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明白“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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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小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沈予歡立刻錯開他下樓去了。
    謝廷川如法炮製,完全不給小陽反應過來的時間!
    下了樓,沈予歡剛要去洗漱,就聽到謝廷川說:“我去看一下老鼠的情況!”
    老鼠!
    沈予歡頓時想起來她的老鼠,扭頭跟在謝廷川身後。
    跟在他們身後下樓的小陽不明所以,亦步亦趨地跟在媽媽的身後,問道:“媽媽,老鼠是幹什麽用的呀?”
    “媽媽的藥膏檢測出來有問題,現在媽媽想用老鼠做實驗檢測藥膏到底有沒有問題,”
    沈予歡沒有因為小陽小就糊弄他,隨口解釋了一句,並且叮囑道:“你乖乖的,不要碰這些老鼠好不好?”
    “什麽嘛?”小陽皺起了小眉頭:
    “媽媽你做的藥膏怎麽會有問題?在家裏我們都用了好多次了,我也用了好多次了,一點事兒也沒有!”
    他說的“家裏”就是和平大隊的沈家。
    說著他的眼睛往上斜視謝廷川,以為是他懷疑媽媽的藥膏有問題。
    沈予歡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他們不信我們就證明給他們看,真金不怕火煉!”
    謝廷川已經來到客廳,蹲了下來,聞言有些無奈地轉頭看向有意無意在擠兌他的母子倆:“所以,現在可以看老鼠了嗎?”
    “看吧看吧!”沈予歡樂道。
    小陽湊了過去。
    謝廷川垂眸,掀開蓋在籠子上的布,看到老鼠的瞬間,他下意識地屏了一下呼吸。
    三隻小老鼠比昨晚精神了許多,正窸窸窣窣地在碎紙屑裏爬動,甚至有一隻試圖扒拉籠壁。
    它們背上的傷口清晰地暴露在眼前——隻見那原本被劃開、塗抹著深褐色藥膏的傷口,形成的保護膜依舊覆蓋著創麵,但邊緣已經明顯幹燥、收縮。
    令人震驚的是,透過那層薄薄的、半透明的藥膜,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傷口皮肉已基本合攏!
    顏色不再是鮮紅或翻開的粉白,而是呈現出一種健康的、接近周圍皮膚的淡粉色!
    傷口邊緣甚至能看到一層極其纖薄、近乎透明的新生皮膜!
    那兩處昨天還滲著血、顯得有些猙獰的劃傷,此刻竟像是幾天前受的傷,根本看不出是僅僅過了一夜的新鮮傷口!
    “哇!媽媽!小老鼠快好了耶!”小陽立刻喊道,語氣之誇張,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就是故意說給謝廷川聽的:“媽媽,你的藥膏好厲害哦!”
    沈予歡忍著笑看了謝廷川一眼。
    謝廷川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老鼠那幾乎愈合的傷口上,眼神深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在意小陽的擠兌。
    作為一名軍人,他太清楚這樣的愈合速度意味著什麽——這絕不是實驗室報告裏輕描淡寫的“效果普通”!這簡直是顛覆認知的“神速”!
    他看向沈予歡。
    沈予歡朝他眨眨眼,漂亮清亮的杏眼仿佛在說:看到了嗎?我並沒有騙你,十分傲嬌。
    隨後,她蹲了下來,拿起昨天晚上放置在旁邊的手套戴上,俯身抓起一隻老鼠,輕輕點了點其中一隻老鼠傷口附近完好的皮膚。
    那老鼠隻是動了動,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疼痛或不適。
    “精神頭還不錯!”沈予歡對謝廷川說:
    “沒有中毒和不適的症狀,這是第一天!明後兩天,老鼠的傷口就能好了,往後再觀察半個月或者一個月,要是老鼠依然沒有其他症狀,基本就能排除你所說的細胞毒性?”
    “……”謝廷川沒有說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沈予歡抬頭朝他挑眉,驚呆了?
    她剛起床,頭發有些淩亂,沒有化妝,素顏的她看起來清新自然,皮膚白皙透亮,五官精致,本就漂亮得讓人忍不住側目。
    而此時,她眼中的自信和明媚,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謝廷川的喉結不自覺滾動。
    沈予歡手裏老鼠掙紮發出稀碎的尖叫聲,卻怎麽也蓋不過他胸腔裏“咚咚咚”的心跳聲,仿佛要衝破胸膛跳出來。
    他的呼吸跟著輕了半分——他好像有點明白昨天老孫所說的“愛”了……
    *
    “啦啦啦啦啦啦~噗嗤!哈哈哈哈!”
    沈予歡踩著自行車在路上,哼著小曲兒,腦海中不自覺想起在家裏謝廷川看到老鼠狀態後看她的目光——像是在凝視著一座寶藏,眼神裏滿是欣賞。
    她的虛榮心在那一刻被徹底點燃——被人欣賞,還是被不相信她的人欣賞,怎麽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呢?
    就是,她高興過了頭!
    她沒注意看路,在經過一個路口右轉時,差點撞上了一個要直行的路人。
    路人企圖避開她,結果手忙腳亂中被自己的腳絆倒了。
    “不好意思!”沈予歡趕忙下車去扶被她撞上的人。
    被她撞上的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襯衫,下身搭配一條黑西褲,褲腳隨意挽起一截,露出腳踝,腳上蹬著一雙擦得鋥亮的棕色皮鞋,這個裝扮在這個年代的京市,是十分時尚的。
    看到沈予歡過來扶他,他笑了笑,開口道:“我沒事……嘶!”
    他剛說完就倒吸一口氣——手關節處擦破了皮,沾著細小的沙土,還滲出了血。
    “出血了,”沈予歡蹙眉。
    襯衫男用力吹了吹傷口,眉頭緊蹙,似乎不太耐痛,但看向沈予歡還是揚起笑臉:
    “就一點小傷,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好了。沒事,你不用愧疚,要不是我突然跑起來,你也不會差點撞上我,更何況這是我自己躲避摔倒的。”
    這事兩人各有一半責任。
    沈予歡聞言便道:“我是醫生,前麵就是我就職的醫院了,要不你跟我去醫院,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你是醫生啊?”襯衫男聞言高興道,“可以啊,那走吧?”
    “嗯,”沈予歡點頭,一看襯衫男往她的自行車後座走,她眼皮子一跳,立刻說:“醫院不遠,大概五百米,你走過去吧?”
    她能不能馱動這麽大塊的男人先不說,這年頭大家都比較保守。
    她一個已婚婦女搭著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人,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說閑話?
    反正路不遠、傷也不重,讓他走過去算了。
    襯衫男明顯呆滯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說道:“好,那我走路過去。”
    “好!”沈予歡去推自行車,“你到了就去中醫科找我。”
    “好。”
    沈予歡騎著車先到醫院,在藥房拿了一瓶碘伏,換上白大褂,趁著男人沒來,去接了熱水。
    接水時,襯衫男——孟知遠來了,敲響中醫科辦公室的門:“請問,這是中醫科辦公室嗎?”
    這年頭穿白襯衫黑西褲的人不多,林香君和杜方海同時看過去,異口同聲問:“對,你來看病嗎?”
    孟知遠環視辦公室,沒看到沈予歡,皺了下眉:“我找另一位醫生……”
    “你來了?”沈予歡剛好接水回來,看到孟知遠便說,“進來吧,我給你處理傷口。”
    她走到辦公桌前放下熱水,拿出碘伏和棉簽,示意孟知遠把手放桌上。先挑出泥沙,塗碘伏,再拿出創傷膏塗上:“好了。”
    “謝謝。”孟知遠收回手,笑著道謝。
    “不客氣,是我撞了你。”沈予歡擰緊創傷膏瓶蓋——這是她昨晚新熬製、今早分裝的,帶了好幾瓶來。
    “主要是我突然跑起來沒看路。”孟知遠笑道。
    沈予歡不跟他扯是誰的責任,就笑了笑。
    “要開單子繳費嗎?”孟知遠問。
    “不用,小事而已。”
    “好吧,不管怎樣都謝謝你。”孟知遠起身道別。
    沈予歡客套回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