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鼇進來了？！”
    “它怎麽會找到這裏？！”
    章橫和金不換臉色瞬間慘白。一頭金丹級恐鼇鑽入這狹窄礦道，本身就是災難，更遑論是在這封印即將重啟的關鍵時刻！
    幾乎在傳音落下的瞬間，後方主礦道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和岩壁崩塌的巨響！一股熾熱、暴戾、帶著土腥味與硫磺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海嘯般順著礦道席卷而來！
    “轟隆！！”
    我們身後的礦道口，堅硬的岩壁如同紙糊般炸裂！一個龐大無比、覆蓋著厚重暗紅色甲殼、形似放大了萬倍的地龍與巨龜結合體的頭顱，猛地撞了進來！它那如同熔岩構成的獨眼閃爍著瘋狂而貪婪的光芒，口中利齒參差，滴落著腐蝕性的涎水，徑直鎖定了洞窟中央——那正在被“陰陽磨盤”虛影緩緩壓製、卻依舊散發著誘人“食物”氣息的汙穢之源！
    不，或許不僅僅是汙穢之源。那恐鼇的目光，似乎也在我們三人，尤其是正在全力催動火靈力的金不換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種發現“美味補品”的饑渴。
    “攔住它！不能讓它衝撞封印！”章橫目眥欲裂，顧不上維持護盾，青銅古燈光芒一斂，化作一道金光直射恐鼇頭顱！同時，他抽出身後的分水長刀，刀身水光暴漲，淩空劈出一道數丈長的巨大刀罡！
    金不換也急了，他知道自己精純的火屬性靈力對地火恐鼇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現在絕不能停止向封印注入靈力，否則前功盡棄，汙穢爆發，恐鼇再至，所有人都得死！
    “安客卿！封印交給你！我去幫他們擋住那畜生！”金不換怒吼一聲，竟強行分出一半心神和靈力，單手繼續維持火靈力輸出，另一隻手朝著衝來的恐鼇猛地一推！
    “金烏焚天掌！”
    一隻純粹由熾白火焰構成的巨大手掌憑空浮現，帶著焚山煮海的氣勢，拍向恐鼇！
    然而，恐鼇的強悍超出了預料。它麵對章橫的刀罡和金不換的火掌，竟不閃不避，隻是猛地一甩頭，用額頭上那如同攻城錐般的巨大撞角硬撼！
    “鐺！！轟——！”
    金鐵交擊般的巨響與火焰爆鳴同時響起！刀罡崩碎，火掌炸裂，恐鼇的撞角上隻是留下了幾道焦痕和白印，速度幾乎未減，依舊嘶吼著衝來！它那龐大的身軀擠進洞窟，使得本就巨大的空間都顯得擁擠，每踏一步都地動山搖！
    “孽畜！”章橫被反震之力震得氣血翻騰，卻悍不畏死地再次衝上，試圖用近身纏鬥阻止它。
    但恐鼇的目標似乎非常明確，它粗壯的四肢刨地，直接無視了章橫的騷擾，朝著封印缺口和金不換猛衝！
    就在此時，雲逸、陸乘風、秦嵐三人的身影也從破開的礦道口衝了進來，他們衣衫染血，氣息不穩，顯然剛才在外麵與恐鼇的短暫接觸吃了虧。
    “結陣！攔住它！”雲逸厲喝，三人迅速站定方位，風、水、劍三股力量融合，化作一道堅韌的屏障，擋在了恐鼇衝鋒的路徑上。
    “昂——！”
    恐鼇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咆哮，張口噴出一股熾熱的、夾雜著岩石碎屑的暗紅色吐息！吐息所過之處，空氣扭曲，岩壁熔化！
    雲逸三人的聯合屏障劇烈搖晃，瞬間出現了裂痕！修為差距太大！
    “噗！”修為最弱的秦嵐率先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屏障眼看就要破碎！
    我心中大急！封印重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陰陽磨盤虛影已經凝聚了大半，開始緩慢而堅定地反向旋轉，切割、磨滅湧出的黑色物質。那黑色巨口般的聚合體發出痛苦的尖嘯，力量被不斷削弱。
    但我若此時分心去救援，封印修複很可能功虧一簣，甚至引發更劇烈的反噬！
    電光石火之間，我猛一咬牙，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混沌珠！去！”
    我意念一動，丹田內的混沌珠猛地一震，竟自行飛出，懸浮在我頭頂！它不再僅僅是輔助，而是主動散發出一種古老、浩瀚、仿佛能定住地水火風的磅礴氣息！
    一股無形的“域”以混沌珠為中心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洞窟內所有人、恐鼇、乃至那封印缺口和黑色聚合體！
    在這“混沌域”內，一切能量的流動似乎都變慢了，混亂得到了暫時的梳理，甚至連恐鼇那狂暴的衝鋒勢頭都微微一滯！
    “這是……領域？！”章橫駭然失聲。領域，通常是元嬰修士才能初步觸及的高深境界！
    我無暇解釋，這並非真正的元嬰領域，而是混沌珠以自身本源之力強行撐開的一片臨時“秩序區”，消耗巨大且不能持久。
    趁著恐鼇被混沌域影響的瞬間，我分出一縷心神，操控著混沌域的力量，在雲逸三人麵前凝聚出一麵灰藍色的、流轉著水波與星光的盾牌，同時將一股精純的混沌之氣渡入三人體內，助他們穩住傷勢和靈力。
    “盾”擋住了恐鼇的吐息餘波。
    同時，我對著金不換和章橫傳音：“金堂主，全力注入火靈力，不要停！章堂主，配合我，攻擊恐鼇的眼睛和下頜連接處，那是它甲殼的薄弱點！雲師兄，你們三人遊走騷擾，吸引它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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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指令清晰而快速，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在這生死關頭，眾人下意識地選擇了聽從。
    金不換再無保留，丹田內金丹瘋狂旋轉，將所有火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封印符文！赤紅符文光芒大盛，陰陽磨盤的旋轉速度陡然加快！
    章橫抓住恐鼇被混沌域遲滯、又被雲逸三人騷擾分心的機會，身形如電，分水長刀劃出一道玄妙的軌跡，帶著撕裂水流般的尖嘯，精準無比地刺向恐鼇那熔岩獨眼下方、甲殼縫隙間的一處暗紅色軟肉！
    “噗嗤！”
    這一刀凝聚了章橫金丹後期的全部修為和對水之刀意的理解，又是趁其不備攻擊要害，竟然真的突破了恐鼇厚重的防禦，深深刺入了那處軟肉！
    “吼嗷——！！！”
    恐鼇發出驚天動地的痛苦嘶嚎，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粗壯的尾巴橫掃，將大片岩壁擊得粉碎！它終於被徹底激怒了，獨眼中瘋狂之色更濃，猛地轉過頭，放棄了近在咫尺的“美食”汙穢之源和金不換），將全部怒火傾瀉向傷到它的章橫！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章堂主，引開它！往礦道深處引！不要硬拚！”我急喝道。
    章橫毫不猶豫，抽刀疾退，身法施展到極致，朝著另一條通往更深層廢棄礦道的岔路衝去。恐鼇暴怒之下，緊追不舍，沉重的腳步震得整個洞窟簌簌落石。
    暫時引開了一頭，但危機遠未解除。
    混沌珠維持的“域”正在劇烈消耗我的聖源，無法持久。而封印的修複，也到了最後、也是最危險的關頭。
    陰陽磨盤虛影已經完全成形，開始正式反向切割、磨滅那黑色聚合體和湧出的汙穢物質。聚合體發出尖銳刺耳、仿佛無數靈魂同時哀嚎的嘶鳴，瘋狂掙紮，試圖脫離磨盤的吸扯，甚至開始主動收縮、凝聚，那黑色巨口不斷變形，最終化作一根漆黑如墨、前端尖銳無比的“長矛”，帶著洞穿一切的決絕與怨毒，不再試圖吞噬，而是狠狠刺向——正在主導封印修複、氣息與之相連的我！
    這是汙穢聚合體最後的反撲！它要將這破壞它“好事”、威脅它存在的源頭，徹底摧毀！
    “安客卿小心！”金不換驚駭大叫，但他正全力維持火靈力輸出，根本無法救援。
    那黑色長矛速度太快，氣息太凝練，仿佛集中了整個汙穢之源大部分的本源惡意！混沌域的遲滯效果對其減弱了許多！
    避無可避！
    生死一瞬，我眼中厲色一閃，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決定！
    我非但不去防禦，反而主動撤回了部分維持混沌域和輔助雲逸等人的力量，甚至……主動放開了對那黑色長矛的部分精神鎖定抵抗，任由那充滿混亂、瘋狂、吞噬意念的汙穢本源，順著它攻擊的軌跡，狠狠衝擊我的識海，刺向我的身體！
    “安長老！” “安客卿！” 數聲驚呼同時響起。
    但下一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那凝練了恐怖汙穢本源、足以重創甚至滅殺尋常金丹修士的黑色長矛，在刺入我身前三尺時，速度驟然減緩！矛尖與我體表自動浮現的、更加濃鬱的灰藍色光暈接觸，並未爆發出預想中的劇烈衝突與湮滅，反而像是……冰雪遇到了溫暖的陽光，又像是汙濁的河流匯入了包容一切的大海！
    “嗤……”
    輕微的、如同水汽蒸騰般的聲音響起。
    黑色長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消融！其中蘊含的狂暴混亂意念，在衝入我識海的瞬間，便被混沌珠散發的蒙蒙灰光和聖源那包容、演化的特性強行“安撫”、“分解”、“吸收”！
    是的，吸收！
    混沌珠渴求的，正是這種蘊含著扭曲“本源”的物質！雖然它充滿汙染，但混沌之力，本就是包容萬物，演化萬相！在混沌珠的鎮壓和轉化下，這最精粹的汙穢本源，反而成了補益混沌珠、甚至間接強化我聖源與識海的“養料”！
    當然，這個過程絕不輕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無數瘋狂的念頭、痛苦的嘶嚎、純粹的惡意在識海中橫衝直撞，聖源瘋狂運轉，混沌珠光芒明滅不定，竭力消化這突如其來的“猛藥”。
    但我撐住了！
    而且，隨著這部分最精粹的汙穢本源被混沌珠強行“吞噬”和“轉化”，那黑色聚合體發出了最後一聲淒厲而不甘的尖嘯，形體驟然潰散，重新化為相對鬆散、失去了核心意誌主導的黑色物質。
    陰陽磨盤虛影趁勢猛地一旋！
    “嗡——！”
    仿佛古老的齒輪重新齧合，低沉而恢宏的嗡鳴響徹洞窟。赤紅與深藍的符文光芒徹底連成一體，形成一個完整、穩定、緩緩旋轉的立體磨盤，鎮壓在封印缺口之上！
    洶湧而出的黑色物質被徹底截斷、吸入磨盤，在陰陽之力的碾磨下，化作縷縷灰煙消散大部分被淨化，極小部分最精粹的，則被混沌珠悄無聲息地隔空“抽取”）。缺口處，殘留的黑色物質迅速褪去活性，凝固、板結，如同黑色的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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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損的封印牆壁上，裂紋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那些關鍵符文已然穩定亮起，重新構建起了相對平衡的陰陽封印體係。泄露，被成功遏製住了！
    “成……成功了？！”金不換耗盡最後一絲靈力，癱倒在地，看著那穩定下來的磨盤虛影和不再湧出黑氣的缺口，滿臉不敢置信。
    雲逸三人也鬆了口氣，但立刻又緊張起來：“章堂主那邊！”
    話音未落，礦道深處傳來更加激烈的打鬥聲和恐鼇愈發狂暴的咆哮，還夾雜著章橫的怒喝，顯然戰況焦灼。
    “我去助章堂主！”陸乘風提劍就要衝過去。
    “等等！”我叫住他，強忍著識海翻騰和身體的虛弱感，快速道，“封印剛剛穩定，需要有人看守，防止再生變故。金堂主力竭，雲師兄、秦師姐，你們留下，協助金堂主，密切關注封印狀態，若有異動，立刻通知。陸師兄，隨我去支援章堂主！”
    快速分配了任務，我和陸乘風立刻朝著章橫引走恐鼇的礦道衝去。
    沒跑出多遠，就看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這條廢棄礦道更加寬闊，但此刻已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章橫渾身浴血，左臂軟軟垂下，顯然已經骨折，僅憑右手持刀，與那恐鼇周旋。他的身法依舊靈動，刀光依舊淩厲，但明顯已是強弩之末，險象環生。恐鼇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尤其眼睛下方被章橫刺中的地方，還在汩汩冒著暗紅色的、如同岩漿般的血液，但這更加激發了它的凶性。
    而更麻煩的是，這礦道深處，竟然也有一個小型的、早已幹涸的岩漿池遺跡。恐鼇似乎有意將戰場引向這裏，它對這裏的環境似乎更加適應。
    “畜生！吃我一劍！”陸乘風人未至，劍先到，一道匹練般的劍光直刺恐鼇另一隻相對完好的眼睛。
    恐鼇猛地擺頭，用撞角磕飛劍光，注意力被分散了一瞬。
    章橫抓住機會，抽身疾退，與我們匯合。
    “安客卿……封印……”他氣息紊亂，急切問道。
    “暫時穩住了，”我快速道，“當務之急，是解決這頭恐鼇，或者……將它重新引出去。”
    看著眼前這頭皮糙肉厚、凶性大發、而且似乎對這裏地形有所了解的恐鼇，我知道，想擊殺它，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太難了。引出去，外麵還有另外三頭恐鼇和周、李兩位客卿的戰況未知。
    就在我們快速思考對策時，恐鼇似乎也察覺到了封印泄露的氣息被壓製那對它吸引力最大的“美食”香味變淡了），又受了傷，凶性雖不減，但攻擊的節奏稍微緩了一瞬，獨眼掃視著我們，似乎在權衡。
    忽然，它那熔岩般的獨眼，猛地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不是之前的貪婪，而是一種……疑惑？警惕？甚至……一絲極其微弱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它感覺到了？感覺到了我身上剛剛吸收、尚未完全煉化的那一絲汙穢本源氣息？還是感覺到了混沌珠那高層次的本源波動？
    恐鼇低吼一聲，龐大的身軀微微伏低，做出了戒備的姿態，卻沒有立刻進攻。
    機會！
    我心中一動，立刻傳音給章橫和陸乘風：“不要動！收斂氣息，看我！”
    我上前一步，獨自麵對恐鼇，同時，全力催動丹田內尚未完全平複的混沌珠！
    這一次，我沒有展開“域”，而是將混沌珠那包容、演化、又帶著一絲剛剛“消化”掉的汙穢本源特性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同時，我腦海中觀想出沉船灣海神碑的虛影，將那一絲得自海神碑的、古老而威嚴的“水之掌控”意誌，融入這股氣息之中！
    我的身上，灰藍色的光芒再次亮起，但這光芒之中，隱隱夾雜著一縷如深淵般的漆黑，以及一種淩駕於尋常生靈之上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古老威壓。我的眼神，平靜而深邃，直視著恐鼇那狂暴的獨眼。
    “退去。”
    沒有怒吼，沒有威脅，隻有兩個平靜的字眼，卻仿佛帶著某種無形的規則之力，在這充滿了地火與黑暗氣息的礦道中回蕩。
    恐鼇龐大的身軀明顯地震動了一下，獨眼中的瘋狂之色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疑惑、猶豫，以及……那絲恐懼在放大。
    它低低地咆哮著，四隻粗壯的爪子不安地刨動著地麵，濺起碎石火星。它看看我，又回頭望了望封印所在的方向那裏傳來的“美食”氣息已經幾乎消失），再看向渾身浴血但依舊持刀而立的章橫和劍意凜然的陸乘風。
    幾番掙紮後，這頭以凶悍著稱的金丹級深海巨獸，竟然……緩緩地、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它放棄了攻擊，選擇了退卻！
    章橫和陸乘風屏住呼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恐鼇退到礦道拐角處，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然後發出一聲含義不明的低沉咆哮，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沿著它撞進來的通道，迅速離去，很快，沉重的腳步聲和氣息便消失在礦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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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真的走了？
    直到恐鼇的氣息徹底消失，章橫才長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險些站立不穩。陸乘風連忙扶住他。
    “安客卿……你……”章橫看著我，眼神像是看一個怪物。
    “一點小手段，僥幸而已。”我勉強笑了笑，臉色蒼白如紙。剛才強行吞噬汙穢本源、又全力催動混沌珠模擬高階威壓，對我的消耗和負擔極大，此刻隻覺得頭暈目眩，聖源空虛，識海刺痛。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與雲師兄他們會合，盡快離開。”我強撐著說道。
    我們返回主洞窟，與雲逸、秦嵐以及勉強恢複了一些的金不換匯合。看到我們安然返回，恐鼇退走，眾人都是又驚又喜。
    “封印暫時穩定，但根基已損，需要長期維護，且不能再進行大規模采礦，”我對金不換和章橫道，“必須立刻將此地徹底封閉，設立警戒，定期由精通陣法和水、火兩係靈力的人前來加固。我會將感知到的封印關鍵節點和陰陽流轉圖譜刻錄下來。”
    兩人連連點頭。經曆了剛才的驚險，他們對我的話再無半點懷疑。
    我們快速處理了洞窟內的同僚屍體可惜大多已殘缺不全，或被嚴重汙染，隻能就地焚化），然後迅速撤離了這恐怖的黑鱗礦窟。
    返回地麵的路上，氣氛依舊沉重，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以及對我那神秘手段的震撼與好奇，彌漫在眾人心頭。
    當我們走出黑氣籠罩區域，重新見到昏黃但珍貴的陽光時，所有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碼頭上，王鎮守已經組織幸存者登上了幾艘大船，看到我們出來，尤其是看到章橫和金不換雖然狼狽但性命無憂，頓時老淚縱橫。
    “章堂主！金堂主！安客卿！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剛才……剛才島外傳來消息，周客卿和李客卿那邊……出事了！”
    “什麽？！”章橫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出什麽事了？”
    王鎮守臉色慘白：“傳訊說，他們原本成功用‘惑神香’和‘地火精粹’引開了三頭恐鼇，但在追逐過程中，突然有一頭恐鼇毫無征兆地……發狂了！它掉頭攻擊了另外兩頭恐鼇，然後……衝進了海裏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色的漩渦……不見了！周客卿他們試圖探查，但那漩渦也很快消失了，隻留下大片被汙染的海水和另外兩頭受傷暴怒的恐鼇……他們正在且戰且退，情況不妙！”
    黑色的漩渦？恐鼇發狂內鬥？衝進漩渦消失？
    我心中猛地一沉，立刻聯想到了礦窟深處，那恐鼇對我身上氣息的異常反應，以及它退走前那複雜的眼神。
    難道……那黑色的漩渦，與黑潮有關？恐鼇的異常，是因為受到了黑潮汙染的影響？還是……別的什麽？
    碧波島主藍忘機想解決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礦島封印問題。
    這片星羅群島的海域之下，隱藏的黑暗與秘密，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深，還要危險。
    而剛剛吞噬了部分汙穢本源、與海神碑聯係更緊密、且被恐鼇“記住”了的我，似乎已經被卷入了一個更深的漩渦之中。
    我看著遠處海天相接處那依舊平靜的蔚藍，心中卻波瀾起伏。
    歸鄉之路，似乎愈發遙遠了。
    而眼前的危機，卻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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