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階上的哭嚎聲還沒散幹淨，瑤瑤蹲在斷折的玉柱旁，用指尖戳了戳地上縮成一團抹眼淚的敵兵——那人的銀甲沾著“大哭符”的粉屑，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比蟠桃園晨露還亮，正抽抽搭搭往袖口裏塞偷藏的蟠桃幹。小乖盤在她腳邊，龍尾卷著半塊咬剩的蟠桃，腮幫子鼓得像個圓滾滾的桃核：“瑤瑤，這桃子涼得硌牙，不如去烤桃爐再順兩個熱的？”
    阿九蹲在她肩頭，狐尾掃過她領口的狐絨球，鼻尖突然皺成小包子：“不對，有股焦味——不是烤桃的甜香，是……黑炎的腐味！”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震了震。瑤瑤的月白裙角被風掀起，她抬頭望去，西方雲層裏翻卷著墨色霧靄，霧中凝結出無數雙猩紅眼睛，像被揉碎的血珠滲進雲裏。小乖的龍吟瞬間炸開來，震得附近玉片“叮叮當當”落了一地：“是黑影！上次秘境裏那團吃人的黑東西！”
    瑤瑤的指尖立刻摸向腰間香囊——那是母親用狐尾毛編的，裏麵塞著她攢了三個月的惡作劇符咒。眉心淡金龍元突然發燙，像父親睡前給她暖的玉枕。“阿九，用狐火照路！小乖，去撞散霧團！”她脆生生下令，自己往後退兩步，從香囊裏摸出張閃著銀光的“爆閃符”。
    赤紅色狐火掠過雲層的瞬間，墨霧裏的黑影顯形了——那是一團團由黑炎凝聚的人形，皮膚像烤焦的紙，指尖滴著滋滋作響的黑液，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燒出個黑窟窿。最前麵的黑影突然撲過來，帶起的風裏裹著硫磺味，差點吹飛瑤瑤的絨球。
    “啪！”瑤瑤把爆閃符往地上一摔，刺眼銀光炸開的瞬間，黑影發出淒厲尖叫，身體像曬化的糖稀般往下淌。“怕光！”阿九尾巴豎得筆直，狐火竄得更高，“瑤瑤，用‘亮星符’！那符是用星塵做的，克黑暗！”
    瑤瑤趕緊摸出三張亮星符，指尖夾著符紙往空中一拋——符紙炸開，變成無數顆閃爍的星子，像把整個銀河都揉碎撒下來。星子落在黑影身上，發出“滋滋”響聲，冒起黑煙。小乖趁機噴了口淡金色龍息，龍息裹著星子撞過去，把黑影撞得連連後退，黑炎碎成點點火星。
    可黑影太多了，星子很快暗下去，墨霧又湧上來。瑤瑤額角冒了汗，她摸著眉心龍元，突然想起父親說過：“龍元是咱們家的底氣，是當年鎮壓天魔的龍息凝的，能克一切黑暗。”她咬了咬嘴唇，把食指按在龍元上——淡金色光芒突然暴漲，像個小太陽，照得墨霧瞬間退開三尺。
    “對準最中間的黑影！”阿九尾巴豎得筆直，狐火竄得更高，“那團有白薇薇的氣息！”
    瑤瑤聽話地把龍元光射向霧團中心——那裏立著個更高大的黑影，身上纏著條繡白蓮花的手帕那是上次白薇薇假裝跌倒時，瑤瑤偷偷拽下來的）。龍元光射過去的瞬間，黑影發出痛苦嚎叫，黑炎消散後露出張扭曲的臉——是青丘仙域的少域主，之前被瑤瑤用“跳舞符”整得在陣前跳狐狸舞的那個！
    “白薇薇！你出來！”瑤瑤對著墨霧喊，聲音裏帶著奶氣的憤怒，“你用黑炎控製人，不怕仙域聯盟的法則嗎？”
    墨霧突然分開，白薇薇從裏麵走出來，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眼角掛著假惺惺的淚：“瑤瑤，姨母是來幫你的……你父母都被仙域事務累壞了，姨母替你分擔不好嗎？”
    “別裝了！”瑤瑤從香囊裏掏出疊皺巴巴的紙，是之前從她寢殿偷來的書信，“這是你給青丘仙域寫的信，說要聯合搶咱們的蟠桃；還有這張——你從黑市買黑炎殘魂的賬單！”
    白薇薇的臉瞬間扭曲，她把帕子往地上一摔，尖聲叫道：“都是你！若不是你，逸辰哥哥早就是我的了！汐月那個賤人，連女兒都要跟我搶！”她抬手一揮，墨霧裏的黑影全朝瑤瑤撲過來，黑液濺在瑤瑤裙角，燒出個小窟窿。
    瑤瑤沒慌，她把龍元光調到最亮，對小乖喊：“小乖，噴龍息！阿九，用狐火裹住龍元光！”淡金色龍息和赤紅色狐火交織在一起，裹著龍元光像把巨大火把，所到之處黑影全被燒得灰飛煙滅。白薇薇踉蹌著後退，袖子被火燒著，尖叫著撲打：“不可能！黑炎是天魔的東西，你個小屁孩怎麽能破！”
    “因為你不懂呀……”瑤瑤舔了舔嘴角，龍元光映得她眼睛發亮，“惡作劇的力量，是用來守護的！不是用來害人的！”
    最後一個黑影被燒沒時，白薇薇轉身就跑，墨霧裹著她消失在雲層裏。瑤瑤蹲下來，摸了摸小乖被抓傷的龍鱗——那裏滲著淡金色血珠，像融化的金箔。阿九的尾巴燒了點毛，正用狐火烤著，飄著股焦味：“瑤瑤，她還會再來嗎？”
    瑤瑤仰起頭，望著重新變藍的天空，把小乖抱起來蹭了蹭：“不管她來多少次，我們都能打跑她！對吧？”小乖蹭了蹭她下巴，發出歡快龍吟；阿九用尾巴卷住她的絨球，輕輕“喵”了一聲。
    遠處淩霄殿的鍾聲傳過來，是召集將領的信號。瑤瑤拍了拍身上灰，把香囊往上提了提——裏麵還有半盒癢癢粉、三枚雷爆珠，足夠應付下一次麻煩。她牽著小乖的龍尾，往淩霄殿方向走，月白裙角的龍鱗紋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撒了把星星。
    風裏飄來烤桃爐的甜香，混著蟠桃園的桃香，還有點阿九尾巴的焦味。瑤瑤吸了吸鼻子，嘴角翹起來——不管黑影多可怕，隻要有夥伴在，有仙域在，她就什麽都不怕。畢竟，她是瑤瑤，是仙域的惡作劇小大師，是要守護家園的小英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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