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心裏一沉：
    這是覺得……我不像大官？
    笑話！
    雖然我才上任大梁一品不久
    ——但我從小貴氣逼人！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他“啪”一個耳光甩在士兵臉上，聲音更凶：
    “別廢話！我給你臉了
    ——這不是本官的，還能是誰的？！難道是你的？！”
    士兵捂著臉，也有點怒了：
    “您確定——這是您自己的，不是誰給您的，是吧？”
    柳青梗著脖子：
    “誰給你的勇氣——這麽跟本官說話？！不是本官的，還能是誰的？！”
    士兵把令牌遞回來，眼神詭異：
    “您要不……自己看看，上麵寫的啥呢？”
    柳青接過來，不屑地瞥了一眼——
    隻見背麵那行小字，清清楚楚刻著三個大字：
    赫、連、鐵。
    柳青：“……”
    他腦子空白了一瞬。
    然後，強行鎮定：
    “沒、沒錯！你連我都不認識——白瞎了！”
    士兵快氣瘋了：
    “你甩我一耳光子，我就不說你了
    ——你拿我當傻子，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他猛地一揮手：
    “來人——拿下！！”
    柳青冷汗下來了，急中生智：
    “等等！這是
    ——赫連大人給我的！哈哈哈哈……你看這誤會！”
    他幹笑兩聲：
    “我是赫連大人派來
    ——視察工作的！你們表現不錯，考核合格了！
    我回去替赫連大人……替你們美言幾句！”
    士兵：“？？？？？”
    他盯著柳青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瘋子啊這是——”
    “啪！”
    一耳光，狠狠抽在柳青臉上！
    “赫連大人——從來就不用漢人！！”
    士兵一揮手：
    “拿下來！！”
    一群士兵湧上來，三下五除二，把柳青按倒在地。
    柳青本還想反抗——但轉念一想：
    這……或許也是進去的一個好辦法？
    他放棄了抵抗，任由他們捆住雙手。
    然後——
    “砰！”
    “咚！”
    “哎呦！！”
    一群士兵圍上來，開始拳打腳踢。
    柳青抱頭慘叫：
    “拿人就拿人——別打人啊！！”
    洛陽大牢。
    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黴味和尿騷味。
    柳青蜷縮在牆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被扯破了好幾處。
    他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大哥……我對不起你……”
    “給大梁丟人……”
    “堂堂一品大員……被當街暴打……抽耳光……”
    越想越氣。
    他猛地坐起來，一拳捶在牆上：
    “踏馬的——那個矮子！！”
    賣貨賣給我這個？！
    還他媽挺真？！
    那人看著不假嗎？！
    還坑了我六十五兩銀子——！！
    正罵著。
    “哐當——”
    牢門開了。
    差人又扔進來一個人，“撲通”摔在地上。
    柳青定睛一看——
    熟人。
    就是今天賣他令牌的那矮子。
    柳青的眼睛，瞬間紅了。
    他緩緩站起身，骨頭“哢吧”作響。
    真他媽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弄死你——！！
    他現在總算理解——他師傅江天柱為啥總把這話掛嘴邊了。
    那是真的——恨啊！！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看見柳青，故作驚訝：
    “爺！您咋在這呢？！”
    柳青：“？？？？？”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他媽——有臉問我？！”
    “還錢——！！”
    那人拍拍身上的草屑，一臉無辜：
    “爺，咱不帶這樣的啊——我就問您，我哪一點做錯了？”
    柳青氣得渾身發抖：
    “還哪一點做錯了？！你拿我當傻子呢？！啊？！你賣我的——是什麽東西？！”
    那人站起來，理直氣壯：
    “爺，這話就不對了。”
    他掰著手指，一條一條數：
    “第一——我問您，東西真嗎？”
    柳青：“……他們倒沒懷疑。”
    “第二——是不是您要大官的？我給的官——不夠大嗎？”
    柳青：“？？？？你這是什麽話？！
    我哪知道你給的大官——到頂了？！”
    那人攤手：
    “您拿貨的時候——可以驗貨的！
    不行我給您換！
    您直接瀟灑地走了——現在全怪我身上，您覺得合適嗎？”
    柳青：“？？？？？”
    他張了張嘴，竟一時語塞。
    我堂堂大靖第一杠精
    ——怎麽自從跟東海儒林辯過之後，是個人……都說不過了？！
    他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問題：
    “你——是怎麽進來的？”
    那人撓撓頭：
    “他們說我……偽造假令牌。”
    柳青仰天長嘯：
    “哈哈哈哈哈哈——該！！”
    他指著那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讓你坑人——被人舉報了吧？！”
    那人居然還點了點頭，認真反思：
    “是有點……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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