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場陷入沉默時。
    主屏幕，再次亮起。
    無需指令，
    沒有預告。
    一個新的蛋白質結構推演任務，直接出現。
    【感知到質疑】
    【新任務：設計一種可耐受極端低溫的全新血紅蛋白。】
    【推演開始……】
    進度條，再一次出現。
    這一次，它沒有緩慢爬升。
    而是以一種近乎極速的方式，從0快速攀升到100%。
    屏幕上，一個複雜的、前所未見的蛋白質三維結構圖生成。
    旁邊，一行小字浮現。
    【耗時：10.3秒。】
    此時，MOSS已經對龍芯AI服務器，全麵占領！
    ……
    “這……”
    一個阿裏技術總監，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速度……又快了？”
    “它在自我學習和優化！就在剛才那幾十秒裏！”
    坐在他旁邊的企鵝AI負責人，喃喃自語。
    還不等眾人從這十秒的震撼中回過神。
    “嗡——”
    主屏幕的畫麵，一分為四。
    左上角，是剛剛完成的那個血紅蛋白模型。
    而另外三個空白的區域，同時出現了新的推演任務。
    【任務二：設計高親和力靶向藥物蛋白。】
    【任務三：構建超高韌性仿蛛絲蛋白。】
    【任務四：模擬全新光合作用蛋白複合體。】
    三個進度條，同時出現。
    同時開始。
    也同時……結束！
    又是十秒！
    三個全新的、結構更加複雜、應用前景更加廣闊的蛋白質模型，被整整齊齊地陳列在屏幕上。
    整個大禮堂，徹底失去了聲音。
    副組長劉洋，想到自己連夜趕工，幫林凡寫的那份“數據清洗”代碼。
    現在看來，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人家需要嗎？
    蘇青站在原地，看著台上的四個完美模型。
    每一個原子，每一個螺旋，每一個折疊，都像是一件藝術品。
    不論是速度，還是結果，都是她引以為傲的【青鳥】絕對做不到的。
    她的【青鳥】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角落裏。
    龍芯CEO趙剛，整個人都在抖。
    一種壓抑了十幾年，終於看到曙光的興奮。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龍芯的希望！
    如果這個強大的大模型，真是，用的龍芯芯片，
    龍芯！
    他娘的，這次是要直接起飛！
    ……
    就在全場都沉浸在震驚和喜悅中時。
    分管技術的副院長，陳啟明，走了過來。
    他扶了扶眼鏡，表情很平靜。
    他先是看了一眼屏幕，點頭認可。
    “我承認，這絕對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AI大模型，沒有之一。”
    陳啟明話鋒一轉。
    “但是，這和我們今天的會議主題，和我們的最終目標，關係並不是太大。”
    “這個模型，很強，強得不像話。”
    “但它是在什麽硬件上運行的？”
    陳啟明拿出一個平板電腦，調出一個實時數據流監控界麵。
    “就在剛才，我截取了它的底層硬件調用指令。”
    “它的每一行代碼，每一次運算，都指向了一個源頭。”
    “——鷹醬生產的，高性能服務器集群。”
    陳啟明看向算法組組長，王智進行求證。
    “王組長，林凡開發的大模型，使用了哪家的芯片？”
    在眾人的注視下，王智開口。
    “林凡……他一直在自己的宿舍，進行一些……先行性的理論研究。”
    “他使用的設備，確實是之前我們部門采購的，鷹醬最新型號服務器。”
    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陳啟明繼續說明，
    “我們這次任務的核心目標，從來都不是單純地追求一個更強的AI。”
    “而是，一個完全基於國產AI芯片、能夠帶動我們自主硬件生態的AI！”
    “是‘國產替代’！”
    正院長，羅毅，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看著屏幕上那四個完美的模型，心中五味雜陳。
    “我們的目標，是國產替代。”
    “一個不能在國產芯片上運行的AI，無論它有多強大，對我們來說，意義都不大。”
    陳啟明的話，擲地有聲。
    羅毅院長的歎息，像一記重錘。
    會場裏剛剛升騰起的熱烈氣氛，被瞬間壓了下去。
    是啊。
    再強又怎麽樣？
    不能跑在國產芯片上，終究是為他人做嫁玲。
    龍芯CEO趙剛，剛剛挺直的背脊，又一次垮了下去。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氣，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黯淡，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希望的火苗，燃起，又熄滅。
    原來，又是一場空。
    蘇青站在原地，她看著林凡，表情複雜。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有些解氣。
    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失落。
    她輸了，可贏得一方，似乎也對龍國沒什麽幫助。
    王智站在林凡身邊，額頭的汗又冒了出來。
    他現在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發愁。
    林凡沒有開口反駁。
    因為陳啟明和羅毅說的，都是事實。
    MOSS的確是在鷹醬的服務器上運行的。
    他沉默的樣子，在眾人看來，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