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習慣性拒絕，就聽柳明急忙補充道：
    “老臣別無所長，但在民政一道，或許…或許能幫上王爺一二。”
    白庚茫然地看向暮雨柔：“民政？什麽是民政？”
    暮雨柔卻有些激動了，追問道：
    “柳大人，您的意思是…您可以幫王爺贏得民心，讓王爺有機會更好地積攢聲望…呃，救濟天下？”
    柳明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正是！此乃老臣專業所在。王爺若想收民心，想要賢名，老臣的方法很多。”
    白庚這才反應過來，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你有很多做慈善…啊不是，是做善事的渠道？”
    柳明篤定道：“應有盡有！現有的有，沒有的，老臣也能為王爺造出來！”
    旁邊的柳青冷不丁插嘴：
    “爹，您的意思是…咱們先去投毒，然後再去發藥？這效率高！”
    他顯然是想起了原主白庚可能幹出的缺德事。
    柳明氣得回頭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罵道：
    “逆子！你這都是跟誰學的？！心腸何時變得如此歹毒！我們是積德行善，不是造孽！”
    柳青委屈地看了一眼白庚
    心想：還不是以前跟他混久了留下的心理陰影。
    柳明趕緊向白庚解釋：
    “殿下，展現慈悲有兩種渠道。
    一是直接救濟，如遇乞丐、災民，施粥贈藥；
    另一種，則是更高明的——脫貧！”
    “脫貧？！”
    白庚和暮雨柔異口同聲，都被柳明這超前的思維震驚了。
    柳明侃侃而談：
    “天災人禍時，捐贈賑災，固然能快速收獲名聲，但可遇不可求。
    太平年月，想要持續獲得民心，需另辟蹊徑。
    這世上，窮人總比富人多。
    殿下若能量身定製策略，幫助他們擺脫貧困，並將他們的利益與殿下您緊緊綁定。
    那麽，即便將來有一日…殿下遭遇困境，登高一呼，未必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說得隱晦，但意思很明顯
    ——這是在給白庚鋪一條堅實的群眾基礎之路，進可攻，退可守。
    白庚聽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原本隻想著借柳明的專業蹭點功德，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他規劃了一條“農村包圍城市”的爭霸…啊不，是慈善之路！
    他低聲對暮雨柔說：“這…這是不是有點過了？聽著怎麽像是要搞大事？”
    暮雨柔卻兩眼放光，壓低聲音回道：
    “過什麽過？能賺功德就是天大好事！
    再說了，你要是真能…那什麽…位置更高，豈不是能更方便、更高效地攢功德銷賬？
    早點還完，我也好早點…”
    她差點說漏嘴，趕緊改口，“…早點幫你完成任務啊！”
    白庚：“？？？”
    不是，你怎麽也開始勸我了？說好的監督員呢？你的原則呢？
    但暮雨柔的話確實有道理。
    有柳明這位“民政大師”加盟，他的“還債大業”確實能開辟更多賽道。
    於是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柳明說道：
    “柳大人，本王…我隻想做一個安分守己、造福一方的賢王。
    我確實需要柳大人鼎力相助，但至於其他的…暫時不必再提。”
    柳明立刻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鄭重拱手，壓低聲音：
    “老臣明白！王爺放心，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眼神掃過在場幾人，
    “絕不會讓第六…呃，第五個人知道！”
    白庚：“……”
    又一個懂哥！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是懂一些我自己都不懂的事情！
    之後又聊了些具體細節，柳明表示會好好研究一套方案出來。
    最終，在白庚和暮雨柔告辭時，柳青那一聲聲情真意切的“大哥大嫂慢走！”“大哥大嫂常來啊！”中，兩人終於離開了柳府。
    坐上馬車，白庚長舒一口氣：“這下好了，咱們的‘還賬大業’添一員猛將！”
    暮雨柔也點點頭，笑道：“沒錯，順便還親身體驗了一把‘如煙大帝’的經典套路，值回票價。”
    白庚對車夫吩咐道：“先不直接回府，繞一下，去城南何記糕點鋪。”
    暮雨柔好奇：“去那兒幹嘛？”
    “家裏蜜餞沒了，你不是愛吃他家的嗎？
    順便…今天幼楚不是哭了嘛，買點她最愛吃的栗子酥哄哄她。
    還有可依姐，給她帶份桂花糕。
    哦對了，蕭羽來府裏也有幾天了，也給他帶一份吧，省得他覺得我們排擠他。”
    白庚掰著手指頭算道。
    暮雨柔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語氣也軟了幾分：
    “沒想到…你還挺溫柔的嘛，心思這麽細。”
    白庚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感慨道：
    “所以啊，我看看我現在這性格…我都難以相信我上輩子…呃，我是說，我以前怎麽會是原主那種混賬王八蛋呢？”
    馬車軲轆壓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向著飄香的糕點鋪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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