個。
    以如今的她而言，碰上海盜是極小概率事件了。如果海盜真打壞主意，遭殃的也隻會是他們。
    曆經24個小時，她終於登上這艘行走的海上拍賣船。
    一登船，就有一男一女兩名顏值很高的侍應生走過來。
    男侍應生經典的白襯衫、黑色馬甲、黑色領結、黑色西裝長褲，女侍應生也同樣如此，隻是西褲換成了及腳踝的長裙。
    胸前的銘牌有兩人的名字，取的花名。
    男的是TUlip（鬱金香），女的是IriS 鳶尾花。
    “客人您好，我們是本次你們在涅墨西斯號上的服務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與我們溝通。”
    “郵輪上，有專門用來休息的房間，也有用來放鬆的娛樂場所，請問客人現在是想休息一下，還是參觀一下？”
    來的路上，唐秋雨就為夏以安介紹過，整個涅墨西斯號共18層，分四部分部分。
    最底下自然是金庫，武裝安保駐地和那些拍品的保管區；往上是核心拍賣廳；其次是用來休息的艙房，共有一千多間；然後是還有拍賣預展廳、私人鑒寶室、高端沙龍區。
    剩下的部分，則是娛樂區域，公開賭場、主題酒吧、高級餐廳、可衝浪超大型泳池、舞會廳……
    極盡奢靡與迷幻。
    唐秋雨道：“這不是那種賭船，賭場的各項規則也比較透明不用擔心有人設局，也有不少人把這裏當做交友的地方。”
    雖說都戴著麵具，但是這東西阻擋不了真有心想認識的人。
    夏以安在思考，其他人一言不發等她思考的結果。
    良久，她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來都來了，那就玩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