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您管這叫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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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刊歸戶部,但下放地方之後由六部同時監察。
    這也是南直隸明刊一直發行受阻的主要原因,但這次張鶴鳴借用聖旨,再聯合魏小賢將之前積壓的消息全部放了出去。
    這也讓周希聖對魏小賢極為的不滿。
    給錢就收,給妞就睡,就是不做事。
    讓他栽贓弄死祝以豳,他說時機不到,讓他用最快速度幹掉張鶴鳴。
    他大嘴一咧:如此重臣需從長計議。
    最後在周希聖快要翻臉的時候,他提出了一個日子。
    大祥祭典。
    如今是崇禎元年二月十九,再過三天便是天啟駕崩半年的日子。
    按照慣例,先帝駕崩半年需舉辦大祥祭典,全國官員在這一日都要著正裝,在府衙之內搭建的禮堂祈福半個時辰。
    這是硬性規定,誰也不能逾越更不能失禮。
    魏小賢告訴周希聖,害人嘛,嘴大嘴多的自然占據上風。
    到時你們參奏張鶴鳴大祥之日站立不端,神情不敬,皇家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
    到時候你們一參奏,我再上一道密奏佐證爾等之言。
    張鶴鳴不死也要貶官,貶官之後的張鶴鳴你們還不是想讓他怎麽死就怎麽死?
    周希聖滿意而去。
    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魏小賢不和他們一條心的理由,收了那麽多錢。
    強占萬花樓改成賭場,這些事隻要讓陛下知道他必死無疑。
    而麾下之人很是不解。
    “千戶大人,那張鶴鳴乃是廠公的人,而且看樣子陛下對此人頗為看重,萬一真把他坑死了....”
    魏小賢無所謂的擺擺手。
    “這種小事都擺不平解決不了,你認為廠公會留他還是陛下會用他?”
    麾下之人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小事?
    您管這叫小事?
    先帝大祥之日行為不端視為欺君呢,這在您眼裏隻是個小事?
    周希聖從萬花樓出來之後去見了錢龍錫。
    錢龍錫閉目良久後緩緩睜眼。
    “也好,就把張鶴鳴當做我們給陛下的開胃菜吧。”
    周希聖聞言躬身。
    “大人,可汪廷訥卻被祝以豳抓了,民亂之事...”
    錢龍錫搖搖頭。
    “無妨,即刻派人去把六合山的防禦漏洞透漏給盧象昇,隻要他打下六合山,就能找到祝以豳造反的確鑿證據。”
    待周希聖離去之後,錢龍錫看著天穹白雲微微一笑。
    “相比你的兄長,你這位小皇帝真的讓老夫感到意外。”
    “本以為除了那個裝傻做木匠心思陰沉的皇帝,你這個廢物會安心做個傀儡。”
    他微微皺眉。
    因為他發現朱氏皇族的人,心智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
    哪怕那個短命的泰昌帝,實則也有殺遍天下不臣者的心思,而天啟即位後更是騙過了所有人。
    正是這個疏忽導致東林一脈在朝堂上,近乎被魏忠賢殺成了絕戶。
    不得已之下,他才啟用了埋在宮裏的李選侍聯合客氏除掉了天啟。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那個之前木訥不諳世事的信王,卻在登基之後變成了最可怕的敵人。
    “孫承宗庸人也,李邦華迂腐之徒,張維賢瞻前顧後無有果決。”
    錢龍錫說到這不屑一笑。
    “單憑你啟用之人來看,你遠稱不上明君,更不知道真正執掌這天下之道。”
    孫承宗、李邦華、韓爌都是東林黨人,也都被崇禎啟用進入了內閣。
    但在錢龍錫看來,這些人盡皆迂腐無能之輩,他連拉攏都不屑為之。
    以迂腐無能之徒治理天下,這天下焉有不丟之理?
    整個大明,唯一能讓錢龍錫感覺到危險且能正視者,唯有魏忠賢一人。
    那個從底層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老太監,這世上能瞞過他那雙眼睛的人不多。
    取天下智取為上,以暴力殺伐打出來的天下在錢龍錫看來也是莽夫之舉。
    他瘋狂的享受著在幕後主導一切的感覺,架空皇帝掏空國祚並非要在朝堂之上。
    遠在千裏之外取敵首級,才為真正的布局者。
    他討厭朕、寡人這類詞匯,虛偽又懦弱。
    他更喜歡餘一人,這話來自殷商王的自稱。
    他崇拜殷商,也覺得餘一人更加的霸氣睥睨。
    “從現在開始,讓我看看你的斤兩如何?”
    說完,他不再看天上的雲卷雲舒,緩緩閉上雙眼。
    竹林,木幾,一壺清茶,這是錢龍錫最喜歡之地,也是他推演整個天下棋局之地。
    崇禎元年二月二十二,天啟大祥禮。
    靈堂架設在應天直隸府衙的大堂之內,所有應天府的官員,連同南直隸所有州府官員全部趕來。
    在古代這是了不得的大事,除了祭天之外祭祀先皇就是最隆重的事了。
    按資排輩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神宮監等負責祭祀的人站在兩側,而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傳統意義上上三部站在第一排。
    刑部尚書、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站在第二排,隨後是南直隸其他州府的官員以及縣令足有數百人。
    周希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張鶴鳴,心中微微冷哼。
    這麽多人栽贓你一個,再加魏小賢的佐證。
    你必死無疑。
    張鶴鳴老神在在的站在人群裏,他早就習慣了被這些人打壓孤立。
    如今陛下裁撤南直隸的旨意已到,這些人都是將死之人。
    你們先蹦,等你們死了老子去你們墳頭上蹦。
    大祥祭典很繁瑣,拜了又拜,歌頌了一遍又一遍。
    也真難為禮部和神宮監的人了,天啟總共在位七年又一心幹木匠活,能被他們找出這麽多功績也實屬難得。
    就在繁瑣的祭典即將結束之時,站在第一排的周希聖突然轉身冷冷開口。
    “張大人,先帝大祥你卻如此行為不端,此舉乃為大不敬,你是想欺君嗎?”
    周希聖突然發難,身後之人也是同時開口指責。
    上百人同時攻訐願意作證,張鶴鳴的罪名算是徹底坐實。
    “本官定要向陛下參你一本,身為大明臣子卻目無皇權,你罪該至死!”
    周希聖冷冷的看著張鶴鳴,此刻就算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就算他再狡詐如狐也不可能翻盤。
    就連東廠魏小賢麾下之人也在看著張鶴鳴,他也不認為張鶴鳴此刻還能翻盤。
    然而在麵對所有人的指責極為不利之下,張鶴鳴隻用一句話便讓所有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