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這期間，我主要做了三件事。
    第一，徹底將修為鞏固在築基中期巔峰，並成功將《混沌天經》修煉到第一層圓滿。係統評估我現在的修煉速度是之前的五百倍——基礎三百倍加上功法帶來的兩百倍加成。這是個恐怖的數字，意味著我修煉一天相當於別人修煉近兩年。
    第二，銀鱗的成長超出了我的預期。小家夥不僅傷勢痊愈，還因為吸收了魔神殘骸消散時的精純能量，直接突破到了築基後期，體型也長到了三尺長，已經能載著我短距離飛行了。它的龍威對金丹期以下的妖獸有極強的壓製效果，龍息的威力也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為無盡海之行做了充足的物資準備。煉製了三百張各類符籙從二品到四品），一百瓶丹藥療傷、恢複、解毒、破障等），還重新煉製了幾件法器——用逆鱗碎片和赤陽鐵打造的“混沌鱗甲”四品防禦法器），用斬龍斷劍重鑄的“混沌匕首”四品攻擊法器），以及用龍蜥皮和百年靈木煉製的“踏雲靴”三品飛行法器）。
    當這一切準備就緒時，出發的日子也到了。
    青雲宗這次派出的三人是：我、陸乘風，以及一個叫秦嵐的女弟子。秦嵐是內門大師姐，金丹初期修為，擅長水係法術和陣法，性格沉穩，是這次探索的副領隊。
    宗主親自送我們到山門：“無盡海凶險萬分，你們此去，以安全為第一要務。機緣雖好，但性命更重要。”
    “弟子明白。”我們三人齊聲應道。
    “另外，”宗主看向我，“安長老，混沌神宮或許有你身世的線索，但切記，不要強求。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多謝宗主提醒。”
    我們登上宗門的飛行法寶“青雲舟”——一艘三丈長的青色飛舟，速度極快，日行萬裏，還有一定的防禦能力。
    “出發！”
    青雲舟化作一道流光，朝東方飛去。
    無盡海位於東域以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傳說海的另一端還有別的大陸，但極少有人能橫渡過去——海上不僅有天災，還有強大的海獸，甚至有上古遺留的禁製和空間裂縫。
    飛行了整整十天，我們才抵達無盡海的邊緣。
    眼前是一片蔚藍的海洋，與天相接，看不到盡頭。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轟鳴。
    “按照地圖，混沌神宮遺址在‘風暴三角’海域，距離海岸約三千裏，”秦嵐展開一張古老的海圖，“但那裏常年被風暴籠罩，還有空間亂流，非常危險。”
    “其他宗門的人呢？”陸乘風問。
    “約定在‘明珠島’匯合，”秦嵐指著海圖上的一個小點，“明珠島是散修聯盟在無盡海的前哨站，距離海岸五百裏。我們在那裏休整一天，然後一起前往風暴三角。”
    “好。”
    青雲舟調轉方向，朝明珠島飛去。
    海上的飛行比陸地困難得多——不僅要應對多變的氣流，還要提防海獸的襲擊。短短五百裏，我們就遭遇了三波襲擊：一群練氣期的飛魚，一頭築基初期的海蛇，以及一隻金丹初期的巨鷹。
    都被我們輕鬆解決了。
    但這也讓我意識到，無盡海確實危險。這才隻是近海，就有金丹期海獸出沒，那深海區域，豈不是有元嬰期甚至化神期的存在？
    一個時辰後，明珠島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一個不大的島嶼，直徑約十裏，島上建著不少建築，中央還有一座小型的城池。碼頭上停泊著各式各樣的船隻和飛舟，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我們降落在島外的指定區域——散修聯盟規定，所有外來飛行法寶都必須停在城外，步行入城。
    剛下飛舟，就有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修士迎上來。
    “三位道友，歡迎來到明珠島。請出示身份令牌，並繳納入城費：每人十塊下品靈石。”
    秦嵐遞上青雲宗的令牌，並繳納了三十塊靈石。
    “原來是青雲宗的道友，”為首的修士態度恭敬了些，“七宗的人已經到了五宗，住在‘迎仙樓’。三位請隨我來。”
    我們跟著他入城。
    城內比我想象的繁華，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賣的都是海特產：各種海獸材料、深海礦石、稀有靈草，甚至還有賣海圖和各種情報的。
    “無盡海真是修士的寶庫啊，”陸乘風感歎，“難怪那麽多散修願意冒險來這裏。”
    “利益與風險並存，”秦嵐說，“我聽說，每年死在無盡海的修士，至少有上千人。”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迎仙樓——一座五層高的木質建築，雕梁畫棟，頗為氣派。
    一樓大堂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看到我們進來，幾道目光投了過來。
    “青雲宗的人來了。”有人低語。
    大堂中央的一張圓桌旁，坐著三撥人。
    左邊是赤陽宗的三人，為首的是個紅發青年，金丹中期，氣息熾烈，應該就是赤陽宗這次的天才“炎昊”。他看到我，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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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邊是玄陰門的三人，為首的是個黑衣女子，金丹初期，麵容冷豔，是玄陰門的“幽影”。她掃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脖子上的銀鱗停留了一瞬。
    中間是金剛寺的三個和尚，為首的正是上次在黑水淵見過的慧明長老的弟子“慧真”，金丹初期，一臉慈悲相。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來了，”慧真起身行禮，“請坐。”
    我們走過去坐下。
    “其他宗門的人呢？”秦嵐問。
    “淩雲閣和妙音穀的人下午剛到，在樓上休息，”慧真說，“萬獸山的人還沒到，據說在路上遇到了海獸群，耽擱了。”
    “血煞宗的事之後，七宗還能坐在一起，也是難得。”陸乘風意有所指。
    赤陽宗的炎昊冷哼一聲：“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我們是盟友。陸道友，沒必要舊事重提吧？”
    “我隻是感慨一下，”陸乘風淡淡道，“畢竟有些人，表麵是盟友，背後捅刀子的事也沒少幹。”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諸位，和氣生財，”一個溫和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眾人轉頭，隻見兩個青年從樓上走下來。
    左邊那個穿著青衫，氣質儒雅，是淩雲閣的“雲逸”，金丹中期。右邊那個穿著白衣，懷抱古琴，是妙音穀的“琴心”，金丹初期。
    “雲道友說得對，”琴心微笑道，“既然來了，就是為探索遺跡，何必為往事爭執？”
    炎昊和陸乘風對視一眼，各自移開目光。
    “既然人差不多齊了，我們就先商議一下探索計劃吧，”雲逸走到桌旁坐下，“混沌神宮位於風暴三角中心，但那裏的風暴和空間亂流，就算元嬰真君也不敢硬闖。我們需要找到一條安全的通道。”
    “散修聯盟有情報賣嗎？”秦嵐問。
    “有，但價格昂貴，而且不一定準確，”雲逸說，“我建議，我們七宗聯合購買情報，共享信息。”
    “可以，”幽影開口，聲音清冷，“但我們得先看到情報的內容，再決定是否購買。”
    “這個自然。”
    商議後，七宗各出一千靈石，湊了七千靈石，由雲逸和琴心負責去購買情報。
    我和陸乘風、秦嵐回到房間休息。
    “安長老，你覺得這次探索，會有危險嗎？”秦嵐問我。
    “肯定會有，”我說，“混沌神宮沉沒三千年，都沒被人探索過，說明進入的難度極大。而且……我總覺得，這次探索不會那麽順利。”
    “你是指其他宗門？”
    “不完全是，”我搖頭，“無盡海本身就很危險。而且，混沌神宮既然供奉混沌神碑，那裏麵可能不止有機緣，還有……考驗。”
    正說著，樓下傳來喧嘩聲。
    我們走到窗邊往下看。
    隻見一隊人狼狽地走進城，正是萬獸山的人。他們隻有兩人，而且都受了傷，其中一人還斷了一條手臂。
    “怎麽回事？”陸乘風皺眉。
    我們下樓詢問。
    萬獸山領隊的是個叫“熊山”的壯漢，金丹中期，此刻臉色蒼白，喘著粗氣：“我們……遇到了‘深海魔章’，元嬰初期的海獸！同行的劉師弟……被吃了。”
    元嬰期海獸！
    眾人都是一驚。
    “深海魔章怎麽會出現在近海？”雲逸臉色凝重。
    “不知道，但它確實出現了，而且……似乎在追殺我們，”熊山心有餘悸，“我們逃了三天三夜，才甩掉它。”
    “難道深海發生了什麽變故？”琴心猜測。
    正說著，城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整個明珠島都震動了一下！
    “怎麽回事？！”
    眾人衝出迎仙樓，隻見遠處的海麵上，升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頂端，隱約能看到一個龐大的黑影。
    “那是……深海魔章？！”有人驚呼。
    沒錯，就是深海魔章！
    那是一隻直徑超過百丈的巨型章魚，八條觸手每一條都比樓房還粗，上麵布滿了吸盤和倒刺。它的一隻眼睛就有磨盤大小，散發著猩紅的光芒，死死盯著明珠島。
    “人類……還我孩子……”一個沉悶如雷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
    它會說話？！
    元嬰期海獸雖然靈智不低，但極少能口吐人言。這隻深海魔章，恐怕不是普通的元嬰期！
    “前輩息怒！”明珠島的城主——一個金丹後期的老者飛上半空，“不知前輩的孩子怎麽了？我們並未傷害您的孩子。”
    “撒謊！”深海魔章怒吼，一條觸手狠狠拍向島嶼！
    觸手未至，恐怖的風壓已經讓島上的建築開始崩塌！
    “啟動護島大陣！”城主厲喝。
    島嶼四周升起一道淡藍色的光幕，擋住了觸手。
    “轟隆！”
    光幕劇烈震動，出現了裂痕。
    一擊，差點破了護島大陣！
    這深海魔章的實力，恐怕達到了元嬰中期甚至後期！
    “前輩，我們真的不知道！”城主急道，“請前輩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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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魔章的另一條觸手從海中抬起，卷著一具……小章魚的屍體。
    那小章魚隻有十丈大小，但已經死去多時，身體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像是被什麽利器貫穿的。
    “我的孩子，三天前被人殺死在海中！凶手的氣息，就在這座島上！”深海魔章的聲音充滿悲痛和憤怒，“交出凶手，否則，我踏平此島！”
    凶手在島上？
    眾人麵麵相覷。
    “前輩，可否讓我們檢查一下令郎的傷口？”雲逸朗聲道，“或許能從中找出凶手的線索。”
    深海魔章沉默片刻，將小章魚的屍體拋到岸邊。
    雲逸、琴心、慧真等幾個懂醫術的人上前檢查。
    我也跟了過去。
    小章魚的傷口很奇特，不是刀劍之類造成的，而是一個規則的圓形貫穿傷，傷口邊緣有燒焦的痕跡，還有……一絲淡淡的混沌氣息？
    這氣息……
    “係統，分析傷口。”
    “分析中……傷口由純能量攻擊造成，能量屬性：混沌。攻擊者修為：至少金丹後期。攻擊方式：疑似‘混沌指’或類似神通。”
    混沌神通？
    難道凶手也是混沌聖體？
    或者……修煉混沌功法的人？
    我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是混沌能量造成的，”雲逸臉色難看，“混沌能量極為罕見，修煉的人不多。在島上的人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我是混沌聖體，這是公開的秘密。
    “不是我，”我冷靜道，“我這三個月一直在青雲宗閉關，從未離開過東域。而且，我的修為隻有築基中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誰知道你有沒有隱藏實力？”炎昊陰陽怪氣地說。
    “炎道友，慎言，”秦嵐冷聲道，“安長老若是凶手，何必留在這裏等死？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沒想到深海魔章會找上門呢？”
    就在雙方爭執時，深海魔章已經不耐煩了：
    “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交出凶手，否則，死！”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城主額頭冒汗：“前輩，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查出凶手！”
    “一炷香，多一息都不行！”
    就在這時，我肩膀上的銀鱗突然飛了起來，朝小章魚的屍體飛去。
    “銀鱗，回來！”我急道。
    但銀鱗沒聽，它飛到小章魚的傷口處，仔細嗅了嗅，然後轉頭對我“唧唧”叫了幾聲。
    “它說什麽？”陸乘風問。
    “它說……傷口上有‘假混沌’的氣息，”我翻譯道，“不是真正的混沌能量，而是用某種秘法模擬出來的。”
    “模擬混沌能量？”雲逸皺眉，“誰能做到？”
    “血煞宗，”我沉聲道，“黑水淵一戰，血煞宗雖然被滅，但肯定有餘孽逃脫。他們可能掌握了某種模擬混沌氣息的秘法，想嫁禍給我，挑起七宗內訌。”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
    深海魔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巨大的眼睛盯著銀鱗：
    “小龍，你說的是真的？”
    銀鱗毫不畏懼地與它對視，點了點頭。
    深海魔章沉默良久，忽然伸出另一條觸手，觸手尖端亮起一點藍光，照在小章魚的傷口上。
    藍光中，浮現出模糊的影像——
    三天前的深夜，小章魚正在海中嬉戲，突然一道灰色光束從遠處射來，貫穿了它的身體。光束的來源，是一個黑袍人的背影，看不清麵容，但腰間掛著一塊血色令牌。
    血煞令！
    果然是血煞宗餘孽！
    “血煞宗……”深海魔章收回觸手，聲音冰冷，“我記住了。人類，這次是我誤會了。作為補償……”
    它從海中撈起幾樣東西，扔到岸邊。
    是三塊拳頭大小的藍色晶石，散發著濃鬱的水屬性靈氣。
    “深海藍晶，算是賠禮。”
    說完，它卷起小章魚的屍體，沉入海中，消失不見。
    危機解除。
    眾人鬆了口氣。
    城主擦擦汗：“多謝諸位道友，要不是你們，明珠島今天就完了。”
    “城主客氣了，”雲逸說，“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血煞宗餘孽。他既然在附近出沒，很可能也是衝著混沌神宮來的。”
    “沒錯，”琴心點頭，“我們要小心，血煞宗雖然覆滅，但餘孽還在暗中活動，可能會在探索中給我們製造麻煩。”
    經過這件事，七宗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一些——至少在麵對共同敵人時，還能團結。
    第二天，雲逸和琴心買回了情報。
    “根據散修聯盟的消息，進入風暴三角的安全通道，每三十年會出現一次，每次持續三個月，”雲逸攤開一張海圖，“下一次開啟，就在七天後。通道入口在‘颶風眼’海域，距離這裏約兩千裏。”
    “通道內有什麽危險？”熊山問——他的斷臂已經接上，但臉色還很蒼白。
    “通道本身相對安全，但通道盡頭，也就是混沌神宮外圍，有三重考驗，”琴心說，“第一重‘幻海迷蹤’，是一片會移動的迷霧，能迷惑神識，讓人迷失方向。第二重‘雷霆風暴’，是天雷和罡風組成的屏障，隻有特定的時間才會減弱。第三重‘空間裂隙’，是神宮沉沒時造成的空間裂縫，稍有不慎就會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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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通過？”
    “散修聯盟賣給了我們三件寶物，”雲逸取出三樣東西，“‘定星羅盤’能指引方向，破解幻海迷蹤；‘避雷珠’能吸收部分天雷，幫助我們通過雷霆風暴；‘虛空符’能在空間裂隙中開辟一條臨時通道，但隻能使用一次。”
    “也就是說，我們隻有一次機會？”幽影問。
    “是的，失敗就是死。”
    眾人沉默。
    風險和機遇並存。
    “還有一個問題，”炎昊開口，“混沌神宮內部，肯定不止我們這些人探索過。三千年來，難道就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有，”雲逸點頭，“根據記載，一千年前，中州的一位化神真君曾進入過混沌神宮，但出來後不久就坐化了。他留下的筆記中提到，神宮內部有九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考驗，通過考驗才能獲得機緣。但第九層，也就是供奉混沌神碑的地方，他沒能進去——因為需要‘混沌血脈’才能開啟。”
    混沌血脈？
    那不就是混沌聖體嗎？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看來，安長老是這次探索的關鍵啊，”炎昊似笑非笑，“不過，混沌神碑的機緣，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吧？”
    “各憑本事，”我平靜道，“如果我能開啟第九層，自然會與諸位分享機緣——前提是，你們能通過前麵的考驗。”
    “好，一言為定！”
    七宗達成協議：在探索期間，暫時放下恩怨，通力合作。出了神宮，再各憑本事爭奪機緣。
    接下來的七天，我們在明珠島休整，同時熟悉三件寶物的使用方法。
    定星羅盤很簡單，輸入靈力就能指向正確的方向。避雷珠需要提前充能，最多能吸收三道天雷。虛空符最複雜，需要七人同時輸入不同屬性的靈力才能激活，而且必須在空間裂隙最薄弱的時候使用。
    我們七宗的領隊——我、炎昊、幽影、慧真、雲逸、琴心、熊山，正好對應七種屬性：混沌、火、陰、佛、風、音、土。
    “到時候，聽我口令，同時激活虛空符，”雲逸說，“記住，隻有三息時間，所有人必須通過。”
    “明白。”
    七天時間轉瞬即逝。
    出發的日子到了。
    七宗二十一人，登上了一艘租來的大型海船——這是散修聯盟特製的“破浪舟”，能抵禦風暴，日行三千裏。
    船長是個獨眼老者，金丹中期，在無盡海航行了幾十年，經驗豐富。
    “各位道友，颶風眼海域到了，”獨眼船長指著前方，“看到那個漩渦了嗎？那就是通道入口。”
    前方海麵上，有一個直徑千丈的巨大漩渦，海水瘋狂旋轉，發出雷鳴般的轟鳴。漩渦中心，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
    “通道入口……在漩渦中心？”熊山臉色發白，“這怎麽進去？”
    “破浪舟有特殊陣法，能抵禦漩渦的吸力，直接衝進去，”獨眼船長說，“但進去之後，我就管不了了。你們自己保重。”
    “有勞船長了。”
    破浪舟開啟防禦陣法，船身亮起藍光，然後加速，一頭紮進漩渦！
    天旋地轉！
    我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洗衣機，瘋狂旋轉。如果不是有靈力護體，恐怕早就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旋轉突然停止。
    我們出現在一條……平靜的海道上。
    海道兩側是高達萬丈的水牆，水牆上方是肆虐的風暴，但海道內卻風平浪靜，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這就是安全通道？”陸乘風驚歎，“真是鬼斧神工。”
    “別高興太早，”雲逸凝重道，“通道隻能維持三個月，我們必須在這期間通過三重考驗，進入混沌神宮，然後再出來。否則，就會被困死在這裏。”
    “出發吧。”
    我們沿著海道前進。
    海道很長，一眼望不到頭。兩側的水牆上，不時有巨大的黑影遊過——那是深海巨獸，但似乎被某種力量阻隔，無法進入海道。
    走了約莫百裏，前方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霧。
    “第一重考驗，幻海迷蹤，”雲逸取出定星羅盤，“所有人跟緊，不要離開我十丈範圍。”
    我們走進迷霧。
    一進去，就發現不對勁。
    神識在這裏完全失效，連身前三尺都看不清。耳邊傳來各種詭異的聲音：海浪聲、風聲、妖獸的嘶吼、甚至還有同伴的呼救聲。
    “不要聽！那是幻覺！”雲逸喝道，“盯著羅盤的光！”
    定星羅盤散發出一道金色的光束，指引方向。
    我們跟著光束，在迷霧中艱難前進。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傳來打鬥聲。
    “是其他宗門的人？”秦嵐警惕道。
    “不對，”我皺眉，“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而且……越來越近。”
    “小心！”
    話音剛落，迷霧中突然衝出十幾道黑影！
    是人形，但全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片，眼睛赤紅，手持三叉戟，朝我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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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海族！”獨眼船長驚呼，“幻海迷蹤裏怎麽會有海族？！”
    海族，無盡海的土著，半人半魚，據說擁有上古血脈，實力強大。
    這些海族戰士，個個都是築基後期，為首的幾個甚至是金丹初期！
    “殺出去！”炎昊率先出手，一道火焰長槍射出，將一個海族戰士釘在地上。
    其他人也紛紛出手。
    但這些海族在迷霧中神出鬼沒，而且數量似乎無窮無盡，殺了一批又來一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熊山吼道，“我們的靈力會耗盡的！”
    “找到源頭！”我展開神識——雖然被壓製，但還能勉強感知到一些波動。
    在迷霧深處，有一個特殊的能量源，正在源源不斷地召喚海族。
    “在那裏！”我指向左前方，“有一個祭壇，祭壇上有人在施法！”
    “我去毀了它！”陸乘風化作劍光衝去。
    但更多的海族攔住了他。
    “銀鱗，幫我！”
    肩上的銀鱗飛起，發出一聲龍吟。
    龍威對海族有奇效——它們畢竟是水族，對龍族有天生的敬畏。
    海族的動作明顯一滯。
    趁這個機會，我施展五行融合法術：“水火相濟·冰火雙龍！”
    一條冰龍和一條火龍同時飛出，在迷霧中開辟出一條通道。
    “走！”
    我們衝過通道，果然看到了一座黑色的祭壇。
    祭壇上，站著一個黑袍人——正是之前影像中那個血煞宗餘孽！
    他正在揮舞一麵黑色令旗，召喚海族。
    看到我們，他冷笑一聲：
    “沒想到你們能闖到這裏……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猛地將令旗插入祭壇。
    祭壇爆發出刺眼的黑光！
    一個龐大的身影，從黑光中緩緩升起……
    那是一個高達十丈的海族將軍，身穿黑色戰甲，手持巨型三叉戟，氣息……金丹後期！
    “殺了他們！”黑袍人下令。
    海族將軍睜開猩紅的眼睛，鎖定我們。
    “麻煩大了……”炎昊臉色難看。
    金丹後期的海族將軍，加上周圍上百個海族戰士。
    而我們，雖然有七個金丹，但大多是初期，隻有炎昊和雲逸是中期。
    這一戰，凶多吉少。
    但，沒有退路。
    “戰！”我握緊混沌匕首，眼中閃過決絕。
    混沌神宮，我一定要進去。
    誰攔我，我就殺誰！
    哪怕，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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