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老事業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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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殿的第一夜,江弄影幾乎未曾合眼。
身下是柔軟的錦褥,遠比她想象中的牢獄條件好上千萬倍,可這份“優待”卻讓她如坐針氈。傅沉舟將她囚禁於此,絕非心慈手軟,這更像是一種宣告——她的生死,乃至她的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
翌日清晨,天色剛蒙蒙亮,便有宮女悄無聲息地送來洗漱用具與早膳。態度恭敬,卻沉默得像啞巴,無論江弄影問什麽,都隻以搖頭或點頭回應。
這無疑坐實了她的猜測:她被徹底隔絕了。
看著桌上精致的點心和小粥,江弄影強迫自己吃了幾口。必須保存體力,必須保持清醒。傅沉舟就像一頭蟄伏的猛獸,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但坐以待斃絕不是她的風格。
既然“遠離劇情”的計劃因男主的瘋批而夭折,那麽,退而求其次,加速原劇情,或許是一條出路?
隻要傅沉舟和沈芷幽按照原書軌跡順利相愛,他這個“瘋批”的注意力總該從自己這個“前惡毒女配”身上移開了吧?到時候,他或許就會覺得囚禁她索然無味,把她這顆絆腳石一腳踢開。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瘋長。
對,就這麽辦!她要重拾“月老”事業,就算身陷囹圄,也要為男女主的愛情添磚加瓦!
機會來得比她預想的更快。
早膳後不久,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江弄影透過窗欞的縫隙,看到傅沉舟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他身旁跟著幾名屬官,似乎在低聲商議著什麽。而更讓她心頭一跳的是,庭院另一頭的回廊下,一道窈窕的淺碧色身影正款款走過,正是太傅之女,沈芷幽。
天賜良機!
江弄影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行動起來。她快步走到殿內唯一一張書案前,上麵竟備有紙墨。她迅速鋪開一張浣花箋,略一思索,便提筆蘸墨。
寫什麽?直接誇沈芷幽,目的性太強,恐怕會適得其反。她想起昨夜傅沉舟提及“靖國公府”時的語氣,心中有了計較。
她下筆很快,字跡雖不如原主那般簪花小楷工整,卻另有一股灑脫之氣。內容無非是深刻懺悔自身罪過,感念太子殿下不殺之恩,並再次鄭重表明自己誠心祝福殿下與沈小姐,願他們佳偶早成。最後,筆鋒一轉,提到自己聽聞沈小姐近日偶感風寒,特獻上靖國公府秘製的“雪梨枇杷膏”方子一份,聊表歉意與心意。此方子自然是她現代記憶中潤肺止咳的食療方,稍加改動,使其符合當下語境。)
她將信箋和方子仔細折好,走到殿門邊,對著門外守衛的侍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又帶著一絲懇求:“這位大哥,能否勞煩你將此信轉呈太子殿下?罪女別無他求,隻是……隻是想向殿下再表悔過之心。”
那侍衛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權衡。東宮的命令是禁足,並未明確禁止傳遞物品。片刻,他接過那封信,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江弄影退回殿內,心髒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是在冒險,是在傅沉舟的神經上試探跳舞。但她必須這麽做,她需要傳遞出一個明確的信號:我無害,我隻想成全你們,請快點讓我離開。
主殿內。
傅沉舟剛處理完幾件緊急政務,內侍便捧著那封浣花箋走了進來。
“殿下,側殿的江小姐……命人送來的。”
傅沉舟執筆的手微微一頓,抬眸,視線落在那封素雅的信箋上,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他沒想到,經過昨日的驚嚇,她還有心思,也有膽子,給他寫信。
“放下。”
內侍將信箋輕輕放在書案一角,躬身退下。
傅沉舟並未立刻去看,而是不緊不慢地批完了手頭最後一份奏報,這才放下朱筆,伸手取過那封信。
指尖觸及紙張,似乎還能感受到一絲書寫者落筆時的急促。他展開信紙,目光快速掃過。
前麵大段的懺悔和祝福,他看得麵無表情,直到看到那所謂的“靖國公府秘製雪梨枇杷膏方子”時,他深邃的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不是為自己求饒,也不是訴苦,而是……借著向沈芷幽示好的名義,再次強調她“退出”的決心?
“嗬。”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在寂靜的殿中響起。
她還真是……執著於把他推給別人。
這種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態度,莫名地,讓他心底那點暴戾的掌控欲再次蠢蠢欲動。
他拿起那張寫著方子的紙,目光落在那一手不同於往日、略顯潦草卻別有風骨的字跡上。
“雪梨、枇杷葉、川貝母、冰糖……”他低聲念出上麵的材料,眼神晦暗不明。
是真的關心沈芷幽,還是又一個引起他注意的小把戲?若是把戲,這手段倒是比從前那些愚蠢的癡纏,高明了不少,也……有趣了不少。
他將信紙隨意丟回案上,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擊著。
想逃?
他偏不讓她如願。
非但如此,他還要將她這隻試圖飛出籠子的小雀兒,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親手一一掐滅。
傅沉舟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遙遙投向側殿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江弄影,你的“月老”事業,隻怕是……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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