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死寂。
    許久。
    劉長青院士才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那個一臉淡定的年輕人。
    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個，他窮盡一生也無法想象的數字。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沒有嫉妒，沒有不甘。
    隻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無盡的感慨與釋然。
    他轉過身，對著身後那群同樣失魂落魄的核心技術人員，輕聲說道。
    “我們……老了。”
    “這樣的材料，這樣的技術……”
    “我劉長青，研究了一輩子，也造不出來。”
    “龍科院……不愧是龍科院……”
    “年輕人，你創造出了一個奇跡！”
    劉院士話音落下的瞬間，死寂的控製中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引信。
    短暫的沉寂後。
    “嘩——！！！！”
    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聲，轟然爆發！
    “天佑龍國！天佑我們龍國啊！”
    宋建明和張濤兩個年過半百的集團老總，眼眶已經濕潤。
    那些南航和西航的工程師們，更是哭得稀裏嘩啦。
    壓抑了太久了。
    從“鯤鵬3”立項失敗，到被鷹醬卡住脖子，再到航線被一條條取消，尊嚴被一次次踐踏。
    這兩年，他們承受了太多太多。
    而今天！
    就在此刻！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都隨著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歡呼，煙消雲散！
    從今天起，鷹醬在重型航空發動機領域長達半個世紀的霸權，被徹底終結！
    從今天起，龍國的空中絲路，再也無人可以阻擋！
    這是屬於整個龍國航空事業的，史詩般的勝利！
    在這片狂歡的海洋中，隻有林凡和他的團隊，顯得格格不入。
    蘇青和七個博士生，雖然也激動得臉頰通紅，但更多的是一種，跟著大佬躺贏的恍惚感。
    就……就這麽……成了？
    一個世界級的難題，就這麽被他們，在兩個月內，解決了？
    林凡則平靜地走下控製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對他來說，委托完成，接下來就沒他什麽事了。
    ……
    兩天後。
    龍科院，南部分院。
    林凡圓滿完成了委托，帶著他的團隊，回到了熟悉的算法大樓。
    整個項目，從出發到凱旋，耗時兩個月零七天。
    與此同時。
    南航集團與西航集團的聯名感謝信，以及一份詳細的測試報告，已經通過最高保密等級的渠道，送到了院長羅毅的辦公桌上。
    羅毅不是材料專業出身，有些不太理解，
    於是直接叫來了材料所所長，白嶽穹，和他一起解讀。
    白嶽穹，捏著那份薄薄幾頁紙的報告，來來回回地看。
    這已經是第五遍了。
    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震驚，再到現在的凝重。
    白老放下報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他還是覺得有點離譜。
    那個叫林凡的小子，那個搞人工智能的娃娃，真的用兩個月時間，搞出了一種超級航空合金？
    他再次拿起報告，逐字逐句地分析。
    忽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發現了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細節。
    報告的附錄裏，有一行小字。
    【測試所用燃料：標準3號航空煤油，熱值4.3X10^7 J/kg】
    白老的呼吸，猛地一滯。
    一個大膽到讓他自己都感到心驚的猜測，浮現在白老的腦海裏。
    南航測試出來的516千牛，或許……
    根本就不是這“天穹”合金的性能極限！
    而是那台發動機，以及標準航空煤油的熱值，所能達到的極限！
    想到這裏，白老再也坐不住了。
    他抓起報告，瘋了一樣衝出辦公室，直奔院長大樓。
    ……
    “你的意思是，這還不是它的極限？”
    院長辦公室裏，羅毅聽完白老的推測，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老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申請，對‘天穹’合金的樣品，在院內進行二次極限驗證！”
    “我們需要知道，它的上限，到底在哪裏！”
    羅毅沉吟片刻，撥通了林凡的內線電話。
    “小林啊，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電話那頭，林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懶散。
    “院長，您說。”
    “材料所那邊，想對你的那個合金，再做一次測試，你看……”
    “可以啊。”林凡的回答，幹脆利落，“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我事了，你們想怎麽測就怎麽測，不用問我。”
    羅毅：“……”
    ……
    南部分院，內部材料結構實驗室。
    白老親自帶隊。
    那塊來自紅星鋼鐵廠的“天穹”合金樣品，被牢牢固定在了一台軍用級別的，超高壓測試台上。
    這一次，他們模擬的，也不再是航空發動機的工況。
    而它本身的物理極限！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暴力測試。
    白老顫抖著手，切換到結構顯微探測界麵。
    屏幕上，顯示出合金樣品在經曆了如此恐怖的能量衝擊後，內部的晶體結構。
    沒有變形！
    沒有裂紋！
    甚至連最細微的金屬疲勞跡象，都沒有出現！
    它依舊完美如初！
    “咕咚。”
    白老身邊，一個年輕的博士後，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白……白老……這……這種程度的合金，鷹醬……有嗎？”
    白老嘴唇哆嗦著，搖了搖頭。
    “鷹醬要是有這玩意兒，他們的航天飛機，就不會在重返大氣層的時候解體了。”
    他看著屏幕上那完美的晶體結構，喃喃自語。
    “這強度……這韌性……”
    “恐怕，直接用溫壓彈在它表麵引爆，都炸不出一個坑來……”
    ……
    院長辦公室。
    羅毅聽完白老的匯報，足足沉默了三分鍾。
    然後，笑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壓下去！”
    “這個測試結果，列為南部分院最高絕密！任何人不得向總院透露半個字！”
    羅毅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慶幸啊！
    當不顧一切都要把這小子留下來，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定！
    他當即做出決定。
    “即日起，成立南部分院‘合金材料二所’，由林凡同誌，擔任所長！”
    “行政級別，等同於正處級！”
    “月薪……翻倍！提到八十萬！”
    “另外，除了基礎傑出貢獻獎500萬，院裏再撥款500萬，作為林凡的特別個人獎！”
    “他那個小組的成員，每人一百萬！”
    ……
    另一邊，
    林凡正和自己的組員們，打造辦公室。
    太久沒有回來，都落灰了。
    叮！
    【您的銀行賬戶，到賬：5,000,000.00元】
    【您的銀行賬戶，到賬：5,000,000.00元】
    林凡看著手機上，兩條幾乎同時彈出的到賬短信，嘴角微微上揚。
    一條，是南航任務的獎勵。
    另一條，是院裏額外特發的個人獎金。
    雙倍啊！
    爽！
    他辦公室裏，蘇青和七個博士生，也看著各自手機上的百萬到賬短信，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跟中了彩票一樣。
    跟著林凡搞項目，也太爽了！
    與此同時。
    一紙紅頭文件，送到了河西省紅星鋼鐵廠。
    經國資委與航空工業集團聯合批複，紅星鋼鐵廠，正式被南航與西航聯合收購，並入國家級航空材料生產序列。
    廠長馬東山，拿著那份文件，手抖得像帕金森。
    他看著車間裏那台，已經被保護起來，列為最高機密的超級熔爐，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他沒想到啊，他這樣的草雞，有一天，也能變成鳳凰……
    是他此生有幸，
    讓他有機會和林凡這樣的超級大人物，共事過啊。
    ……
    半個月後。
    西航集團，停機坪。
    一架嶄新的，擁有著流暢機身的龐大運輸機，在萬眾矚目下，緩緩滑出機庫。
    它的機翼上，印著“鯤鵬”兩個鮮紅的大字。
    隨著引擎啟動，那熟悉的，充滿統治力的雷鳴，再次響徹雲霄。
    巨獸，升空！
    張濤看著騰空的巨獸，激動的淚流滿麵。
    西航，終於苦盡甘來！
    他也知道，一個屬於龍國的，重型空運新時代，已經正式開啟！
    之前西航受到的委屈，
    他要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