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一聽，來興趣了。
    地府日常工作枯燥，這種樂子可不常見。
    “成，滿足你！牛頭馬麵，抬往生鏡來！”
    一麵古樸的鏡子被抬了上來。
    殿裏等待受審的鬼魂和鬼差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吃瓜是宇宙通用愛好。
    白庚站到鏡前，光芒閃爍，開始播放他的前世。
    鏡子裏，白庚的前世名也叫白庚，是另一個曆史線裏南靖國皇帝白穆最寵愛的小兒子，太子白威的親弟弟。
    然後……開始了他的造孽之旅。
    比如
    誣陷富商，奪人家產，當麵虐殺其家主，逼瘋其妻，子女送入官窯。
    哥哥繼位，白庚前去封地就藩，路過一個村子時落馬了，覺得不吉利，就放火燒了整個村子。
    在封地縱容和尚橫行，欺男霸女。
    在王府圈養童男童女玩樂。
    封地鬧瘟疫，自己跑回京城躲災，導致百姓死傷無數。
    最後皇帝實在忍不他了，他勾結北邊放外敵入境，最後在京城被攻破之前被百姓群毆致死。
    ……
    鏡子放完，
    整個閻羅殿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閻王沉默了半天，看著麵如死灰的白庚，幹巴巴地問：
    “……評價一下？”
    白庚咳了兩聲，發自肺腑地罵道：
    “這他媽……畜生啊！畜生都不如！我要是他爹，當初就該把他……！”
    下麵一個等著下油鍋、大腹便便的惡鬼小聲嘀咕：
    “俺這輩子殺人放火，屠人滿門，自認不是好東西……但跟這位爺的前世比，俺覺得俺像個得道高僧。”
    牛頭馬麵也撓頭：
    “不對啊王爺，這都畜生成這樣了，按流程得在十八層地獄來回炸幾百年吧？他怎麽就能投胎了呢？”
    判官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王爺，您還記得那個，喝了孟婆湯，趁著湯勁還沒完全上來、藥暈乎了但還有點意識，就強行突破鬼差攔截，一個猛子紮進轉生門的那個狠鬼嗎？！”
    閻王臉色一黑：
    “廢話！那是本王執掌地府以來的奇恥大辱！”
    判官指著白庚：
    “就他！當時孟婆攔他，他一邊暈乎一邊還放狠話，
    說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十八層地獄都算輕的，寧願賭一把強行投胎也不受那罪！”
    白庚都聽傻了：
    “你們……這麽多鬼差！沒攔住他一個鬼？”
    旁邊一個小鬼差委屈巴巴：
    “您是不知道啊！那玩意當時嗷嗷叫！狀若瘋魔！力氣大得嚇鬼！
    跟我們比起來，他更像鬼！
    我們當時都懵了，沒見過這麽生猛囂張的，反應過來他已經跳下去了！”
    白庚：“……”
    他直接給閻王跪了，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上輩子這麽畜生啊……我認了，我這輩子遭的罪，都是我該的！我活該！”
    閻王歎了口氣：
    “說起來，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你喝孟婆湯跳下去，記憶全無。
    這一世，你倒是把前世的債還得七七八八了，最後葬身火海救人，還添了個大功德。”
    白庚燃起一絲希望：
    “那……那我還能投胎嗎？”
    閻王搖頭：
    “難。你當初是搶了別人的投胎名額才去的。正主還在那邊排隊呢。”
    話音剛落，一個老鬼路過白庚身邊，狠狠地“呸”了他一口，罵道：
    “該！”然後神清氣爽地跳進了轉生池。
    白庚：“……這位是？”
    閻王：“哦，就是那個被你搶了名額，苦等了很久的倒黴蛋。”
    白庚：“……”得，沒話說了，繼續跪著吧。
    閻王摸了摸胡子，沉吟片刻：
    “不過嘛……看在你這輩子一心向善、且最後有大功德的份上，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白庚猛地抬頭。
    “讓你帶著現在的記憶和靈魂，回到你前世白庚的身體裏。
    如果你能扭轉口碑，贖清罪孽，你就能在那個世界繼續活下去。”
    “但如果，”
    閻王語氣一轉，森然道，
    “你依舊作惡，甚至變本加厲，本王會立刻感知，直接將你灰飛煙滅，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你可願意？”
    白庚想到前世鏡裏那些畫麵，毫不猶豫地磕頭：
    “我願意！我願意贖罪！謝謝閻王老爺給機會！”
    “去吧。我會派個‘人’監督你的。”
    閻王一揮手。
    白庚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海裏全是前世造孽和今生受苦的畫麵，無比清晰。
    難道每一次倒黴，都是他前世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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