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裏的風還裹著龍息的暖，瑤瑤趴在小乖的龍背上，兩條腿晃得像風中的桃枝，發頂沾著的草屑早被吹落，隻剩額角朱砂痣泛著淡粉——她跟著肖逸辰練了半個時辰“避魔步”，小腿肚子酸得直打顫，連汐月遞來的桃花糕都沒力氣咬，隻抿著唇把糕渣蹭在小乖鱗片上。
    “娘——”她拖長聲音拽汐月的袖子，指尖還沾著龍鱗的溫涼，“腿好酸呀，能不能去坊市買舒筋丹？上次張老板說新到了薄荷味的！”
    汐月笑著捏她的臉，指腹蹭過她沾著糕渣的嘴角：“就你嘴饞。”話未落，卻已喚小乖轉身——青鸞車駕早候在巷口，珠簾晃著細碎的光，載著她們往萬寶樓去。
    坊市的熱鬧是撞進鼻子裏的：銅爐上的靈茶咕嘟冒著甜香，符咒攤的黃紙符被風掀得嘩嘩響，丹藥鋪的何首烏苦混著糖人的甜，連空氣裏都飄著仙民的笑談。瑤瑤剛落地就掙開汐月的手，像隻偷跑的小狐狸竄進人群，指尖戳著符咒攤的“跳舞符”喊：“老板！這個小人跳舞的符怎麽賣？”
    留山羊胡的老板眯眼笑：“小仙童，一百下品靈石一張——能讓目標跳半個時辰《九天玄舞》，連魔將都能跳得摔跟頭！”
    “太貴啦！”瑤瑤皺著鼻子，從空間布袋裏摸出株帶露珠的靈草——葉片上還凝著秘境的微光，是她偷偷從時空鹿群裏摘的，“這個換兩張行不？秘境的時光草，能讓靈茶增十年陳味！”
    老板的眼睛瞬間亮成星子，一把抓過靈草：“行！再送你張‘抽筋符’！”
    瑤瑤把符紙塞進布袋，又啃著舒筋丹晃到丹藥攤，正踮腳看玻璃櫃裏的“聚氣丸”，身後突然傳來琵琶聲——調子柔得像浸了水的棉花，裹著股揮之不去的膩味。
    “仙後姐姐——”
    熟悉的哭聲刺得瑤瑤耳尖疼，她回頭，就見白薇薇抱著紅漆琵琶站在台階上，帕子按在眼尾，肩膀抽得像株被風刮的柳樹：“我聽說您來坊市，特意來賠罪……當年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該搶仙後之位……”
    汐月的眉心輕輕蹙了下，卻還是伸手：“白姑娘，過去的事便忘了吧。”
    “別碰我！”白薇薇猛地往後縮，琵琶弦“錚”地崩出顫音，帕子下的眼睛裏閃過怨毒，又迅速裹上委屈，“您是不是還恨我？我在牢裏天天念《往生經》，指甲都磨破了……”
    瑤瑤的腮幫子鼓起來，從袖中摸出張靜音符——是她昨天剛做的，符紙上畫著個捂嘴的小人。指尖一彈，符紙“啪”地貼在琵琶上，弦聲突然斷了，像被掐住脖子的夜鶯。
    “白阿姨的琵琶壞啦？”瑤瑤歪著腦袋笑，阿九忽然從她懷裏竄出去，狐尾卷住白薇薇的手腕，往上一翻——一截雕著曼陀羅的玉簪掉在地上，簪頭沾著淡紫色的粉，“呀，這是媚藥吧？我娘說過，曼陀羅粉能迷人心智呢！”
    周圍仙民瞬間炸開了鍋，有人指著白薇薇喊：“這不是當年想害仙後的白蓮花嗎？”“裝得倒可憐！”
    白薇薇的臉漲成豬肝色，猛地甩開阿九的尾巴，抱著琵琶就跑，帕子被風吹落，耳後那道牢裏留下的疤滲著淡紅，像條扭曲的蟲子。
    萬寶樓的夥計適時跑來，彎腰行禮：“仙後，拍賣會要開始了，三樓包廂給您留著。”
    瑤瑤眼睛一亮，拽著汐月往樓上衝：“娘！我要超級電棍！能電得魔族直蹦躂！”
    三樓包廂的窗戶正對著拍賣台，紅布掀開時，瑤瑤的眼睛都直了——那電棍通身銀白，棍身刻著雷麟紋，頂端綴著顆小珍珠，一觸就會彈出三寸雷光！
    “第一件拍品——超級電棍！雷麟角鍛造，專克魔氣！起拍價五百中品靈石！”拍賣師的胖手拍得驚堂木響。
    台下舉牌聲此起彼伏，瑤瑤攥著布袋帶子的手都出汗了——她隻剩株百年何首烏，還是從秘境中心殿偷摘的。這時角落突然傳來低沉男聲：“一千中品靈石。”
    瑤瑤抬頭，看見個灰袍男人，帽簷壓得極低，指甲縫裏沾著黑泥——小白突然從她懷裏蹦出來，對著那男人“吱”地尖叫，鼻尖湊到他袖筒邊，毛都炸成了小刺球。
    “小白？”瑤瑤摸著它的背，突然想起昨晚小白啃了秘境靈草後，肖逸辰說它“進化出魔紋探測，能嗅出魔族的硫磺味”！
    她立刻把何首烏拍在窗台上，聲音脆得像鈴鐺：“我用這個換！秘境的百年時光首烏，能活死人肉白骨！”
    拍賣師的胖臉瞬間漲紅，撲過去摸何首烏的根須——那根須上纏著金色符文，是隻有秘境才有的“時光印記”！“這位小仙童的拍品更珍貴！超級電棍歸她！”
    灰袍男人猛地站起來，帽簷滑落，露出滿是傷疤的臉——果然是魔族奸細！他伸手要抓瑤瑤，小白卻閃電般撲過去，咬在他手腕上，疼得他慘叫一聲；阿九趁機用狐火點燃他的袖筒，裏麵掉出把魔氣四溢的匕首！
    “魔族奸細！”仙民們抄起家夥圍過來，奸細轉身要跳窗，卻被樓下的小乖用龍尾掃回來，重重摔在地上——龍息裹著淨化之力，他身上的魔氣瞬間散成黑煙。
    瑤瑤抱著超級電棍笑，指尖戳著電棍頂端的珍珠，雷光“啪”地跳出來，照得她眼睛發亮：“等下次打天魔，我用電棍戳他屁股！讓他也跳《九天玄舞》！”
    汐月站在她身邊，眉心的七彩印記泛著柔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我們瑤瑤的特攻隊，越來越厲害啦。”
    小白突然叼著個東西跑過來，放在瑤瑤手心——是半塊刻著“白薇”的玉佩，和上次在秘境撿的一模一樣！瑤瑤皺著眉頭把玉佩收進布袋，抬頭看向窗外：遠處的雲裏藏著股淡魔氣，像根看不見的線，拽著她往更深的秘密裏走。
    小乖的龍鳴從樓下傳來，阿九跳到她肩膀上，狐尾蹭著她的臉。瑤瑤抱著超級電棍，對著汐月笑：“娘，我們回去訓練吧！我要把電棍練得百發百中，再也不讓魔族弄壞仙域的桃花樹！”
    風裹著坊市的甜香吹進來，瑤瑤的笑聲飄得很遠，像桃樹上的花瓣落在溪水裏，像龍息裹著的晨露，像五百年前汐月和肖逸辰初遇時，那陣帶著桃花香的風——溫暖，明亮，帶著無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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