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要不要把堂弟也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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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屋的沈予歡和林珍珍一邊治療,一邊聽著外頭的動靜,忍不住偷笑。
    林珍珍趴在床上,扭過頭對沈予歡打趣道:“我估摸著,這會兒廷川被她們團團圍住,指不定要尷尬了。”
    沈予歡腦子裏浮現出謝廷川被一群熱情的大娘大嬸圍著,隻能僵硬地點頭、努力保持禮貌的樣子,也覺得特別好笑。
    她男人確實不怎麽擅長應付這種場麵,尤其是麵對這些熱情過頭的鄉親們。
    這要是他手下的兵,估計一聲“肅靜”就吼出去了。
    好在外頭還有特別能嘮的趙旭偉在,加上沈予明也在旁邊,時不時能幫襯兩句。
    鄉親們也就是來看個新鮮,各家都還有活要幹,也明白沈家人需要團聚,沒過多打擾,待不了多久也就陸續散了。
    沒過一會兒,沈二叔和二嬸也過來了。
    得知沈予歡正在裏頭給林珍珍治腰,也就沒進去打擾。
    另外,沈予歡在給林珍珍治療前,讓沈予明去請了村長過來一起吃午飯,村長也早早過來了。
    等沈予歡和林珍珍治療完出來,一大幫人立刻關切地圍了上來。
    “珍珍,感覺咋樣?好點沒?”大家七嘴八舌地問。
    林珍珍活動了一下腰,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哎!還別說,真感覺鬆快多了,沒那麽緊繃繃地疼了!”
    “這麽靈?”村長一聽,很是吃驚。
    沈予歡懂醫術他不奇怪,她爺爺以前就是村裏的赤腳醫生,她是跟著老爺子長大的,學了點皮毛也正常。
    讓他震驚的是,林珍珍這腰疼在縣衛生院都沒看好,到了沈予歡這兒紮幾針就緩解了?
    “村長,您還不知道吧?”沈二嬸笑著對村長說,“我們家予歡這醫術啊,可比她爺爺當年還厲害哩!”
    沈予歡以前在村裏時,雖然懂醫術,但大多隻是給自家人看看,很少給村裏人瞧病。
    她未婚先孕,在謝廷川來之前,村裏不少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她,自然不會來找她看病。
    沈予歡也不是那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她想掙點零花錢,也是去縣城想辦法,所以村裏人隻知道她懂點皮毛,卻不知道她醫術其實很好。
    村長聞言更是詫異地看了沈予歡一眼。
    自從沈老爺子去世後,村裏就沒了赤腳醫生,誰有個頭疼腦熱都得跑縣城,要是早知道予歡醫術這麽好……
    他剛想問沈予歡怎麽沒早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想起她以前在村裏的處境,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尷尬和愧疚。
    那時候大家都沒對沈予歡多好,憑什麽要求人家事事想著大夥呢?
    更何況以她當時的名聲,就算說了,估計也沒人願意信她、找她看病。
    也就是這兩年風氣沒有那麽緊了,再加上謝廷川的出現和解釋洗刷了之前對沈予歡的誤會,她的風評才漸漸好起來。
    村長臉上那點不自在,屋裏的人都瞧見了,但誰也沒說破。
    尤其是沈予明、林珍珍和沈二叔二嬸,雖然現在大家對予歡態度好了,可不代表過去的傷害就不存在。
    就該讓村長回去說道說道,讓那些以前看不上予歡的人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麽!
    當然,這並不影響他們和村長的關係,村長以前對他們家還算照顧,村民也不是村長一個人能管得了的。
    大家很有默契地把話題岔開,沒一會兒,屋裏的氣氛又重新熱鬧歡快起來。
    沈予歡注意到隻有二叔二嬸來了,他們的兒子、她的堂弟沈予糧沒見人影,便隨口問了一句:“二叔二嬸,予糧呢?”
    “予糧啊,他最近去磚窯廠上工了。我已經托他工友捎話,說你回來了,他下午幹完活應該就能趕回來,”沈二叔連忙說道。
    “予糧去磚窯廠上班了?”沈予歡有點意外。
    他們村條件普遍不好,很多同齡人沒讀幾年書就輟學了,因為初中高中都得去公社或者縣城,離家遠不說,花費也大。
    沈家幾個孩子文化水平算高的了,四個孩子裏沈予才讀了工農兵大學,是學曆最高的。
    老二沈予明成績不太行,貪玩又調皮,沈父沈母不管他,他讀了小學就沒讀了。
    再一個就是她——或者說原主,成績好,沈爺爺和沈予明一起供她讀了高中。
    而最小的沈予糧作為二房的獨子,是初中畢業才沒再讀的。
    隻是他們家的運氣都不太好,畢業的時候不是趕上了知青上山下鄉就是知青回城潮,城裏工作緊俏得很,想在縣城找個工作難如登天。
    除了沈予才在縣城落了腳,其他人都回村務農了。
    沈予歡聽到堂弟跑去幹磚窯廠那麽累的活,也有些吃驚,愣了一下問道:“予糧怎麽跑去磚窯廠了?他不是一直在家跟著種地嗎?”
    “是啊,農忙過了,他想出去掙點現錢補貼家用,”沈二嬸說起兒子,既心疼又驕傲。
    她兒子雖然沒啥出息,但特別孝順懂事,在家幹活從不偷懶,對他們老兩口更是沒話說,是個踏實又心善的孩子。
    都怪他們老兩口沒本事,沒能給兒子創造更好的條件,反倒讓孩子一有空就琢磨著出去幹苦力掙辛苦錢。
    沈予歡當然也知道這個堂弟的好,她也很喜歡沈予糧。
    當初謝廷川來村裏時,沈予明是第一個衝上去要理論的,沈予糧就是緊跟著衝上去護著她的那個。
    於是她又問道:“二嬸,予糧後來沒再去找找別的工作?現在政策鬆動了,工作應該比前兩年好找點了吧?”
    “也斷斷續續找過。縣裏機械廠辦公室倒是有招工的消息,但聽說名額緊俏,得花錢打點才能進去,”沈二嬸愁容滿麵地歎了口氣:
    “予糧一聽說要花錢,死活不讓我們掏這個錢,說不去了,要去還不如跟著他同學一塊去南方闖闖呢。”
    “南方那邊?”沈予歡追問了一句。
    旁邊的沈予明和林珍珍一聽到“南方”倆字,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昨天沈予歡說的那個想做生意的朋友,不就是要去南方拿貨嗎?
    “對,聽說現在南方那邊廠子多,招工量大,予糧有幾個初中同學年前就跑去南方打工了,最近捎信回來說那邊機會多,能掙錢,問予糧去不去,予糧回來跟我們商量,可我跟他爸就覺得太遠了,那些人我跟他爸也不認識,就這麽一個兒子,實在放心不下啊……”沈二嬸說著,重重歎了口氣。
    沈予歡聽著,心裏暗自琢磨著。
    如果沈予糧自己願意,或許也可以跟著他們一塊去京市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