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百六十一章你怎麽可以上來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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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覺得難,是因為手裏的力量不夠害怕一係列連鎖反應。
    但對有些人來說,本就是來幹掉你的,巴不得你趕緊彈起來。
    猶太掌櫃麵露凶狠不肯坐以待斃,但他麵對的是連魏小賢都懼怕不已的魏柔嫣。
    揚手兩根筷子將那掌櫃的腳釘在地板上,隨後大批東廠番子突然出現開始拿人。
    沒有證據拿人就連錦衣衛和東廠也不行。
    但那地上的徐文爵和郭承蔭不就是證據嗎?
    一個酒樓敢私設公堂打斷百姓雙腿,官商勾結欲要將兩人置死在大牢之內。
    這樣的罪名是不是光聽著都覺得足夠大?
    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但在這一刻,這樣的罪名是最不重要也最拿不上台麵的。
    因為魏柔嫣給的的抄家夷三族!
    王家彥的心情很複雜。
    昨天,他還在說你咋那麽能呢,我這又是布局又是破局的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咋滴,你剛來就能給啊。
    第二天,人家就給了。
    按照他的設想,是要獻祭徐文爵給猶太裔安一個造反的罪名。
    一個沒有世襲爵位資格的世子被殺,是扯不到造反上去的。
    所以他向崇禎要了一道手諭,任命徐文爵為監察欽差可直稟聖聽。
    殺了陛下的欽差再加世子的身份勉勉強強算是夠了。
    但人家這位東廠的掌刑千戶隻是撇撇嘴,第二天就給鐵血樓的人安了一個必死的罪名。
    折勳臣肢體者按明律絞監候。
    絞監候也是必死的罪名,但要等到秋後行刑。
    隻是殺一個鐵血樓的掌櫃夥計明顯人家看不上,先用太祖定下的鐵律行賄超八十貫行枉法者,絞!
    再用成祖鐵律,重金收買東廠百戶以上行枉法者,抄家夷三族!
    你要一個契機,本座給你四個。
    為啥是四個,因為那府衙的官差也被定死了官商勾結。
    沒有證據也沒有暗查更沒有什麽布局對弈,一頓飯定下的罪名誰也推翻不了。
    河南布政使李養衝驚呆了,政治博弈不是這樣的。
    湯若望、羅雅穀以及開封七姓的人也驚呆了,你們明人不是這麽辦事的,你們大明的朝廷也沒有這種慣例。
    你們大明處理這種事的時候,不是應該先醬,然後再釀,最後醬醬釀釀無限扯皮,為了民心為了維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你怎麽可以上來就醬,根本就沒釀。
    那我們準備的醬醬釀釀....
    “這人呢,是有區別的。”
    河南巡撫郭增光看著躺在床上,連個人形都沒有的孫子郭承蔭微微歎氣後開口。
    “爹,您為何會同意東廠之人以承蔭為誘餌,而且隻要有徐文爵就夠了,根本用不到承蔭....”
    郭增光聞言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兒子。
    “知道為何為父不允你科舉更不允你為官嗎?”
    “因為你的眼界太淺心思太過單純。”
    郭增光搖搖頭。
    “這是陛下在救我郭家啊。”
    看著依舊一臉迷茫的兒子,郭增光無奈的歎了口氣。
    “若河南因猶太人大動幹戈,最後一定會牽連到我這個河南巡撫,而且以那些人的手段,哪怕陛下不動河南也會設局陷害於我,那時陛下會怎麽做?”
    “但有承蔭被斷腿打開河南缺口一事,便能讓我免於在朝堂之上被攻訐,從被陷害牽連變成了主動謀劃破局的有功之人。”
    他說完看向自己的兒子。
    “但同時這也是陛下給我的警告。”
    他說完苦笑。
    “老夫深知這些人荼毒已久卻束手無策,東廠之人方到便將那些人的布局全部打碎,相形見絀...相形見絀啊。”
    郭增光是老臣也是忠臣。
    “所以這是陛下在告訴我,待河南事了老夫也該讓位了。”
    “而承蔭則是陛下給老夫忠心為國的賞賜,讓其好好養傷,去京城參加今年的科舉吧。”
    沒有郭承蔭的這次斷腿,郭增光無法安穩落地平安告老。
    這也是崇禎給這位一心為國老臣的獎賞了。
    當官,最好的結局便是平穩落地有後人為官。
    能遇如此陛下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郭增光走出了自己的府邸,這位老臣在這一刻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陛下給了他未來就等於排除了一切隱患,既然隱患沒了未來有了他還有什麽隱忍的必要?
    直接下令按照鐵血樓掌櫃的族譜拿人,猶太在開封甚至整個河南的勢力都很強。
    但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個束手束腳的郭增光,也不是一個在等待契機的王家彥。
    而是辦事利落絕不拖遝的東廠掌刑千戶、是不再隻整頓軍務的河南總兵虎大威,是找到了契機的王家彥、是再無後顧之憂的河南巡撫郭增光。
    輿論很可怕。
    一個被逼迫到沒了活路的青樓女子當街自盡,這會引發巨大的輿論危機。
    但輿論是有時效性的,因為人類的特性本就是健忘。
    當鐵血樓的消息被爆出來,被明刊大肆印發宣傳的時候,人們的注意力已經被瞬間轉移。
    沒人再去談論那個女子,而是時刻關注著鐵血樓的後續發展。
    按照族譜拿人,這很扯。
    上墳還講究個五服,出五服的已經沒了血緣關係可自由通婚。
    但到了魏柔嫣這,族譜上有的能沾上邊的就在夷滅三族之內。
    道理?
    你跟我東廠講道理,那你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崇禎接到了開封的奏報,對於魏柔嫣他很滿意。
    王家彥的能力沒問題,但行事太穩在這樣的環境就會顯得很被動。
    而在接到開封奏報的同時,他也收到了另一份來自河南府(洛陽)的奏報。
    金聲,和王家彥都是同科中舉被自己指派接掌河南府知府。
    這家夥文武雙全。
    就在開封動手的時候,金聲在河南府發現了一處白蓮教分壇。
    他的奏報是這樣寫的。
    臣非欺君!
    據白蓮教匪孽招認,其金來自開封猶太,聯絡人乃西方進入大明蠻夷。
    臣不辨真偽,請陛下定奪。
    這個金聲乃是王家彥最強也是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他先一步成為一府主官,但不在開封所以落後王家彥一步。
    但這家夥反手就抓了一窩白蓮教,直接把罪名扣到了開封猶太和西方人的腦袋上。
    這是明目張膽的栽贓,所以他第一句說的是‘臣非欺君。’
    最後一句,陛下定奪。
    您同意,臣就能聯合東廠扣上一個造反作亂的名頭全部殺絕。
    僅這一步,他完成了逆襲反超。
    就如盧象昇看著鄭芝龍背影時說的那樣。
    如今的大明,能輕而易舉整死你的人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