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地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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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狗的這一做法,徹底惹怒了薑月娘,男人可以不回家,但不能動她的銀子。
    自那以後,薑月娘閑暇無事時便四處去尋張大狗,不為別的,就問他要銀子,若是不給,薑月娘便去那些寡婦家裏要。
    還別說,這一法子還真讓薑月娘要回來一些錢財和糧食。
    嚐到甜頭的薑月娘,在這條“發家致富”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她不但不生氣張大狗偷人睡寡婦,反倒還鼓勵張大狗睡寡婦,睡一個她便登門要錢財要糧食。
    沒有錢財和糧食也無妨,鍋碗瓢盆她也不嫌棄,再不濟柴火也行,總之她既登了門,便絕無可能空手回去
    薑月娘這般堪稱離奇的做法,全然是把張大狗當成了象姑館裏的男妓相公,成功讓方圓百裏的寡婦們將張大狗拒之門外。
    張大狗氣急敗壞,回來跟薑月娘鬧了一場,威脅薑月娘再這般亂來,他便要休了她,還揚言要把兒子閨女帶走,不讓薑月娘見他們。
    這話踩到了薑月娘的底線,她先是將人打了個半死,隨後拖著張大狗鬧到族長麵前,讓族裏給個評斷。
    若是張大狗真敢這般做,她拚了這條命不要,也得殺了張大狗。
    族長等人都被嚇住了,知道薑月娘天生神力,也知道薑月娘幼時曾在韃子那邊生活過幾年,骨子裏的習性與他們不同,她要說殺人,那是真起了殺心。
    族長怕連累族裏其他人家,便當著眾人的麵給了薑月娘一顆定心丸。
    說休妻要經過族裏同意,薑月娘給張大狗生了兩兒兩女,族裏不會同意他休妻的,讓薑月娘隻管放心。
    至於張家分給張大狗的屋子田地,那都是薑月娘的,日後傳給兒子,不用理會張大狗。
    得了這話,薑月娘才算是滿意,又將張大狗拖回家定下一條“規矩”。
    她不管張大狗在外頭如何睡寡婦,逢年過節的時候,要按時送錢或是送糧食回來。
    若是張大狗能做到,她便不再去那些寡婦家裏鬧,可若是做不到,那她便繼續登門鬧。
    左右她是人人背地裏叫罵的女韃子,不知禮數,沒有羞恥,麵子名聲的也是樣樣都不在乎。
    一句話,她能豁得出去!
    張大狗也是怕了,隻能忍著恨意答應下來。
    自那以後,張大狗再也沒回家住過,隻逢年過節的時候,站在門口喊兒子出來,隨意給些口糧糊弄過去。
    薑月娘也不嫌少,給多少她要多少。
    這般下來,夫妻倆倒是難得安生下來,互不幹涉,各自過著各自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不算難過,家裏家外都是薑月娘說了算,如今兒子閨女都長成了,也到了說媳婦找婆家的歲數。
    眼瞅著就要做婆婆了,不曾想大兒子張大河竟是被張家二老哄騙著做了一件缺德的事。
    張家二老四個兒子中,隻有張大狗一房被分了出去,餘下三個兒子都跟在二老身邊過活。
    老三家的兒子張栓柱容貌不好,今年都二十了,一直沒能說上媳婦。
    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前些日子張家二老來尋薑月娘,提出讓張大河代替張拴柱去說親,為張拴柱哄騙一門親事回來。
    這事可是缺大德,薑月娘不同意,與張家二老鬧的很不愉快。
    原以為這事會不了了之,誰料二老不死心,背著薑月娘偷摸哄騙張大河。
    也不知怎麽了,一向精明不吃虧的張大河竟是同意了這事。
    等薑月娘知道後,張大河早已頂著張拴柱的名號定下了一門親事。
    薑月娘氣了個半死,在床上病歪歪的躺了好幾日。
    三日前,薑月娘舍不得銀錢抓藥,仗著自己粗懂一些藥草,強撐著病體進山采藥。
    病了幾日的薑月娘頭暈眼花,采藥時,誤將地上踩爛的馬錢子的種子摻和在藥草裏帶了回來。
    回家後粗略清洗一番,壓根也沒細看,就這般,治病的藥草摻和著馬錢子的種子一起煎煮起來。
    馬錢子的種子毒性極大,薑月娘連吃了三碗藥,到了半夜人就不好了。
    她撐著一口氣借著油燈扒拉著藥渣,找到了馬錢子的種子,這才明白自己誤吃了馬錢子。
    原是想喊人救命的,誰料起身太猛,眼前猛然一黑,頭撞在了桌角,人竟是撞暈了過去。
    在昏迷中,薑月娘沒多久便咽了氣,死的那叫一個倒黴憋屈。
    之後,同樣死的倒黴憋屈的薑月明穿了過來,接手了這一地的爛攤子。
    薑月明穿過來的頭一件,便是拖著中毒頗深的身體進空間解毒。
    她上輩子在國外偷了不少藥品,其中就有解毒的,翻了好幾本醫書後,找到馬錢子的解毒方法,為自己注、射了解毒劑。
    之後又用甘草、綠豆煎湯,一天五六碗的灌,一連灌了三日,總算才撿回來一條命。
    毒雖解了,可身體卻是垮了,需要好生將養一些日子才能養的回來。
    薑月明瞪著倆大眼盯著屋頂上的蛛網,麵無表情,她不想將養這具身體,她想穿回去。
    她後悔了,穿來的那一晚,她就該壓製求生的本能,不該為自己解毒,這他麽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過,這會子也不晚。
    若是……她找繩子吊死自己,不知能不能穿回去?
    這個念頭越想越強烈,薑月明躍躍欲試。
    要不……試試唄?
    能穿回去那就穿回去,穿不回去就直接嘎,左右她是不想留在這裏接手這一地的爛攤子。
    薑月明越想越覺得可行,撐著身體爬了起來。
    腿還沒下床,屋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老大媳婦!老大媳婦!咋這會子還不往家裏去?!今兒你侄兒娶媳婦,你這個當伯娘的,竟是連個麵都不露!果真是韃子出身,一點禮數都不懂……”
    熟悉的大嗓門充斥在腦海裏,薑月明的腦子裏瞬間冒出一個高顴骨、吊梢眼、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黑瘦老太太。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原主薑月娘的婆母高氏。
    不知怎麽了,一聽到高氏的聲音,薑月明下意識便握起了拳頭想揍人。
    不用想,定是受了原主的記憶誘導。
    一想起張大河那混蛋玩意兒做下的事,也難怪原主死了還在生氣,那可是騙婚,這要是鬧出來,祖宗八輩都要被人罵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