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靠在四爺懷裏，玩著他的辮子。
    心裏想的卻是她現在是不是飄了。
    好日子不過，非要這樣那樣的作，像是瘋了一樣。
    她想好好跟四爺說清楚，說她想起來了，他不用這麽小心翼翼。
    但是心裏又像是燃著一堆火，想要把大家都燒成灰。
    曾經沒米下鍋的日子，她告訴自己，隻要能賺錢讓一家人吃飽就好了。
    後來進府當小妾後，她覺得隻要能有寵有錢，過好小日子比什麽都強。
    現在跟四爺心意相通了，她卻不知足起來了。
    林茗煙清楚的知道不是因為她不知足，而是她不確定，她害怕。
    她怕四爺的愛就跟對李氏、對宋氏一樣，過一段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那裏，會一直有漂亮的、新鮮的小姑娘湊上來。
    他可以拒絕無數次，但是隻要有一次沒拒絕，那他們之間也就完了。
    從前她像隻鵪鶉一般，躲在側福晉的龜殼下麵，不敢去想不敢去爭。
    因為她知道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隻賴四爺的一句承諾而已。
    的確，她不是什麽好人，要是四爺辜負了她，大不了裝著表麵再弄死她。
    就像甄嬛傳一樣，弄死他個死胖橘。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殺了他自己不一定能活，而且就算活下來了，那日子就很好了嗎？
    這一次的失憶，給了她一個契機。
    她體會到了沒有這五年壓迫的感覺，那是她憑本事逃離原生家庭，終於在大城市立足後，那種鮮明的活著的感覺。
    那種久違的自信，提醒了她——林茗煙，你從來就不是個孬種！
    想要什麽就去要，而不是躲避。
    林茗煙覺得她有點理解李四兒啊，那麽狂那麽癲，不是爽是沒辦法。
    好在她現在找到了出口，不然總有一天失去了理智，也是那麽個下場。
    四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有點擔心的問：“茶茶，你怎麽了？”
    “胤禛，你會一輩子愛我嗎？”林茗煙抬起頭，盯著他。
    四爺從她的眼神裏感知到不一樣的情緒，這是不安和惶恐。
    就像他小時候第一次知道佟娘娘不是他的親額娘一樣，那種不確定會讓人發瘋。
    他沒辦法排解，養母和生母之間都找不到那種安定。
    小小的他朝皇阿瑪求助，但最後得到的卻是一個“喜怒不定”的評價。
    後來的十幾年裏，他一直在壓抑著，終於擺脫了“喜怒不定”這句惡言。
    可是那時的心情，卻留下了。
    四爺收緊雙臂，力氣大的像是要把林茗煙勒進身體裏一般，親親她的發頂道：
    “茶茶，爺認定你了，就隻會有你。”
    “不怕你笑話，爺對女人並沒有什麽興趣，從前也不過為了傳宗接代，當做任務一般。”
    皇子後院裏頭，除了老八那個怕老婆的，還有老大跟福晉琴瑟和鳴的，他是妾室最少的。
    “那你還挺積極完成任務，”林茗煙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心裏有點酸溜溜的。
    是啊，本來來找她睡覺，就是為了完成任務。
    四爺捏捏她氣鼓鼓的臉蛋道：“是因為我沒有先遇見你而已。”
    “要是遇見了，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會碰旁人。”
    這話太甜了。
    就算是謊言，林茗煙也聽的甘之如飴。
    她直視著四爺的眼睛，就像是掉進了一潭碧水，盛滿了深情。
    “茶茶不怕，我已經跟娘娘說過了，以後選秀都不必再幫我選，”四爺親親她驚訝的合攏不上的小嘴巴，笑道：“反正現在十四已經夠她操心了。”
    林茗煙的心安定下來，有點不好意思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想這個。”
    都已經跟德妃通過氣了，肯定是她之前有什麽地方露出來了。
    四爺笑笑沒有說話。
    他想起要帶她去塞外的時候，茶茶其實是放不下孩子的。
    也說過到時候等孩子大一點兒再去，這次要不就不去了。
    可是突然改變了主意，恐怕就怕正院再給他安排兩個人跟著吧。
    雖然他會答應不會碰，可茶茶心裏多少還是不舒服的。
    所以才放下三胞胎不管，跟著他出去了。
    這樣的出巡以後還會有很多，四爺不能保證每次都能把她給帶上，那麽就必須要在行動上讓她安心才好。
    林茗煙見他不肯說，又來了興致，磨著蹭著叫他回答。
    難得茶茶主動。
    四爺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
    算算時間，都已經素了大半個月了。
    之前茶茶頭上有傷一直不敢動她，昨天請了太醫仔仔細細的檢查過後，這才放心下來。
    雖然很是奇怪她的恢複能力怎麽這麽強，但是太醫沒親眼看到那個傷口，也沒辦法判斷。
    現在時機正好，這可是茶茶自己鋪上來的。
    日光正盛，適合白日宣淫......
    等林茗煙從四爺嘴裏得到了答案，兩條腿已經累的抬不起來了。
    不過一顆心倒是安定了下來，她心裏滲出一股衝動。
    聲音沙啞道：“胤禛，如果我不是我， 你還會愛我嗎？”
    “嗯？茶茶又在糾結什麽？”四爺有時候真想把她的小腦袋瓜敲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
    林茗煙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才十歲，就可以跟林老二家鬥，還能養活一大家子嗎？”
    “爺十歲的時候也可以，”四爺想了想，有點迷之自信，又找補道：“我想珩哥兒應該也可以。”
    林茗煙搖搖頭：“不一樣的，你們男子有天然優勢，但是我是一個弱女子。”
    四爺看著她的眼睛道：“那茶茶......真棒？！”
    這麽厲害，誇誇你？
    林茗煙嘟起嘴巴：“我跟你說正事呢！”
    四爺一下子抱緊她，在她耳邊道：“噓，爺都知道。”
    “不用說，也不要說出口，你就是你！”
    他的手有點顫抖，但是卻又那麽有力。
    怎麽會不知道呢？
    如果說從前隻是懷疑，那伊氏的事情發生之後，就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最後是茶茶失憶後的表現，不似此間人。
    如果不是之前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他那時候可能會錯手殺了她。
    好在，還是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