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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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如何沒想過這樣做?
隻是他官職低微,劉家於他而言門戶太高。
再者他本身就是在哄騙劉馨月,心底實在虛得慌,便不敢登劉家的門。
可一直這樣等下去,也實在不是個辦法。
思來想去,衛玠又去到錦華院。
姚氏今日總算起身了,正扶著婢女的手在房中走動。
但走路姿勢怪異,衣服也穿得很是寬大。
衛玠看在眼裏,隨意關心了一句:“母親今日傷勢好了一些嗎?”
“又結痂了。”姚氏皺著眉頭,“但感覺結的不是很牢固,那大夫說我身子虛才會這樣。
我記得以前從不會這樣,到底是老了。”
“多養養,總會好起來的。”
衛玠又是這樣隨意的一句,但想到自己等會兒要開口說的事……這句似乎太輕描淡寫了些。
於是他又補充:“等日後兒子得了勢,拿上上等的補品來孝敬母親。什麽雪蓮人參、魚翅燕窩的,
母親日日吃那些,定會將身子補起來。”
以往他說這樣的好聽話,姚氏總能眉開眼笑。
可今日姚氏卻一下子麵色戒備。
她盯著衛玠:“你又要從我這兒拿錢?”
“……”
衛玠默了默,被母親看透,也不再藏掖,揮退房中下人後直言:“劉家那邊可能嫌棄那玉樹普通。
我須得補一個更貴重的禮物才行。”
“什麽?”
姚氏怒得柳眉倒豎。
那玉樹可是她的寶貝疙瘩,被劉家嫌普通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她再拿更貴重的?她哪有?
“你自己想辦法吧。”
姚氏麵無表情,“我是你娘親,不是你的搖錢樹,你要什麽過來搖一搖我就能給你掉下來!”
衛玠眉頭緊皺:“我要是能想到辦法怎會到母親這裏來?那劉家我已花了許多心思,許多銀錢了,
隻差這一下——”
“你上次也說是最後一次,可這才過了幾天?我看那劉小姐根本就是耍著你玩!”
姚氏憤怒地喊出聲,太過激動而牽動後背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衣料沾粘傷口,疼得她抽氣。
她本就燥鬱,又看衛玠滿眼算計銀錢,對她沒有半分真心關懷……
她還想起先前拿走玉樹時,衛玠嫌棄她無能的話語。
姚氏又是憤怒,又是心酸的尖叫:“我受傷這樣嚴重,傷勢反複起不了身沒見你侍疾關照,
你隻要東西的時候知道我是你娘?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忤逆的東西!
滾出去!”
衛玠深深看了姚氏一眼,沒有出去,反倒轉入姚氏藏私房的小房間。
“你幹什麽?”姚氏撲過去就想阻攔,可她後背疼得厲害,扶持的婢女剛才又被衛玠叫退下了。
她走了三兩步而已,痛得停住腳步扶著花幾喘氣。
小房間裏嘭嘭鏘鏘一番聲音。
片刻後衛玠出來時,手中抱著一個小匣子。
匣子上原先掛著的鎖已經被砸掉,
如今蓋子歪斜,從縫隙中可見裏頭田契和銀票。
衛玠冷冷道:“就知道母親還有壓箱底的東西,你隻我一個兒子,不拿給我鋪路,難道打算日後帶進棺材不成?”
“你、你這逆子!”
姚氏赤紅了眼,“那是留下救急的,最後一份了,你還給我!”
她撲上去。
“現在就已經到了最急的時候!”
衛玠後退兩步避開,臉色極其難看,“母親以為遇到劉馨月那樣一個好騙的蠢貨很容易嗎?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一旦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再難有起勢之時。
你不支持我拚一把,是想讓我過了最好的婚配年齡,然後草草娶一個像你這樣小門戶的女子,
和我爹一樣糊裏糊塗草草過一輩子嗎?
我絕不!
東西我拿走了,母親就在這裏好好養傷,等著日後做高門夫人吧。”
衛玠丟下話,不顧姚氏咒罵和哭求,帶著那些東西快步離去了。
……
銀票都是小額的,加起來有五百多兩。
田契倒是多。
但如果短時間內都換成現銀,怕是要折上不少……
衛玠心中盤算一番,最終還是決定都換現銀,買一份最貴重的禮物,給劉馨月。
如今劉馨月這裏,算是他能最容易抓到的,往上攀爬的關係了。
心腹兩日就將田契換了一千三百兩銀子。
加上衛玠手中的五百多兩,便有一千八百兩了。
但先前劉馨月看中一麵玉屏要兩千兩。
衛玠知道姚氏那裏搜刮不出,他自己又是毫無私房,府上賬房也不願給他支銀子,他隻得找上父親衛元泰。
誰知衛元泰比他還兩手空空。
父子爭執一番,不歡而散。
最後衛玠厚著臉皮,跑去舅舅家中,軟磨硬泡一番,還和舅母吵了一架,終於湊夠兩千兩,買下那麵屏風。
叫玉器行老板送去劉府,還親筆寫了帖子。
衛玠坐在馬車上,眼看著那玉屏被抬進劉家,心裏沒有花了一大半銀子的酸疼,隻有對劉馨月勢在必得的篤定。
等這次哄好了她,再出來見麵,他便立即與她生米煮成熟飯!
到時劉馨月就隻能嫁給他。
劉家或許會對他不滿。
但為了劉馨月,也隻得扶他奪取爵位,被迫捆綁在一起!
……
衛玠揣著這份篤定,又等了兩日。
而劉家那裏依然如一片死水,毫無回應。
衛玠無法不忐忑。
他日日去劉府附近蹲守。
看到劉家父子車馬經過,好幾次他都想衝上去拜見,詢問情況,但每一次都在關鍵時刻停了腳。
第二日晚間,他離開劉家附近時天色已經很晚很晚。
衛玠整個人懊喪又鬱悶,
不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是劉家知道了他和劉馨月的事情,覺得他們不該私相授受,把禮物攔住,也把劉馨月鎖在府上不讓出來?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劉家也該把他送的東西還回來!
如今這樣又收他東西,又不聲不響是什麽意思?
“呃——”
馬車外,忽然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是砰的一聲,像是重物掉到了地上。
衛玠被驚擾回神:“怎麽了?”
外頭卻無回應。
衛玠皺了皺眉,遲疑地拉開車門,卻還沒看清楚外頭情況,就被一縷香迷暈了過去,軟倒在車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