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痕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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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雪光映照下的石窟卻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氛圍。
    林玄盤膝坐在冰冷的石麵上,掌心緊緊握著那枚仍在微微發燙的雲紋玉佩。內心的震撼如同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息。十年了,這枚看似普通的玉佩從未有過任何異常,今夜卻與天際的紫微星同時產生感應,這絕非巧合。
    他小心翼翼地運轉《引星訣》,嚐試將那一縷因紫微星輝而變得活躍的微弱靈力,緩緩注入玉佩之中。起初,玉佩隻是持續散發著溫熱,並無其他變化。但當他將意念完全集中,回想起方才紫微星輝灑落時的那種玄妙感應時,異變陡生!
    “嗡——“
    玉佩輕輕震顫,發出一聲低沉悅耳的鳴響。原本樸實無華的表麵,那些簡單的雲紋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如同被月光浸透的雲海,開始緩緩流轉。而在雲海中央,那個原本隻是驚鴻一現的淡紫色光點,此刻穩定地亮起,光芒雖不刺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與古老氣息,仿佛一顆微縮的星辰被鑲嵌其中。
    更讓林玄心神劇震的是,當這紫光亮起的刹那,他腦海中“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麽枷鎖被打破,一段晦澀難明、卻又直指大道本源的功法口訣,如同早已刻印在靈魂深處般,清晰地浮現出來——
    《星痕初解》。
    這並非什麽毀天滅地的神通秘術,而是一門如何感應、引導、溫養“星痕“之力的根本法門。開篇明義:“宇宙有痕,謂之星痕。得痕認主,可窺星道。“
    “星痕……“林玄喃喃自語,心跳如擂鼓。他瞬間明悟,這玉佩,或者說玉佩中蘊含的這道“紫微星痕“,才是星隕閣真正的傳承之秘!師父臨終前囑托的“星辰再臨之時“,指的就是星痕認主的這一刻!
    他強壓下狂喜,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把握機緣。按照《星痕初解》的指引,他重新寧心靜氣,嚐試以內視之法,溝通體內那絲因星痕覺醒而誕生的微弱聯係。
    意識沉入氣海,那裏原本隻有《引星訣》修煉出的、稀薄如霧的靈氣,此刻,在氣海最中央,一個米粒大小、卻凝實無比的紫色光點正靜靜懸浮,緩緩自轉。它散發著溫潤而磅礴的力量,仿佛是一切的核心。隨著它的旋轉,四周的靈氣被自然地吸引、提純,融入其中。
    “這就是我的星痕本源?“林玄意念微動,嚐試引導那紫色光點分出一絲力量。起初有些生澀,但那星痕仿佛與他心意相通,很快,一縷發絲般纖細、卻精純無比的紫色星力便分離出來,如同乖巧的遊魚,在他意念的指引下,沿著《星痕初解》記載的特定路徑,在經脈中緩緩運行。
    這星力所過之處,經脈傳來陣陣酥麻溫潤之感,仿佛久旱的土地得到甘霖的滋潤,原本有些滯澀、細弱的經脈,竟在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被拓寬、強化!同時,他清晰地感覺到,周身毛孔自動張開,天地間稀疏的靈氣,乃至那無處不在卻難以捕捉的星辰之力,都歡快地湧入體內,匯入那縷紫色星力之中。
    修煉效率,與他之前修煉《引星訣》時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照這個速度,恐怕不出一個月,我就能穩固境界,甚至嚐試衝擊《星痕初解》中提到的階段了!“林玄心中火熱,但他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立刻壓下興奮,將注意力轉向《星痕初解》中記載的幾種基礎運用法門。
    “星輝護身“,將星力外放,形成一層護體星輝,防禦力隨星力強弱和操控精度而變化。“流星步“,利用星力瞬間刺激腿部特定穴位,爆發出遠超常人的速度,用於短距離騰挪閃避。“星眸“,凝聚星力於雙目,可短暫提升視力,洞察細微,甚至能看破一些簡單的幻術和偽裝。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保命手段,正合林玄眼下所需。他如饑似渴地開始練習“星輝護身“。起初隻能勉強在皮膚表麵凝聚出一層肉眼難見的微弱星芒,防禦力幾乎為零。但他心性堅韌,毫不氣餒,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不斷調整星力輸出的強度和覆蓋方式。
    時間在專注的修煉中飛速流逝。不知不覺,月已西沉,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
    就在林玄終於能勉強在胸前凝聚出一片巴掌大小、閃爍著淡淡紫芒的星輝護盾時,一種強烈的心悸感毫無征兆地襲來!
    與此同時,他懷中的玉佩也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溫熱,不再是之前的溫和指引,而是帶著明顯的警示意味!
    “有人來了!而且來者不善!“
    林玄瞬間收功,眼中精光一閃。十年的山林生活,讓他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他悄無聲息地挪到洞口,透過藤蔓縫隙向外望去。
    隻見朦朧的晨光中,三道身影正沿著陡峭的山坡,小心翼翼地向他所在石窟的方向摸索而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穿著獸皮襖,滿臉橫肉,正是青岩鎮上有名的惡霸趙虎,一個凝輝境中期的體修。他身後跟著兩個獐頭鼠目的跟班,修為也在點星境後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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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確定是這邊嗎?昨晚那光好像就是從這附近發出的。“一個跟班小聲問道。“錯不了!老子看得清清楚楚,肯定是有什麽寶貝出世!這破地方鳥不拉屎,就那星隕閣的小子住這,肯定是他走了狗屎運!“趙虎吐了口唾沫,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找到他,把寶貝搶過來!聽說天樞城的升仙大典就要開了,要是得了寶貝,老子說不定也能去碰碰運氣!“
    林玄心中一沉。果然,昨夜星痕覺醒的異象還是引來了麻煩。這趙虎是鎮上一霸,心狠手辣,自己以前采藥時就曾被他搶過幾次,每次都隻能忍氣吞聲。如今對方有備而來,修為又遠高於自己,硬拚絕非對手。
    他大腦飛速運轉,目光掃過洞外複雜的地形。逃?洞口已被堵住,後路是懸崖。拚?實力懸殊,無異於以卵擊石。唯一的生機,或許在於利用剛剛掌握的力量和地形的熟悉……
    就在他思索對策時,趙虎等人已經逼近洞口。
    “小子!滾出來!老子知道你在裏麵!“趙虎粗魯地吼道,一腳踢在洞口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林玄知道躲不過了,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藥鋤——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他調整呼吸,將體內那縷微弱的星力悄然運轉起來,特別是按照“流星步“的法門,預先蘊力於雙腿。
    他緩緩撥開藤蔓,走了出去,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趙老大,這麽早來我這破山洞,有何貴幹?“
    趙虎見林玄出來,獰笑一聲:“少他媽裝糊塗!昨晚這裏的寶光是怎麽回事?把得到的寶貝交出來,老子心情好,或許能饒你一條小命!“
    “趙老大說笑了,哪有什麽寶光?怕是月光照在雪地上,您看花了眼。“林玄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著三人的站位和地形。右側有一片嶙峋的怪石區,或許可以借助那裏周旋。
    “放屁!“趙虎失去耐心,對身後跟班一揮手,“給我拿下!搜身!“
    兩個跟班立刻麵露凶光,一左一右撲了上來。他們顯然沒把林玄這個“感氣境“的采藥小子放在眼裏,動作頗為隨意。
    就是現在!
    林玄眼中寒光一閃,一直蘊力的雙腿猛地蹬地!“流星步“雖未純熟,但瞬間爆發的速度也遠超尋常!他身形如電,並非後退,而是出乎意料地朝著左側那個稍胖的跟班側麵衝去!
    那跟班根本沒料到林玄敢主動出擊,更沒料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倉促間隻能下意識地揮拳格擋。
    “嗤!“
    林玄手中的藥鋤沒有硬碰,而是貼著對方的手臂劃過,鋒利的鋤尖在其小臂上劃出一道血痕!同時,他左掌下意識地向前一推,那層剛剛練成的、巴掌大小的“星輝護身“恰好迎上對方另一隻抓來的手。
    “砰!“一聲悶響,跟班隻覺得手掌像是打在了一塊堅韌的牛皮上,被震得微微一麻,前衝的勢頭也為之一頓。
    “嗯?“趙虎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小子,有點門道!看來真得了好處!“
    他不再托大,低吼一聲,周身肌肉賁張,一股遠比跟班強悍的氣息爆發出來,整個人如同蠻牛般衝向林玄!凝輝境體修的力量展露無遺,拳頭未到,淩厲的拳風已經刮得林玄臉頰生疼!
    不可力敵!
    林玄憑借“流星步“帶來的靈活,險之又險地側身避開這凶猛的一拳。趙虎的拳頭擦著他的衣襟而過,重重砸在後麵的山壁上,頓時碎石飛濺!
    “哪裏跑!“另一名跟班和緩過勁來的胖跟班也圍了上來,三人成夾擊之勢。
    林玄且戰且退,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和“流星步“的靈活,在狹窄的山坡上與三人周旋。他不敢有絲毫停頓,將“星輝護身“維持在最小範圍,重點防護要害,藥鋤則專攻對方防守薄弱的關節、手腕等處。
    然而,實力的差距終究難以彌補。幾次險象環生後,林玄被趙虎一記勢大力沉的掃腿逼到了懸崖邊緣!再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小子,這下看你還往哪跑!“趙虎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一步步逼近。
    退無可退!
    林玄回頭望了一眼雲霧繚繞的深穀,又看向麵目猙獰的趙虎三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跳下去,或許九死一生;落在他們手裏,十死無生!
    就在趙虎蒲扇般的大手即將抓住他肩膀的刹那,林玄做出了決定!他猛地向懸崖外躍出!
    “想死?沒那麽容易!“趙虎怒吼著探手疾抓,指尖幾乎觸到了林玄的衣角!
    千鈞一發之際,林玄福至心靈,全力催動體內那縷紫微星力,並非用於攻擊或防禦,而是按照《星痕初解》中一種模糊記載的、關於星痕之間可能存在感應的描述,將其化作一道無形的波動,向著懸崖下方彌漫而去!
    同時,他懷中的玉佩再次變得滾燙!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下墜之勢猛地一滯!懸崖下方彌漫的濃霧中,似乎有微弱的星光一閃而逝,一股無形卻真實存在的力量托了他一下,讓他下墜的軌跡發生了偏移,朝著崖壁某處生長著茂密古藤的區域落去!
    “砰!哢嚓!“林玄重重地砸在藤蔓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喉頭一甜,渾身骨骼如同散架般劇痛,也不知斷了多少根藤蔓,才勉強止住墜勢,掛在了離崖頂數十丈的崖壁上。
    上方傳來趙虎氣急敗壞的咆哮聲,但聲音很快被風聲和距離拉遠。
    林玄忍著劇痛,緊緊抓住藤蔓,大口喘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餘,他看向下方依舊深不見底的幽穀,又抬頭望了望上方,心中充滿了後怕與疑惑。剛才那股托住他的力量是什麽?是星痕之間的感應,還是這懸崖本身有什麽古怪?
    他掛在藤蔓上,暫時安全,卻上也上不去,下也不知深淺,陷入了真正的絕境。而懷中的玉佩,溫度漸漸恢複正常,仿佛耗盡了力量。
    天光漸亮,晨曦穿透雲霧,照亮了他蒼白而堅定的臉龐。新的危機,或許才剛剛開始。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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