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許昌城牆上。
    此時已經遷都許昌。
    白庚負手而立，望著城外龍驤軍連綿的營帳，眉頭微皺。
    身後，蕭羽和金雅一左一右站著。蕭羽還是一身男裝丞相打扮，金雅則穿著高麗風格的華服，裙擺在春風中輕輕擺動。
    “柳青已經一個月沒回來了，”白庚沉聲道，“派出的人有消息了嗎？”
    金雅現在主管梁國情報網，聞言搖頭：“歐巴，沒呢。咱們現在的情報網剛搭起來，人手不足，覆蓋不了那麽遠。”
    白庚握緊拳頭：“多派點人再去找！一個大活人還能沒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呸，必須活見人！”
    天氣已經暖和了，城牆下的柳樹抽了新芽，嫩綠的一片。
    蕭羽輕聲道：“可依姐之前天天裝不經意，現在也是急了。”
    白庚轉頭：“怎麽看出來的？”
    “之前朝堂上郭將軍和莫老吵得跟菜市場似的，可依姐總是偷偷在後麵躲著吃瓜，”
    蕭羽歎氣，“最近也不來了。莫庭晟等一眾江南士族現在也封了官，莫老暫代柳青的職務，那天天跟郭言成吵的啊……”
    白庚一愣：“她在哪躲著的？我說她咋不在朝堂上什麽都門清？”
    蕭羽翻了個白眼：“……這是重點嗎？”
    白庚捂臉：“你說他倆也不能這麽天天吵啊。
    我這一個月連做夢都是上朝吵得跟什麽一樣。你說莫老那七十多的人了，怎麽還那麽能罵？
    這被我們家薅了兩回羊毛，依舊精神抖擻，這一點真的是榜樣啊。”
    蕭羽忍俊不禁：
    “那人家振作一次，你們老白家抄人家一次。關鍵是我都想不明白，那還跟著你們老白家做事？”
    白庚尷尬一笑：“該說不說，他們確實有本事。
    這一個月，整個許昌還有豫州的財政和商貿都盤活了。”
    他又看了一眼龍驤軍營帳
    ——那是郭煒的部隊，名義上是來“平叛”的，實際上天天在城外喝茶曬太陽，偶爾象征性地朝城牆放幾箭，箭頭上還綁著字條：
    “今晚燉肉，來吃不？”
    “走吧，”白庚轉身，“郭老王爺現在也該來蹭飯了。”
    說罷，他沿著城牆台階往下走。
    蕭羽跟在後麵，心思還在柳青的事上，一個沒留神，踩空了一級台階，整個人向後倒去——
    “啊！”
    白庚眼疾手快，回身一把抱住，直接將蕭羽公主抱了起來。
    蕭羽驚魂未定，臉瞬間紅了：“陛下！”
    白庚笑了：“沒人的時候叫相公就行了。”
    “那回後宮再說嘛……”蕭羽小聲嘟囔，瞥了一眼旁邊的金雅。
    金雅正扭頭看風景，一副“我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白庚把蕭羽輕輕放下，忽然想起什麽，看向金雅：
    “對了，你之前時不時就騷擾我一下，怎麽最近老實了？”
    金雅一向跳脫活潑，被這麽一問，居然支支吾吾起來：
    “額，其實……我怕你知道了會崩潰。”
    白庚哈哈大笑：
    “怎麽？朕現在也是一國之君了，心境比之前不知好多少。你盡管說！”
    金雅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因為你是我歐巴。”
    白庚笑容不減：“朕知道啊，你天天叫朕歐巴。”
    金雅抬頭，眼神複雜：“之前是勾引你……那現在是真的啊。”
    白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緩緩扭過頭，動作慢得像生了鏽的機關：“是朕理解的那樣嗎？”
    金雅點頭。
    白庚：“你怎麽知道的？”
    金雅小聲道：“歐巴之前不是騙陛下嗎？陛下去求證了，結果破案了……我母妃現在正在來大靖的路上。”
    白庚：“……”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後倒去。
    “歐巴！”
    “相公！”
    金雅和蕭羽同時驚呼，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許昌城牆上，春風依舊和煦，柳絮紛飛。
    隻是大梁皇帝白庚，此刻在兩位妃子懷中，雙眼緊閉，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盤旋：
    “都說建康地邪……朕這許昌，怎麽也這麽邪門啊！”
    “真他媽搞骨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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