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火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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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徹骨的崖風依舊在呼嘯,但林玄的心中卻燃燒著一團火。他緊跟在沐雪身後,每一步都踏得堅定有力。體內那點剛剛覺醒的紫微星痕,如同冬日裏破土而出的嫩芽,雖然微小,卻蘊含著無限的生機與可能。沐雪療傷時注入的那道靈力,像一場甘霖,不僅撫平了他的創傷,更滋潤了他幹涸已久的經脈與氣海,讓他真正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
山路蜿蜒,穿過密林,越過溪澗。沐雪始終沉默地走在前麵,白衣若雪,步履從容,仿佛與這山林融為一體。林玄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借此機會,全力運轉《星痕初解》中的基礎法門,努力適應和掌控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
他發現,這星痕之力雖然磅礴,卻並非溫順聽話。它如同未經馴服的野馬,在經脈中奔騰時,帶來強大力量的同時,也伴隨著經脈被撐開的脹痛感,以及對精神力的巨大消耗。僅僅是小半個時辰的嚐試引導,他的額頭就已見汗,臉色微微發白。力量,從來都不是可以輕易駕馭的。
“感覺如何?”走在前方的沐雪突然開口,聲音清冷,打破了林間的寂靜。她並未回頭,卻仿佛對林玄的狀態了如指掌。
林玄停下腳步,擦了擦額角的汗,坦誠道:“很強大,但……難以控製。像是指揮一條洶湧的河流,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沒有掩飾自己的吃力,在這位深不可測的星宮使者麵前,偽裝毫無意義。
沐雪終於轉過身,晨曦透過林隙,在她清麗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看著林玄,琉璃色的眼眸中並無譏諷,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類似審視的神情。“恒耀星痕,乃星辰本源之力,豈是尋常功法可比?你能初步引動而不傷及自身,已屬難得。控製它,需要時間、毅力以及對星辰法則的領悟,無捷徑可走。”
她頓了頓,抬手指向不遠處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地,“休息片刻。你既已點星,有些基礎,需得夯實。”
兩人來到空地。沐雪並未立刻傳授高深術法,而是開始講解最基礎的星辰之力感應與操控法門。她的講解細致入微,從如何通過呼吸與星辰共鳴,到如何用意念精細引導每一縷星力,都娓娓道來。這些是星宮弟子啟蒙的功課,看似簡單,卻是構建一切星法神通的基石。
林玄聽得如癡如醉。過去十年,他全靠自己摸索《引星訣》,無人指點,走了無數彎路。此刻得到沐雪這般明師點撥,許多往日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豁然開朗。他依言嚐試,摒棄急於求成的心態,沉下心來,從最細微處感受那縷紫微星力的脈動。
過程遠比想象中枯燥和艱難。星力在他體內運行,時快時慢,時強時弱,難以精準把控。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重來,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衫。但他骨子裏那份十年守閣磨礪出的韌性此刻顯現出來,不言放棄,反複練習。
沐雪靜靜地看著,眼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天賦固然重要,但心性堅韌,更是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品質。
日頭漸漸升高,林玄終於能夠勉強讓那縷星力按照一個簡單的周天路線穩定運轉,雖然依舊生澀,卻比之前順暢了許多。他長長舒了口氣,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這是依靠自身努力初步掌控力量帶來的喜悅,遠比單純的奇遇更讓人踏實。
就在這時,沐雪眼神微凝,望向林間某個方向:“看來,麻煩比預想的來得快些。”
她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掠出,呈三角之勢將二人圍住。殺氣彌漫,驚起飛鳥。
為首的是一名臉上帶疤的漢子,手持鬼頭刀,氣息陰冷,赫然是凝輝境中期的修為。他身旁兩人,一高一矮,也都有凝輝初期的實力。三人的目光如同毒蛇,牢牢鎖定在林玄身上,貪婪之色毫不掩飾。
“星宮的小娘皮,識相的就滾開!把這小子和他身上的星痕交出來!”刀疤臉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殺氣。
沐雪麵無表情,湛藍長劍悄然出現在手中,劍身泛起寒意:“幽冥殿的魑魅魍魎,也敢大言不慚。”
“找死!”刀疤臉怒吼,揮刀便向沐雪劈去,黑色的刀罡帶著刺耳的尖嘯。幾乎同時,那一高一矮兩人極有默契地撲向林玄,一人使鉤,一人用爪,招式狠辣,意在速戰速決。
沐雪劍光一閃,如冰河傾瀉,輕易化解了刀疤臉的攻勢,並將其牢牢纏住。但她顯然無法立刻分身。
麵對兩名凝輝境修士的圍攻,林玄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境界差距如同天塹!他下意識地想要施展剛剛學會的、尚不熟練的踏星步躲避,但對方的攻勢太快太猛,氣機已然將他鎖定!
避無可避!
生死關頭,林玄反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沐雪剛才的教導,想起自己十年來的堅持,一股不屈的鬥誌從心底湧起。不能總是依賴別人,不能總是期待幸運!
他猛地調動起體內那縷紫微星力,不再追求複雜的變化,而是將其盡數灌注於雙腿,依照踏星步最基礎的發力法門,狠狠一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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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他的身體以一種近乎笨拙卻異常迅猛的方式向側後方彈射而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鉤爪合擊。雖然落地時一個踉蹌,頗為狼狽,但終究是躲開了這必殺的一擊。
那兩名幽冥殿弟子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隻有點星境的小子能躲開他們的聯手一擊。
“星痕之力果然玄妙!拿下他!”高個修士眼中貪婪更盛,再次撲上。
林玄氣息未穩,對方又至。他咬緊牙關,將星力灌注雙拳,施展出星隕閣最基礎的拳法“破軍拳”,迎了上去。他沒有退路,唯有戰鬥!
“砰!砰!砰!”
拳腳相交,爆發出沉悶的響聲。林玄完全處於下風,每一次碰撞都讓他氣血翻騰,手臂發麻。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若非紫微星力品質極高,不斷化解著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他早已落敗。
但他沒有放棄,憑借著踏星步的靈活和破軍拳的剛猛,以及一股狠勁,竟然勉強支撐了下來。他在戰鬥中不斷調整,努力將沐雪的教導與實踐結合,對星力的運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熟練。
另一邊,沐雪與刀疤臉的戰鬥已近尾聲。她的劍法精妙絕倫,完全壓製了對手。瞅準一個破綻,劍光如電,瞬間洞穿了刀疤臉的咽喉。
解決掉首領,沐雪沒有絲毫停頓,身形一晃,便加入林玄的戰團。那兩名幽冥殿弟子見首領斃命,心膽俱裂,轉身欲逃。
“留下吧。”沐雪聲音冰冷,劍光分化,如流星趕月,瞬間將二人重創倒地,失去了戰鬥力。
戰鬥結束,林玄幾乎虛脫,拄著膝蓋大口喘息,渾身衣衫盡濕,有汗水,也有濺上的血跡。他看著地上失去抵抗能力的敵人,又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卻緊握的雙拳,心中五味雜陳。
沒有奇跡般的反殺,沒有一擊製勝的絕招。他依靠剛剛學會的、尚不純熟的力量,以及一股不肯服輸的狠勁,在遠超自己的強敵麵前,頑強地支撐到了援軍到來。這過程狼狽而艱辛,但每一步都踏踏實實。
沐雪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枚散發清香的丹藥:“服下,恢複體力。”她的目光掃過林玄狼狽卻異常明亮的眼睛,淡淡道:“臨危不亂,以弱抗強,你做得不錯。真正的強者,並非天生無敵,而是能在絕境中一次次站起。”
林玄接過丹藥服下,一股暖流散開,疲憊稍減。他抬起頭,望向沐雪,眼神中的迷茫漸漸被堅定取代:“我明白。力量需要汗水來澆灌,道路需要雙腳去丈量。這條路,我會一步一步走下去。”
沐雪微微頷首:“盡快調息。幽冥殿的人不會隻有這一波,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隕星山脈。”
林玄盤膝坐下,開始運功療傷。陽光透過枝葉,照在他年輕而堅毅的臉上。這一次,他不再僅僅是被動地承受命運,而是開始主動地、艱難地,握住屬於自己的力量。星火雖微,但其燃燒的意誌,已不可阻擋。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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