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這才是我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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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山這邊的地理環境,和蕭雲舉麵臨的也差不多。
但閻應元麾下有水苗,這是一個連寨子都建在水上的族群。
同時,廣西其他族群對水有著天然的親切感。
過河對這些人來說並不難,過了河之後就是偌大的原始叢林。
但廣西的少數族裔,不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在雨林裏討生活的嘛。
尤其邊境地帶,環境習慣基本沒有區別,甚至對岸的莫氏裏大批人祖上都是從廣西跑過去的。
鄭梉得到的消息是正確的。
閻應元帶著幾千人過河進諒山被發現,隨後被擊退。
一天後又是這幾千人再次發動進攻,又被擊退。
周而複始,反正就是這幾千人在雨林裏打一下就跑,跑完了回來在接著打。
騷擾戰,很煩人。
但這樣的仗也讓莫敬寬放下了心裏的石頭,明朝廣西方向沒有能力威脅到自己。
所以他把精力全部投向了蕭雲舉那個方向。
這一戰的勝敗,同樣決定著他的命運。
在他心裏既不希望大明得勝,更不希望鄭梉獲勝,最好的結局就是兩敗俱傷。
這樣他就能安心壯大,聯絡廣南國聯手覆滅黎朝瓜分黎朝。
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但卻沒人發現,那近乎每天打上一次然後被擊退的幾千人,其實都是不同的。
因為哪怕是廣西這些少數族裔精通水性,又有各自過河的渠道,但一天能過河的人數也就兩三千人。
去打,就會讓莫氏的人顧不上再去查河麵。
多簡單的道理啊,人家都過來了你還去封鎖河麵有意思嗎?
每天過來兩三千人,半個月後,閻應元麾下的五萬狼兵全部過河進了諒山。
諒山很大,沒有路,很多地方都是人類禁區。
但莫氏的人在這裏,跟著他們的足跡走不就行了。
據點很多,打下一個收服一個。
這個所謂的收服就很離譜,因為閻應元竟然帶了數名工部和戶部的文官一起過河。
當麵和那些被打下的據點之人簽訂...勞務承包契約。
就是啥意思呢?
你們這個據點多少人?
哦,多的上百少的幾十個,那你家裏還能再找點青壯過來嗎?
你們這些人呢組建一個工程隊,然後承包大明在安南境內修建的水泥路。
價錢嘛,大明境內已經有了成熟的運作體係,你們和大明境內的工程隊一樣就行了。
我們大明吐口唾沫都是釘,簽了契約就受大明律法保護。
不放心也正常,這樣吧,你們頭前帶路打下高平城,到時候起獲的銀兩會先行給你們支付定金的。
嗯,水泥暫時還運不過來,那就先平整路基,等水泥到了會有大明工部的官員指導你們的。
水泥沒運來之前算日結,水泥運來之後開始以承包計算。
你們虧不著。
這招數能行嗎?
這是出發前廣西總兵龍在田對閻應元問出的問題。
閻應元聞言笑了笑。
試試吧。
任何地界,任何勢力之內都有高低貴賤之分。
莫敬寬麾下自然不能免俗。
有來頭有靠山的,都留在了高平城和太原城,沒根基的大頭兵才會被扔進諒山去把守。
貪腐無處不在,所以這些在雨林裏苦哈哈把守之人的糧食供應,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發財的路子。
怨氣,底層的怨氣其實一直都在。
隻是缺少一個爆發的契機,一旦這個契機出現這份怨氣會爆出驚人的威力。
高平城。
一直在推演和等待時機的莫敬寬,見到了坐在他身邊的閻應元。
閻應元很講誠信,進了高平城後真的把繳獲來的銀子,當成了定金給了那些人。
而工部和戶部的官員,也在城內開始招募其他的建築隊。
但莫敬寬的嫡係除外,而拿下高平城的經過簡單的讓人無語搖頭。
“我歸順大明,如此便能在側翼對黎朝形成夾擊...”
莫敬寬很光棍,就如當初被武德恭擊敗十分光棍的逃進大明,向大明求助時一樣。
直接表態歸順,而且他篤定大明不會殺自己,眼前這個年輕的將軍更不會。
因為自己歸順對他也是一份巨大的功勞。
可閻應元聞言搖搖頭,伸手對一旁的廣西官員一指。
“你歸順,是他的功勞。”
這話讓莫敬寬頓時一愣,三息之後才反應過來再次開口。
“若是我歸順,便可對黎朝側翼進攻,更能繞道直擊升龍城...”
可他的話沒說完,閻應元再次搖頭。
“話沒錯,但那是你的功勞。”
莫敬寬都宕機了,不是..你..我說的是大明官話啊...而且我說的話很難懂嗎?
我,歸順大明,你,就能從側翼進攻黎朝,還能繞道直接攻擊黎朝國都升龍城。
你,大大的功勞有呢。
這怎麽變成我歸順是廣西文官的功勞,聯合我一起進攻黎朝變成了我的功勞,那你的功勞到底是啥呀?
“滅了你,占據高平、太原和諒山才是我的功勞。”
閻應元很簡潔的給出了答案,有理又有據。
你歸順就是沒發生戰爭,沒發生戰爭的歸順就是勸降。
勸降是文官的活,功勞自然是同來廣西官員的。
你說的沒錯,你歸順就可以從側翼向黎朝進軍,還能繞路直接攻打黎朝國都升龍城。
但,這裏的功勞你最大,所以這是你的功勞。
至於我的功勞,就是滅了你。
所以你這所謂的光棍在我眼裏就是個屁,一文錢不值。
莫敬寬都傻了,他這些年左右逢源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所以他認為自己給了閻應元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但閻應元也給了他一個無法被反駁的理由,坐在那半天都才再次開口。
“我可以聯絡廣南國一起...”
閻應元拿起茶盞:“那是你們的功勞,與某無關。”
莫敬寬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裏,張著大嘴呆愣愣的看著一旁年輕俊朗品茶的閻應元。
他口才很好的,但在閻應元麵前都連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調。
十息之後,就在莫敬寬感覺自己必死之時。
啪,閻應元放下茶盞。
“某科舉時,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楊鶴大人待某極善。”
說完看向莫敬寬。
“所以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做準備,然後帶著你麾下兵卒渡河進軍十裏紮營。”
“你的妻兒老小以及你麾下兵卒的家人,某自會悉心照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