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血染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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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關室內流轉的星辰之力漸漸平息。蘇婉歌緩緩睜開雙眼,舒展了一下身體,雖仍有一些隱隱作痛,但傷勢已基本痊愈。
察覺到異動的老祖,從自身閉關室中站起,身形虛幻,轉瞬便出現在婉歌的身前,輕聲詢問:“婉歌,傷勢怎麽樣了?”
“多謝老祖關心,已然全部恢複。晚輩還想留在這玄天界感悟曆練一番,借此突破化神境。”蘇婉歌恭敬回話。
灰袍道君輕撫胡須,輕歎一聲:“嗯,也罷,便隨你去吧。”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灰袍道君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脆響。他麵色驟變,伸手入懷,掏出那枚一直貼身存放的玉牌。隻見原本完好的玉牌上,一道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不過片刻,便碎作幾塊。
灰袍道君素來平靜無波的麵容,此刻掀起驚濤駭浪。他緩緩轉頭,目光穿透層層壁壘,直指天機聖地的方向。萬千思緒在他心中翻湧,最終隻化作一聲沉重的悲歎:“唉……”
感受到灰袍道君情緒的劇烈波動,蘇邪道君瞬間閃身入內。當他瞥見灰袍道君手中破碎的玉牌時,眼角瞬間泛起淚光,身體微微顫抖,周身氣息驟然暴漲:“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他雙手不斷掐算,最後又是一聲怒吼,“混賬!我天機聖地誓報此仇!”
蘇婉歌心中一緊,雖尚不清楚發生何事,但玉牌破碎,必然意味著聖地遭遇了極大變故。她握緊手中長劍,關切出聲:“老祖,究竟發生了什麽?不管怎樣,晚輩也想出一份力!”
灰袍老者卻擺了擺手,歎息道:“晚了。待此事了結,你便自行曆練去吧。你若當真想出力,還是盡快突破聖人境界為好。”他頓了頓,又道:“其餘之事無需你操心,此件事了,我會與你蘇邪老祖,帶著苗苗、風流他們前往天玄界的天機聖地分宗,重建天機聖地。”
“什麽?”蘇婉歌頓時瞳孔驟縮,嘴唇輕顫,“重、重建……天機聖地?”
灰袍道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緒:“準備一下,即刻出發。記住,無論發生什麽,我與你蘇邪老祖,都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數月前的天機聖地,天穹被濃稠如墨的瘴氣籠罩,九顆主星黯淡無光,星軌扭曲成詭異的螺旋狀。主峰的古鍾發出陣陣悲鳴般的嗡鳴,鍾身浮現細密裂紋,震落的鐵鏽如血雨般簌簌飄落。懸浮在聖地中央的星辰閣轟然炸裂,無數星辰之力被瘋狂汲取。
“蘇雲,你不得好死!”一名古聖怒目圓睜,周身仙力瘋狂湧動,化作星河試圖衝破束縛,卻被無形之力壓得寸寸崩碎。他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死死盯著不遠處那道張狂的身影,眼角因過度震怒滲出鮮血,在蒼白的臉上劃出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身旁不遠處的另一名古聖,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複。他仰頭發出一陣蒼涼的大笑,笑聲中帶著釋然:“幸好,幸好……景天陪著蘇璃去了萬法宗……”聲音漸漸虛弱,“嗬嗬,好在不算斷了傳承……”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皮膚迅速褶皺,白發寸寸斷裂,最終帶著一絲淺笑,化作一具布滿裂紋的白骨。
蘇雲一襲黑衣獵獵作響,周身纏繞著漆黑如墨的霧氣,每一縷霧氣中都裹挾著無數痛苦扭曲的麵孔。他體內的星辰吞天體瘋狂運轉,雙手凝聚出一個巨大的藍色旋渦,仿佛能吞噬世間一切他正在配合著孟霜華,瘋狂提取聖地中所有人的星辰本源。
原來,蘇雲以孟霜華的星辰吞天體為基石,布下了一座驚天大陣。陣法紋路如活物般在地麵蠕動,散發著幽藍光芒,符文不斷瘋狂抽取孟霜華的血液;同時,聖地千萬弟子的星辰本源與生命力也在被強行汲取。大陣邊緣立著十二根漆黑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纏繞著巨大鎖鏈,一條條鎖鏈匯聚的中心處,被吊於其中的孟霜華,此刻正以她那恐怖的星辰吞天體,源源不斷地為大陣注入力量。
大陣之內,無數天機聖地弟子陷入絕望深淵:有人仰天怒吼,青筋暴起,拚盡全力想要掙脫束縛,指甲在地麵抓出深深溝壑,鮮血順著指尖滴落,與陣法光芒交織成詭異圖案;有人絕望掙紮,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助,淚水混著血水滑落,瞬間被大陣吸收;修為較高的弟子早已快速凝聚出大陣,將孩童護在其中,幫他們抵抗星辰本源被抽取的速度,可在強大的大陣麵前,一切努力都顯得蒼白無力。哭鬧聲中,一名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她的星辰之力被抽幹時,肌膚飛速幹癟,最終化作一具白骨。
此刻,眾人才恍然醒悟:難怪三月前,執法聖王會突然對蘇雲大打出手,道子蘇天又為何怒斬四聖原來他們是在誅殺叛徒,或許早已察覺蘇雲的陰謀,可惜當時無人願意聽他們解釋,無人願意幫助他們。如今真相大白,卻已追悔莫及。
三祖怒不可遏,周身氣息翻湧,蒼老麵容因憤怒而扭曲。他們身後浮現出巨大虛影,分別是星辰龍、滄元虎、太虛鳳與混沌龜,虛影發出震天咆哮,卻被大陣之力壓製得愈發黯淡。“你……你為何要這樣做?聖地哪一點對不起你,要讓你行此喪盡天良之事!”他們的聲音裏滿是痛心與憤怒,看著身旁不斷倒下、化作幹屍白骨的後輩,心如刀絞。三祖中為首的白發老者,手中握著象征聖地最高權力的星紋令牌,此刻令牌表麵的紋路正不斷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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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嗤笑一聲,眼神裏滿是瘋狂與貪婪,瞳孔化作詭異的紫色,倒映著大陣中掙紮的眾人:“聖地待我自然極好,幾乎所有資源都歸我所有,可那又如何?太慢了,實在太慢了!就算把整個聖地的資源都給我,最起碼也要三百年,我才有希望成為有道之君,也還僅僅是‘有希望’!但有此法,隻要煉化你們,五十年……不,十年之內,我必能成為有道之君,成為道君!哈哈哈!”他的笑聲裏充滿對力量的渴望與扭曲的野心,每一聲笑都伴隨著大陣震顫,地麵裂開道道縫隙,黑色瘴氣從中噴湧而出。
“呸!就你這卑鄙小人,也配成為道君?”一名弟子指著蘇雲狂笑怒吼,“憑你這忘恩負義之輩,也想成為大道之君?你永遠不可能參悟大道真理,終將不得好死!哈哈哈,我在地獄等著你!”話音未落,他的身體開始透明,最後一絲星辰之力被瘋狂抽走,瞬間化作白骨。隨著他周身的星辰之力盡數被孟霜華吸收,天空頓時泛起陣陣雷劫,漆黑雲層中閃爍著紫色電光,那是孟霜華即將突破古聖的征兆。
三祖與剩餘的十二聖王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決絕。他們紛紛祭出最強殺招:三祖合力施展“天機九轉”,十二聖王結成“四神獸大陣”。一時間,聖地內星光璀璨,四大神獸虛影轟然融合,化作一條蒼天巨龍,朝著蘇雲猛衝而去。
然而,一道黑影驟然閃身到蘇雲麵前,周身散發著恐怖的死亡氣息。他揮手之間,空間如破碎鏡麵般裂開,輕鬆化解了攻擊。黑影發出陰森笑聲:“哼哈哈,爾等血食,也敢妄想垂死掙紮?可笑!”他周身黑袍籠罩,看不清麵容,枯癟幹瘦的手掌上的皺紋,無一不顯示著他生命之力耗竭的征兆。
黑袍人發出一聲貪婪的“嗯哼”:“啊……多麽澎湃的生命力!蘇雲,你要你的星辰之力,我吸我的生命之力!”他貪婪地感受著大陣中湧動的生命氣息,下一刻便抬手將一名古聖拎起。被卷住的古聖瞬間被吸幹生命之力,身體迅速衰老,從壯年修士化作一具白發蒼蒼的骨架。蘇雲看著這一切,嘴角也勾起一絲瘋狂的笑意,成功在即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就在此時,天機聖地陣外突然雷光炸響,世界壁壘被人強行劈開。蘇天一襲黑袍,周身氣息淩厲,發絲被狂風吹得向後飛揚,露出一張冷峻麵容。他手中緊握著青冥劍,劍身此刻刻滿古老符文。蘇天當即凝聚全身力量,一劍斬向大陣,劍氣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裂,硬生生將大陣砍出一個巨大缺口,口中大喝:“逃!能跑多少是多少!”
見此一幕,黑袍人怒喝:“放肆!”瞬間向蘇天殺去,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道道黑色殘影。蘇天深知自己與對方的差距,瞬息間遁回世界壁壘,側頭傳音:“抱歉了,大家,我能做的隻有這些。我還不能死。”聲音裏滿是無奈與愧疚,世界壁壘在他身後緩緩閉合,隻留下一道淡淡的青光。
而大陣之內,十位聖人相互對視一眼,將早已悄悄凝聚兩月之久的陣法,盡可能全力推動擴大。他們的身體早已透支,臉色蒼白如紙,七竅不斷溢出鮮血。抓住這生死存亡的一線生機,隨著十位聖人怒吼一聲,盡數化作白骨,傳送陣光芒大放,陣眼處浮現出巨大星圖,一瞬之間將天機聖地剩餘近三成弟子傳送至各大世界的天機聖地分地。被傳送的弟子中,有人仍在不甘怒吼,有人緊握著武器,臉上滿是驚恐與茫然。
見此情景,蘇雲和黑袍人勃然大怒。黑袍人怒罵道:“該死!還以為藏著什麽無聊的殺陣,沒想到竟是一座傳送陣,可惡至極!”憤怒之餘,黑袍人血手一揮,籠罩整個聖地的力量再次暴漲,手掌變得巨大無比,如同一方黑色天幕。霎時之間,聖地剩餘之人盡數化為白骨,所有生命之力被他抽奪一空。地麵上堆積的白骨,形成了一堆堆白骨丘。
隨後,黑袍人又一把抓過孟霜華,手掌摩挲間,孟霜華發出陣陣淒厲慘叫。慘叫聲消散時,他手中凝聚出一顆藍色小珠子,扔給蘇雲:“拿去慢慢吸,雖比不上陣法提取的純粹,但也足夠你突破至道君了。我幫你護法我能感覺到,有老家夥要來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眼神望向遠方,嘴角勾起詭異笑容,喃喃自語:“主菜要來了,嗬哈哈哈!”
此刻的天機聖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曾經輝煌無比的聖地,一夜之間化作廢墟,遍地累累白骨,成了一片人間煉獄。風穿廢墟而過,卷起滿地白骨,發出如嗚咽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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