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睡得天昏地暗。
    五天五夜沒合眼，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宿舍門被敲得震天響。
    “咚！咚！咚！”
    “林凡！林凡在不在裏麵！”
    一個蒼老而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正在打遊戲的張偉和李浩，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幸災樂禍。
    “我靠，是袁老頭！”
    “這下牛逼了，曠課五天，輔導員都搞不定，老教授親自來抓人了！”
    “老林這回死定了！”
    張偉關掉遊戲，放下手機，跑去開門。
    “袁……袁教授好。”
    袁旭一把推開他，眼睛在宿舍裏瘋狂掃視。
    “林凡呢！”
    “在……在上鋪床上……”張偉被他嚇了一跳。
    李浩在旁邊小聲嘀咕。
    “完了完了，看老袁這架勢，是要當場給林凡辦退學手續啊……”
    林凡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從上鋪探出頭。
    “老師……我……”
    他以為自己要挨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結果。
    袁旭看到他，那張漲紅的老臉上，竟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凡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袁旭衝到床邊，言語激動。
    “你這孩子！怎麽電話也關機！課也不來上！知不知道老師有多擔心你！”
    這一番話，直接把整個宿舍的人都給幹懵了。
    張偉：“？？？”
    李浩：“？？？”
    這劇本不對啊！
    不應該是“你這無法無天的學生，還想不想畢業了”嗎？
    怎麽成“老師好擔心你”了？
    林凡也愣住了。
    袁旭還在下麵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天才！你絕對是個天才！”
    “那篇論文我已經看過了！簡直是驚世之作！”
    “尤其是那個ZPinCh核聚變離子約束模型，還有那個‘中子洗滌’技術……我的天！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袁旭說著，忽然老臉一紅，聲音也低了下去。
    “小凡啊……之前在課上，我那樣說你，是老師不對……”
    “我……我向你道歉！”
    轟！
    道……道歉！？
    老教授竟然在給林凡道歉！
    張偉和李浩兩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瞪出來了！
    袁旭還在繼續說。
    “你的論文，發表了！”
    “《國家物理》！開拓者板塊！被評為三級論文！並獲得了第八名的優異成績！”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意味著你開創了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你算是核物理領域的開拓者之一了！”
    整個宿舍，死一樣的寂靜。
    張偉手裏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喃喃自語。
    “發……發表了？”
    “《國家物理》……三級論文？第八名！？”
    李浩更是直接傻了，看向上鋪，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我靠……老林……你來真的啊？”
    前幾天，他們還在嘲笑林凡是科幻小說看多了，是不是下一步要手搓高達？
    今天，現實就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臉火辣辣的疼！
    林凡也有些發懵。
    真成功發表了？
    遊戲裏的技術……居然是真的？
    他手忙腳亂地爬下床，抓起充電線給手機開機。
    剛一開機，短信提示音就瘋了似的響起來。
    幾十個未接來電。
    緊接著，一條銀行短信彈了出來。
    【尊敬的客戶，您的賬戶於10月12日14:32入賬稿費3000.00元，當前餘額3002.50元。【國家物理期刊社】】
    三千塊！
    林凡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袁旭忽然想到了什麽。
    “小凡，你投遞論文，是不是花了一千塊審稿費？”
    林凡老實地點點頭，“嗯。”
    袁旭追問，“你生活費還有嗎？”
    林凡撓撓頭，“剛到賬，夠了。”
    “夠個屁！”
    袁旭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孩子的生活費，一個月也就一千出頭！
    他為了投一篇誰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的論文，把自己的飯錢都給砸進去了！
    這是何等的魄力和決心！
    他奪過林凡手機，打開收款碼，轉了2000過去。
    “你在論文導師欄，寫上了我的名字，讓我也獲得了殊榮，我不能什麽表示都沒有！”
    “老師工資也不高，這點錢，你拿著！”
    叮！
    支付寶到賬，兩千元！
    林凡拿回手機，看著手機屏幕，再看看一臉真誠的袁旭，心裏暖洋洋的。
    “謝謝老師……”
    旁邊的張偉和李浩，人已經徹底麻了。
    他們看著林凡，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曠課五天，不僅沒被處分，還被老教授追到宿舍道歉。
    還他麽的獎勵了他兩千塊！
    關鍵是，人家真在《國家物理》期刊發表了論文，還獲得了名次！
    這他媽還是人嗎？！
    “老林……不，凡哥！”張偉湊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凡哥，你還缺不缺掛件？你看我怎麽樣？”
    李浩也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張偉，“滾蛋！凡哥，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林凡沒理會這兩個活寶。
    他點開《國家物理》發來的郵件鏈接，進行確認。
    開拓者板塊！
    排名：第八！
    真的成了！
    林凡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快速瀏覽著論文正文。
    最核心的三個公式組，被刪了。
    附件裏的實驗數據，也沒了。
    給他的回複評語是：
    【理論框架極具前瞻性與開創性，但核心公式存在爭議，附件數據經核實為模擬數據，非實際測出，故評定為三級。】
    林凡並沒有絲毫氣餒。
    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畢竟存在差異。
    數據是模擬的，公式在現實中也很難立刻驗證，被刪減也很正常。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條路走得通！
    遊戲裏的技術，真的可以在現實世界裏，換來實實在在的榮譽和金錢！
    而且，現在自己發表的，僅僅是理論部分！
    真正硬核的部分，是後續的【可控核聚變發電站工程施工設計圖冊】！
    那份資料，不涉及任何虛無縹緲的公式和實驗數據！
    通篇都是最紮實、最硬核的工程設計和建造方案！
    一旦發表，絕對不會再因為“存在爭議”和“非實測”而被刪減！
    到時候，自己獲得成就，絕對是現在的十倍不止！
    繼續幹！
    林凡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
    傍晚，食堂。
    林凡心情大好，破天荒地在自己的飯盤裏，加了兩個鹵蛋。
    正吃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兄弟，可以啊！”
    回頭一看，是幾個同係的同學，臉上帶著佩服的笑容。
    “你的論文真發表了？《國家物理》第八名！牛逼！”
    “你可真是咱們江城職院之光啊！給我們專科生長臉了！”
    “這頓哥們幾個請了！必須給你加餐！”
    說著，一個同學直接把兩個大雞腿，夾到了林凡的碗裏。
    “吃！必須吃！”
    周圍的同學們，男男女女，也陸續圍了過來，跟林凡有說有笑。
    林凡也笑了。
    這種被人認可的感覺，挺好。
    ……
    第二天，
    一架軍機，平穩降落在江城機場的特殊通道。
    艙門打開。
    一隊全副武裝的軍方警衛人員，迅速在周圍拉起警戒線。
    秦冰穿著一身黑色製服，走了下來。
    她身材高挑，一頭幹練的短發，五官精致，表情卻冷得像冰。
    幾輛軍車，早已在停機坪等候。
    車隊駛出機場，匯入江城的車流……
    幾十分鍾後，助理指著窗外。
    “秦院士，前麵，就是江城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