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寧封子五色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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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炁者,先天之炁,天地靈氣。
    話題到此而終結,沒人知道這是什麽。
    這其實不是什麽上古秘密,隻是非常冷門的封建迷信知識。
    封建兩千餘年,無數能人異士嚐試重複上古神功,皆以失敗而告終。
    時至今日,人類發展出新的科技道路,不再執著於過去。
    李蟬放下手機,閉眼放開十丈神念,周圍十丈清晰可聞,牆壁遮擋不住他的感應。
    隔壁孩子埋頭寫作業,夫婦洗完澡準備親熱,單身打工人興致勃勃找好電影……。
    神念奇妙,無拘無束。
    他默念寧封子留下的吐納之法。
    觀想心神如蠟燭光芒擴散,捕捉天地間萬物共有的靈氣,按照寧封子的說法,此物似風、雨、雷、電無處不在。
    “怎麽沒有靈氣?”
    周圍的世界隻有物質,並沒有典籍當中記載的靈氣,昨天的流星雨也不是小說當中描述的靈氣複蘇,世上並不會平白無故發生奇跡。
    “算了,去那邊世界看看。”
    如果修煉出真氣,按照屍解仙的規則,此界的身體也會出現一點變化。
    李蟬艱難扶起身體,給家人回了消息,再吃了點飯,隨即躺在床上前往另一個世界。
    思緒回到金末世界。
    洪爐香堂。
    嘩!
    關帝神像前,李蟬盤膝而坐,神念放開。
    果然,這次察覺到一絲不同。
    十丈神念之內,空氣中隱約有一些白色如灰塵般的光點,很稀薄,但不是沒有。
    “此界有稀薄靈氣,或許是國術出現的源泉?”李蟬心想。
    隨後,他按照方法,用神念瘋狂獲取靈氣,渴了喝水、餓了吃點幹糧。
    終於……。
    轟!
    丹田紫府,白光乍現,一縷乳白真氣如星團運行。
    刹那間,李蟬感覺周遭世界變了。
    一縷真氣加持之下,五感變得極為敏銳,若是加持在四肢,將爆發出超凡的力量。
    李蟬站起身,不可思議打量自身。
    “修煉國術之人,冬練三伏,夏練三九,日日苦修,打熬肉身,方有一點力量,我這般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李蟬感覺到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降維打擊,正如苦苦修煉幾十年的高手,打不過拿著火槍的農夫一般。
    “好好好,可以嚐試寧封子五色煙法了。”
    此法是製造五色煙爐之法,需一座香爐,而後是:丹砂、雄黃、白礬、曾青、磁石五種材料。
    念咒七日,以真氣化開五石,施法的時候即可生出五色煙,借助五色煙做到不可思議之事。
    “香爐……”
    李蟬看向關帝像前的騰龍蓋銅爐,高十四厘米,寬十二厘米;香爐材質肯定是越好越佳,跟古董不古董無關,不過這件明朝的古董,或許會象征古代祖宗顯靈。
    洪爐香堂門外,兩個弟子打著瞌睡,這種工作看似無聊,實則是個美差,至少比在碼頭巡邏、搬運的弟子輕鬆多了。
    阿貴昨晚在煙柳巷子玩了一夜,大清早過來接班,眼皮子止不住打架,好在道士出門,也算省事了。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麵前。
    明朝發冠,素色道袍,宛如畫中古人,給阿貴嚇了個激靈。
    “弟子拜見堂主!”兩人急忙下拜。
    “你們幫我買……”李蟬將所需材料說出,“不得有誤,此物留待洪門大會施法祭祖之用。”
    “是!”
    兩人接了命令離開。
    “阿貴,堂主穿得好像戲班的戲子。”
    “別亂說,這是老祖宗的衣服發式。”阿貴上進心較強,好歹接觸過一點常識。
    “老祖宗不是留辮子嗎?”
    “你老祖宗留的才是辮子,那是金人的東西……”
    兩人即是看守,亦是天地會的眼線,消息很快上報到白紙扇天九那邊。
    黃浦江,江邊別墅,天空下起綿綿細雨。
    別墅傳來呼喝風聲,庭院擂台上的人影如龍蛇騰挪。
    那人肌肉虯結的古銅色身軀宛如鐵塔,身正步穩,下盤沉實,拳勢時而如龍虎、時而似豹鶴,雨水落到其肩頭,好似掉入燒熱的鐵鍋,蒸騰起細白霧氣。
    行動間有千斤之力,拳風攪動雨霧。
    此乃當世國術宗師,金廷眼中釘肉中刺,天地會舵主陳載戎。
    天地會源遠流長,信眾門徒大多為民間武者以及秘密結社的抗金勢力。
    陳載戎出身抗金世家,父兄皆死在金人與洋人手中,他除了沉迷武道,便是眼前抗金事業。
    如今金廷衰落,他打算統一洪門力量,給予金人致命一擊,任何阻礙這件事之人,他不介意全部掃清。
    陳載戎接過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
    白紙扇天九在一旁匯報。
    “舵主,小道士沒死。”
    “哦?”陳載戎目光帶著威壓。
    本來打算以香堂絕嗣之名,順理成章接管香堂,以龍頭棍總舵主的大義團結洪門眾人。
    作為他的得力手下,天九這點事都辦不好?
    “小道士不知耍了什麽手段,連我派過去的人都走了眼。舵主,我有一個計策……”天九想了想說。
    “洪門大會那日,各路好手都在場,我們當眾揭穿這個小道士的把戲,治他欺師滅祖、裝神弄鬼之罪。”
    天九指尖在空氣裏虛虛一點,好似判官落筆:
    “再請幾位前輩出來說句公道話——此棍當由舵主代為保管,香堂暫時撤並,以免外人笑話。”
    “這樣一來,既沒人敢說我們砸了祖宗的牌位,龍頭棍也順理成章到了舵主手上。”
    陳載戎思索片刻,說:“也好,記得留李蟬一命,也算是給香堂一個交待。”
    “是!”天九又想到什麽,“李蟬前些日派人收集煉丹材料,據說是研究什麽神通。”
    “神通……”陳載戎表情收斂,縱身一躍二十步,跳至高台,抱丹坐胯,拳頭輕輕擊中木樁,木樁紋絲不動,好似鬧著玩一般。
    “裝神弄鬼!”陳載戎轉身跳下擂台,將毛巾掛在架子上,“路走錯了,練得再努力也白搭。”
    如果躲在家裏念念咒語就能獲得神通,那他們這些武者算什麽?
    砰!
    忽然,大腿粗的木樁炸開,木屑紛飛,丹勁大師的力量收放自如。
    陳載戎看向天九,良久才平靜地說道:“天九,我希望你明白,我與李蟬並非私人恩怨,而是理念。”
    天九俯下腦袋回答:“在下明白,舵主是為了抗金大業,洪門大義。”
    陳載戎目光看向西方,刺眼的太陽並不使他退縮,說:“洋人擊敗了金廷,將天朝打得粉身碎骨,香堂這類阻礙洪門的存在,不應該存在了。”
    洪爐香堂象征洪門一爐香,代表著洪門祖宗,地位崇高無上。
    原本洪門前輩設置香堂是為了團結諸會,如今反倒成了改變的阻礙。
    砰!
    洪爐香堂,煙氣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