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當然沒有把孝懿仁皇後當做親娘，畢竟德妃那麽大個人還杵在那裏呢。
    可是他也沒有忘記佟佳氏的恩情，一開始也還是優待他們的。
    等隆科多的事情出來，他憤怒可也沒失了理智。
    打壓歸打壓，但另一頭也抬舉了幾個佟家人。
    尤其是舜安顏，因為溫憲的緣故，一直在急速上升。
    可以說，他對佟佳氏是不薄的。
    佟貴太妃的這番操作，他完全不能理解。
    佟貴太妃跪在地上，腰背還是挺直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痛快的認了罰：“事已至此，請萬歲爺發落吧。”
    她沒辦法講一些為自己或是為佟佳氏開脫的話，隻能幹脆利落的擔下所有罪名。
    畢竟她雖然是後宮妃子，但是無兒無女，仰仗的還是佟佳氏的勢。
    佟佳氏落敗了，她也會跟著受影響。
    所以當收到要配合做這樣的事時，她沒有辦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上去。
    可是她心裏很清楚，出了兩個皇後已經是佟家的極限了。
    想要再複製康熙朝的榮光，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她沒有資格說，也沒有資格去做決策，隻能跟著大家一起在錯誤的道路上遠去。
    “發落？怎麽發落？夷你們佟佳氏三族？！”四爺氣的不行。
    對方的痛快認罪，讓他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根本沒有辦法痛快。
    佟佳氏苦笑一聲：“臣妾都是要死的，也管不了什麽三族就族了。”
    她把罪責全部認下來已是盡力，後頭的事情她就管不了了。
    這是她最後為佟家做事，算是還了生養一場的恩情。
    四爺冷哼：“你把全部事情交代清楚，也不一定要你死！”
    下毒雖然茲事體大，但是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用這個罪名給佟貴太妃定罪可以，但真要夷佟氏三族，滿朝文武也是要支支吾吾的反對的。
    但四爺知道，佟貴太妃肯定也隻是按命令行事，幕後另有他人。
    隻要她交代了口供，也不是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佟貴太妃歎了口氣，但還是什麽都沒說，隻做出一副認罪的模樣。
    四爺斂下目光道：“其實你不說，朕也知道是誰指使你的。”
    佟貴太妃抬眸看見他眼裏的自信，接著又思索了一番，想著難道是哪裏出了紕漏？
    “不......”她說了一個字就閉嘴了。
    不可能的。
    外頭跟她聯係，都是通過李公公的，但是李公公事發就咬碎毒牙死了。
    萬歲爺是不可能知道的。
    “幾次三番的，真當朕是傻子嘛？”四爺眼睛一眯，“這回他隆科多一定逃不掉！”
    其他事情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但他竟然敢對茶茶動手，就要做好被報複的覺悟！
    佟貴太妃震驚了一下，還是鎮定下來：“這是毫無憑據的事......”
    “憑據？太妃說的是這個嗎？”蘇培盛陰森森的笑了，從懷裏掏出一堆信件遞了過去。
    上頭全是隆科多的筆跡，寫的都是密謀謀害四爺和林茗煙的事兒。
    “這......這不可能的！”佟貴太妃崩潰了！
    這些信件都是偽造的，他們之間聯係，從來不會留下一個字！
    她發了瘋一般，把手裏的信紙團成一團，拚命的往嘴巴裏塞。
    蘇培盛看她往肚子裏咽的值打嗝，在邊上補了一句：“這隻是其中一份而已，而且字跡不太成熟。”
    “咱家手裏還有好多，太妃您吃的過來嗎？”
    也不嫌墨汁的味道臭？！
    佟貴太妃終於是崩潰了，哭道：“萬歲爺，求您高抬貴手，放佟家一馬吧？”
    如果說剛剛她還風輕雲淡的，是因為她篤定對方隻能要她的命。
    現在卻已經繃不住了，因為這證據會直接讓佟家滿門抄斬都夠了！
    “那就要看太妃，願不願意指認了！”四爺一張黑臉，毫無表情。
    但是佟貴太妃已經從他的話裏，感受到了威脅。
    她指認了，那就死隆科多一個。
    她要是不認，那整個佟家一起陪葬！
    “我認，我認，是隆科多指使太監......”
    佟貴太妃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甚至都不用編瞎話，一切口供都能對上，畢竟這就是事實。
    隆科多還在家裏做著美夢呢，就直接被抓了下大獄等著判死刑。
    佟家其他人沒被受到牽連已經算是好的了，所以一個敢為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國宴之上，竟然出了謀害皇後的事情，這還得了？
    皇後那是什麽人？
    那是萬歲爺的心尖尖啊！
    這差點被謀害了，萬歲爺能是個什麽好心情嗎？
    人人都像鵪鶉一樣龜縮起來，生怕觸了上頭那位爺的黴頭，再遭了無妄之災。
    而四爺呢，雖然解決了隆科多這毒瘤，心裏舒坦不少。
    可是每天上朝的時候，都皺著眉頭烏雲密布的，像是心情很是不好。
    這樣一來，大臣們都心慌了。
    這是要鬧哪樣啊，有什麽事情說啊，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啊？！
    有人便來跟張廷玉商量：“張大人，您深受聖恩，可知這是.......怎麽了？”
    這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張廷玉也一臉苦惱：“唉，本官也是不知道啊，唉~~~”
    “別介，還能有您不知道事兒？”那人急了，“您再想想，再想想？”
    張廷玉猶豫了一下道：“這我聽說了，這次謀害皇後，不僅是那位，還有冷宮妃子參與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關聯。”
    “這......倒是聽說有個妃子被貶為了庶民，可著有什麽不高興？”
    “那就不得而知了~~”張廷玉也沒再說，拱拱手就走了。
    留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突然七嘴八舌的就討論的熱火朝天。
    有的說萬歲爺對那位妃子是不是還餘情未了，有的說是後宮沒人讓他心情不好。
    這一商量起來，大家想著是不是要建議重新選秀，為萬歲爺充裕後宮了。
    最後還是戶部尚書馬齊冷笑一聲：“你們啊，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