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村支書侄子劉山晃悠進院子，斜眼看著蘇妙禾：“說得輕巧！等你的推土機把地界全碾平了，到時候你說哪是哪，誰還記得？再說，你一個女的，種三畝地還行，種十畝？別把大家的地都糟蹋了！”
    突然，蘇大龍忽然站起來，走到劉山麵前。
    他個子不高，此刻卻有種莫名的威嚴：“劉家小子，1968年劃界時，你爹為了多占一壟地，把界石往老趙家那邊挪了半步。這事，看有多少人記得？”
    劉山臉色驟變，明顯知道這事。
    蘇妙禾順勢上前：“空口無憑，我們立字為據。合同、照片、地圖標注，一樣不少。如果收獲季我的產量低於村裏平均水平，不僅租金全退，我還按每畝500元補償大家的地力損失。”
    蘇妙禾掏出手機，“李伯，趙大爺，我用的是科學的有機種植，不會壞地力，還能改善土壤。”
    她點開視頻，“您們看，以前的水渠都修通了，這是我那三畝地之前和現在的樣子。”
    她最後放出關鍵條件：“租金我按市價上浮20%預付。而且——”
    她目光掃過三位老人，“播種、管理、收割都需要人手，我按每天100元請你們來幫忙。這樣，地租是收入，工錢是第二份收入。”
    “雙份錢”三個字大家聽的真真切切。
    李伯明顯心動了，王嬸和趙爺爺對視一眼，也在盤算。
    就在這時，那輛黑色奔馳再次悄無聲息地停在院外。
    陸言驍推門下車，朝院子走來。
    他手裏拿著一個公文包，徑直走到蘇妙禾麵前：
    “蘇小姐，我上次說想租住你家老宅的事……”
    “沒空，沒看到我們正談租賃土地的事嗎？”蘇妙禾感覺被打擾，生氣說道。
    “哦，那正好！關於土地租賃合同的規範性條款，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專業建議。”
    他頓了頓，又補充，“尤其是涉及土地權屬和邊界確認的部分——畢竟，這是最容易產生糾紛的環節。”
    劉山在一旁冷笑：“你誰啊？我們村的事關你屁事！”
    “我是林澤明的門生，我叫陸言驍……”他快速想出合適的職業“也是蘇小姐請來的律師。”
    蘇妙禾眉峰蹙起，抬眼瞪視，嘴角下意識撇了下，心裏犯嘀咕：“我什麽時候請他？臉皮真厚。”
    趙大爺卻笑了起來：“哈哈，澤明啊，他是當年來我們村的插隊知青中最勤勞能幹的。”
    “對呀，他跟蘇家關係最好，後來回省城做官都沒來過了。是吧？大龍。”李伯為蘇家抱不平。
    “實在抱歉，以前恩師公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現在他退休了，正規劃那天來見大家呢。這不，先讓我來看看大家。”陸言驍說的有模有樣。
    蘇妙禾卻覺得他謊話連篇，既然說是她請來的律師，那就成全他。
    蘇妙禾迎上陸言驍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笑了：“陸先生來得正好。既然你這麽熱心，那就幫我們看看這份剛剛達成的‘君子協定’，該如何變成一份誰也挑不出毛病的正規合同？
    她話音落下，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陸言驍身上。
    他不慌不忙拿出筆記本電腦，根據剛才商議的細節——租金、年限、雙份收入條款、邊界確認方式、地力保障承諾——逐條修改填充合同。
    他的語速平穩清晰，每一條解釋都落在老人們最關心的點上。
    蘇大龍戴著老花鏡，認真地指著合同上一處：“這裏，要加上‘如遇國家征地，青苗補償歸種地人’。”
    陸言驍抬眼，略顯驚訝，隨即點頭：“應該的。”鍵盤嗒嗒又添上一條。
    蘇妙禾看著父親側臉上那難得精明神色，心頭一暖。
    李伯第一個拍了板：“好！丫頭，我那兩畝荒地租給你了！”
    張大娘和趙大爺對視一眼，也咬牙點頭。
    劉山見狀，竟然主動說他的三畝地也出租。
    蘇妙禾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喜悅漫上心頭。
    【係統提示：成功說服三戶村民，租賃荒地10.2畝！任務完成！】
    【獎勵發放：優質靈稻種子已存入係統背包，現代化農機已就位，係統積分500點已到賬！】
    【係統提示：租賃合同合規性達成100%，隱患消除。】
    陸言驍回到車上，快速用便攜打印機打印出合同。
    “一式三份，條款加粗部分為關鍵權責，右下角需簽名並按指印。”他將打印出的合同逐份遞給他們四人。
    他稍頓：“衛星地圖坐標已鎖定，附件中的田埂現狀照片也已編號對應。根據《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管理辦法》第十七條，這些都將作為法律依據。”
    紅手印落下，如同一枚枚鄭重的承諾。
    當他把整理好的一份合同遞給蘇妙禾時，指尖短暫相觸，蘇妙禾有一瞬間的慌神。
    文件還帶著打印機微微的溫熱，陸言驍低聲說：“法律是盾牌，能防住明槍。人情是軟甲，可化解暗箭。蘇小姐，你兩者都握住了。”
    蘇妙禾心頭一軟，聲音也輕了幾分：“謝謝陸先生。”
    “分內之事。”陸言驍收起設備，話鋒順勢一轉，“那麽，我是否能有幸，求得一間暫居之所？”
    蘇妙禾心念電轉。
    “陸先生的好意和幫助，我記在心裏。”她拒絕卻幹脆，“隻是接下來開荒播種，人來車往，拖拉機轟鳴，恐怕比工地還熱鬧。您尋求的靜養，難以保障。”
    陸言驍想起自己上次離開，去處理“兔鷹”那個棘手的案子，過程極不輕鬆。他需要的或許不止是安靜。
    陸言驍笑了笑：“你說得對。播種時節，確實不該打擾。那……我下次再來討教。”
    他頷首告辭，轉身走向車門，背影挺拔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孤清。
    蘇妙禾握著那份溫暖的合同，看著他車子遠去，心中那根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開。
    第二天，係統承諾的“現代化機械”隨即到位——是兩台線條流暢、銀灰色塗裝的智能農機：一台智能拖拉機小拓，一台插秧機小央。
    加上之前的那台多功能開荒機小方，智能挖掘機小犁，四台現代化農機齊齊整整排著，像四名待命的小衛士，好似等蘇妙禾檢閱，就奔赴田間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