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南科大校門，氣氛肅穆。
    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轎車，緩緩停下。
    校長李學海帶著一眾校領導，早已在此等候，臉上掛著標準而謙卑的笑容。
    車門打開，幾個身穿深色西裝，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為首那人，不怒自威。
    “領導們好，歡迎蒞臨南科大指導工作！”
    李學海趕緊迎了上去，主動伸出雙手。
    為首的男人隻是輕輕握了一下，便鬆開了。
    “李校長，不說閑話，我們直接開始吧。”
    “請隨我來！”
    李學海滿臉殷勤，在前麵帶路，姿態放得極低。
    ……
    時間來到下午，
    會議室。
    經過一上午的資料審查，科管局的領導們臉色稍緩。
    為首的領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開口。
    “李校長，南科大在科研項目管理方麵的工作，還是比較紮實的。”
    “但是……”
    李學海心裏咯噔了一下，
    領導話鋒一轉，將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這個【常溫超導】項目，五年，兩個億，成果報告，可謂是一片空白。”
    “這是我們這次下來，遇到的最典型的反麵教材。”
    李學海咽了口唾沫，
    他其實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在得罪科管局和得罪秦冰之間，毫無疑問，他和教務處的王主任一樣，選擇得罪科管局。
    “周組長，您聽我解釋！”
    “常溫超導這個項目，情況非常特殊！這是基礎科學的探索，失敗的概率本來就極高！”
    “不能完全用常規項目的評判標準來衡量啊！”
    “我們不能因為怕失敗，就不去觸碰！”
    李學海擦了擦汗，決定擺爛到底。
    如果【常溫超導】項目真引來什麽處罰，那就硬扛！
    罰就罰吧！
    他李學海扛得起。
    ……
    周組長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特殊？”
    “李校長，你知道我們這一路下來，聽過多少次‘特殊’這個詞嗎？”
    “兩個億，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們之前給貴校提前放出風聲，就是希望你們能自行整改。”
    “最起碼，把原項目組的人換掉，換批新鮮血液上去，也算是一種態度！”
    “可你們呢？”
    “完全無視！完全不當一回事！”
    周組長聲音陡然拔高！
    “是不是覺得我們科管局的政策，就是一陣風，刮過去就完了！？”
    “如果這個最典型，我們都不嚴肅處理！以後我們的工作還怎麽開展！？”
    李學海被訓得抬不起頭，隻能陪著笑臉。
    “周組長，您消消氣……”
    “我們真的在想辦法了，隻是……”
    “夠了！”
    周組長猛地一拍桌子！
    “把【常溫超導】項目組的所有人，全部給我叫過來！”
    “我倒要親自問問，他們這五年，這兩個億，都幹了些什麽！”
    ……
    與此同時。
    【常溫超導】實驗室。
    所有人都圍在一台經過改裝過的高壓燒結爐前，神情肅穆！
    “匯報！”
    “壓力穩定！”
    “溫度已經達到臨界值！”
    “‘凡’元素晶格重構模型，反饋數據完美！”
    “準備第2037次結晶！”
    林凡站在控製台前，冷靜發布指令。
    現場，八位師兄師姐，迅速響應，所有人屏氣凝神！
    過去整整一個月！
    他們吃住在實驗室，不眠不休！
    終於來到了最接近成功的最後時刻！
    就在這時！
    陳教授手機響起，是行政處的老師打來的。
    “陳教授！”
    “科管局的領導，要傳喚項目組所有人過去接受問詢！”
    “現在！對！馬上！”
    陳教授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最關鍵的時候！
    陳教授看了一眼燒結爐上跳動的倒計時。
    距離成功概率最大的一次結晶，還有最後10分鍾！
    他掛掉電話，離開了實驗室。
    他誰也沒有打招呼，
    隻留了一張字條。
    【我去換止痛藥水，實驗繼續！】
    ……
    20分鍾後，
    會議室。
    氣氛緊張。
    陳教授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對麵，是科管局一行人審視的目光。
    周組長冷冷開口。
    “陳教授，關於項目經費的問題，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陳教授身體坐得筆直。
    “錢，我們都用在了該用的地方。”
    “而且，我們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我們已經具備，製造【常溫超導材料】樣品的能力！”
    話音落下。
    會議室裏，先是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陳教授。
    一個年輕的調查員，更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造出【常溫超導材料】樣品？”
    “我沒記錯的話，上一次這麽說的人，應該是去年，棒子國的一個教授吧。”
    “他和他的科研團隊，因謊報重大科研成果，騙取棒國200億棒元科研經費的罪名，全部被捕入獄。”
    “常溫超導實驗室被查封，所在學校，也受到了棒子國有史以來最嚴厲處分……”
    校長李學海的冷汗，刷一下就下來了！
    他一把拉住陳教授的胳膊，壓低聲音，急得快要哭出來。
    “老陳！你胡說什麽啊！”
    “實話實說就行！有什麽後果，學校幫你扛著！”
    “你可千萬別撒謊啊！跟科管局撒謊，那性質就徹底變了！”
    陳教授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直麵所有人。
    “我沒有撒謊！”
    “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個字負責！”
    “我們團隊，的確已經具備了，製造【常溫超導材料】樣品的能力！”
    李學海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完了。
    這下徹底完了。
    這老陳，是瘋了嗎！？
    周組長的臉，已經黑如鍋底。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教授。
    “好一個具備製造【常溫超導材料】樣品的能力！”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移步你的實驗室！”
    “讓我們親眼見識一下那支，你所謂的，已經足以跨越時代的科研團隊！”
    周組長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嘲諷和怒火！
    既然有人要硬闖槍口！
    那他就隻能按照規矩，真把事情給辦了！
    ……
    【常溫超導】實驗室方向。
    一個師姐瘋狂吐槽。
    “臥槽！林凡！”
    “這產量，和你預估的不太一樣啊！”
    林凡沒好氣地說道：
    “之前我是保守估計，保守！不懂嗎？”
    “不是，你之前也太保守了！”
    “說好的，一次產出1克……”
    “這才第一爐，就產出兩斤了！”
    “我們可是準備了100爐的材料啊！”
    “林凡……剩下的……我們還生產嗎？”
    “那可不？材料全都已經催化過了，保存不了多久，如果不用掉，就真浪費了。到時候科管局的人來查，解釋得清嗎？”
    林凡大手一揮。
    “功率全開！繼續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