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趴在小乖背上，風把她領口的狐尾絨球吹得直打轉，小乖的龍鬃蹭著她臉頰，癢得她縮著脖子笑，梨渦淺淺的。阿九蹲在她肩頭，九尾卷著朵剛摘的玉蘭花，花瓣上的晨露滴在手背上，涼絲絲的，倒像母親釀的桂花酒。
    “小乖——慢點跑！”瑤瑤揪著小乖的龍耳，眼睛卻黏在下方碎玉穀的青光上。穀裏散著一地碎玉，陽光穿過雲層灑下來，真像撒了滿穀會發光的星子。“阿九說這兒有靈寶鼠的味兒，我們下去看看嘛！”
    小乖嗷嗚應了聲，尾巴尖還卷著最後一口蟠桃核兒。俯衝時帶起的風把瑤瑤的月白裙吹得鼓成小傘，裙角的龍鱗紋蹭過阿九的九尾，阿九皺著鼻子拍她手背：“別晃！我剛把尾巴梳順！”
    剛落地，“叮叮當當”的鏟土聲就撞進耳朵。靈寶鼠正蹲在一堆淡青碎玉裏，舉著小銅鏟挖得滿頭大汗，金黃色的毛沾著泥，尾巴尖的白毛晃得比小乖的蟠桃核兒還歡實。
    “小靈寶！”瑤瑤跑過去蹲下，戳了戳它的尾巴，“又偷跑出來挖寶貝啦？”
    靈寶鼠猛地蹦起來，爪子裏攥著塊紅得像火的石頭，圓溜溜的眼睛亮得像兩盞小燈籠：“瑤瑤！赤焰石！能煉最厲害的破幻符！”它把石頭往瑤瑤手裏塞，泥爪子蹭髒了瑤瑤的裙角，“我挖了三天三夜！把碎玉穀的土都翻遍了！”
    小乖湊過來，龍鼻拱了拱赤焰石：“能吃嗎？聞著像曬了三天的蟠桃幹兒……”
    靈寶鼠立刻把石頭藏在屁股後麵，耳朵豎得像小旗子：“不能吃！這是給瑤瑤做符紙的！要吃找仙長要蟠桃去！”
    阿九用狐火照了照靈寶鼠挖的洞，暖光映得洞壁泛著淡藍：“洞底有煞氣，小靈寶，你是不是挖穿了什麽舊陣眼？”
    靈寶鼠歪著腦袋撓耳朵，爪子上的泥蹭得耳尖都黑了：“剛才碰到個硬東西，涼得像冰，我沒敢碰……”
    瑤瑤的眼睛瞬間亮成小太陽，從香囊裏摸出個小鐵鏟——柄上還刻著蟠桃園的桃紋，是她昨天從看守仙童那裏“借”來的：“走！我們去挖！說不定是白薇薇藏的壞玩意兒！”
    四個小身影湊到洞邊，瑤瑤踮著腳往洞裏看，黑洞洞的深處隱約泛著青銅色的光。阿九甩了甩九尾，狐火飄進洞裏，照亮了一方刻著白蓮花的青銅盒。花瓣上纏著淡黑煞氣，正是白薇薇慣用的幻狐咒！
    “是白薇薇的盒子！”瑤瑤攥緊小鐵鏟，眉心的金龍元微微發燙，像父親貼在她額頭上的手。“小靈寶，幫我把盒子挖出來好不好？”
    靈寶鼠拍著胸脯蹦進洞：“包在我身上！我可是仙域第一尋寶鼠！”小鏟子揮得飛快，泥塊兒濺得阿九的尾巴都髒了，阿九皺著鼻子甩尾巴：“小心點！我的毛剛用桂花露洗過！”
    沒一會兒，靈寶鼠就抱著青銅盒爬上來，爪子被煞氣燙得直抖，卻還緊緊摟著盒子：“瑤瑤……這盒子好燙……”
    瑤瑤蹲下來，指尖泛起金龍元的暖光，輕輕碰了碰盒蓋。煞氣像遇到朝陽的霧，“滋啦”一聲散了：“別怕，有我在呢。”她把盒子抱在懷裏，盒身的白蓮花紋在金光照耀下，慢慢褪成了普通的刻痕。
    阿九用狐火挑開盒鎖，裏麵躺著一疊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紙，還有塊刻著狼頭的青銅令牌。瑤瑤捏起最上麵的信，奶聲奶氣念出來：“下月十五，碎玉穀交接迷魂散……令守衛失力，屆時有人動手腳……”她的小眉頭皺成小疙瘩，把信塞進母親給的香囊，“是白薇薇和壞人勾結的信！他們要在碎玉穀放迷魂散！”
    突然，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三個穿灰布衫的人踩著碎玉過來，為首的腰間掛著和盒裏一樣的狼頭令牌，嘴裏罵罵咧咧：“哪隻死老鼠敢偷我們的盒子！活膩了？”
    瑤瑤立刻把盒子塞進香囊，拽著靈寶鼠躲在碎玉堆後麵。小乖縮成兩尺長的奶龍，趴在她腳邊。阿九的九尾卷著狐火藏進袖子裏。
    “就在這兒！”灰衣人停在洞邊，踢了踢挖開的泥土，“那隻老鼠呢？”
    瑤瑤從香囊裏摸出張皺巴巴的跳舞符，指尖一彈——符紙“啪”地貼在為首者背上，瞬間炸開金色光紋。那人突然原地轉了個圈，手舞足蹈起來，嘴裏還唱著瑤瑤教仙童的兒歌：“蟠桃甜，蟠桃香，瑤瑤是個小霸王~”
    另外兩個人愣了愣，指著他笑：“你瘋了？臉都被你丟盡了！”
    瑤瑤又摸出張臭臭符，對準他們腳邊扔過去。符紙炸開，一股臭襪子混著爛桃子的味兒立刻漫開，兩個人捂著鼻子跳起來，眼淚都嗆出來了：“什麽玩意兒？比茅廁還臭！”
    瑤瑤從碎玉堆後麵走出來，叉著腰仰著小腦袋，眉心的金龍元亮得像小太陽：“你們是壞人！偷我們仙域的寶貝！再不走，我讓你們跳一整天舞！”
    三個人看看跳舞的首領，又看看自己臭烘烘的鞋子，嚇得轉身就跑。為首的還在扭著腰唱歌，撞在碎玉堆上摔了個狗啃泥，灰布衫都蹭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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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寶鼠從瑤瑤懷裏鑽出來，指著他們的背影笑：“活該！誰讓你們搶我的寶貝！”
    阿九撿起地上的狼頭令牌，放進瑤瑤的香囊：“這是鐵證，回去給仙長和仙母看。”
    瑤瑤抱著香囊晃了晃，裏麵的青銅盒撞出清脆的響，她嘴角揚起調皮的笑：“走！我們回去告訴爹娘，白薇薇又要搞鬼啦！”
    小乖撲棱著翅膀飛起來，瑤瑤抱著靈寶鼠坐上去，阿九蹲在她肩頭。風裏帶著碎玉穀的清香味，靈寶鼠趴在她懷裏，抱著赤焰石打哈欠，小乖的龍爪上還沾著剛才偷咬的玉蘭花，阿九的九尾卷著瑤瑤的袖角，怕她被風刮下去。
    淩霄殿的鎏金瓦就在眼前時，肖逸辰正坐在殿門口的石椅上翻《仙域誌》，銀發在陽光下泛著淡紫，看見瑤瑤立刻合上書：“瑤瑤，跑去哪裏野了？”
    瑤瑤撲進他懷裏，把香囊裏的信件和令牌一股腦掏出來，小臉上全是得意：“爹！我找到白薇薇和壞人勾結的證據！他們要在碎玉穀放迷魂散！”
    汐月從殿裏走出來，接過信件掃了一眼，眉頭皺成淺川：“是白薇薇的字跡，還有他們的令牌……下月十五的邊境事，原來是早有預謀。”她摸了摸瑤瑤的頭，指尖帶著桂花釀的香，“我們家瑤瑤真厲害，能幫爹娘查案子了。”
    靈寶鼠從瑤瑤懷裏鑽出來，拍著胸脯邀功：“是我挖到的盒子！我可是仙域最厲害的尋寶鼠！”
    肖逸辰蹲下來，從袖筒裏摸出顆大蟠桃——桃尖還帶著粉，是今早剛從蟠桃園摘的：“獎勵你的，別再偷跑出去挖洞了，下次讓瑤瑤帶你去。”
    靈寶鼠抱著蟠桃啃得滿臉桃汁，含糊不清地喊：“謝謝仙長！下次我要挖更大的寶貝！”
    瑤瑤拽了拽汐月的袖子，奶聲奶氣撒嬌：“娘，我們要不要去碎玉穀埋伏？我用跳舞符讓那些壞人跳一整天舞！再用臭臭符熏得他們連兵器都拿不動！”
    汐月笑著捏她的小辮子：“傻丫頭，我們要先通知仙域守衛布防。不過……”她眨了眨眼睛，像從前和瑤瑤一起捉弄仙童時的模樣，“你的跳舞符，可以留著給那些壞人將領‘助興’哦。”
    瑤瑤立刻笑開，撲進母親懷裏蹭了蹭：“好呀好呀！我要讓他們跳最醜的扭秧歌！”
    小乖湊過來，龍爪扒著肖逸辰的袖子：“仙長，我也要蟠桃……”
    肖逸辰無奈地笑，又摸出顆蟠桃遞過去：“給你，別再搶瑤瑤的符紙了。”
    靈寶鼠抱著蟠桃滾到瑤瑤腳邊，桃汁蹭得她的鞋尖都黏了，阿九蹲在旁邊，用狐火幫它烤桃核兒。瑤瑤坐在父母中間，看著窗外飄過去的雲，嘴角的笑像偷喝了桂花釀——她知道，不管白薇薇搞什麽鬼，她有爹娘，有夥伴，還有一袋子能折騰人的符咒，什麽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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