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鄭母也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齊澤蘭和林珍珍他們，眼睛一亮，連忙說：“對了，我們老板就在那邊呢，我去幫你們問問！”
    說完她立刻朝齊澤蘭他們走過去，語氣熱情：“老板，這兩位姑娘想要這件駝色大衣和這條褲子，還有這位姑娘看中了這件開衫和那條褲子，您看能不能給她們便宜點兒？”
    兩個姑娘眼巴巴地望著齊澤蘭，滿臉期待。
    “當然可以！”齊澤蘭一聽就笑了，“兩套都要的話，給你們打八折！”
    “好！那我們兩套都要了！”兩個姑娘異口同聲，高興得直點頭。
    “好嘞好嘞！”鄭母比誰都興奮，等她們換下衣服，她連忙雙手接過來，遞給齊澤蘭結算。
    等結完賬，她又利索地拿來包裝袋，仔細把衣服裝好，還一路送兩個姑娘到門口，笑嗬嗬地說：“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
    目送客人走遠，鄭母這才轉身回來，打算去整理剛才被翻亂的衣服，一回頭卻看見齊澤蘭、林珍珍等人都像看什麽稀奇動物似的盯著她，眼神怪怪的。
    “咋、咋了？”鄭母心裏一咯噔，趕緊問，“我剛剛哪兒做得不對嗎？可我看你們平時都是這麽招呼客人的呀……老板，您不是就這麽教導購員的嗎？”
    “……對！”齊澤蘭點著頭，表情卻還有點愣，“我是這麽教導購員的，但、但我沒教過你啊！！”
    “就是！”林珍珍也激動地走上前，拉住鄭母的手：“嬸子你知道嗎？你剛才做得特別好！比我們店裏好些年輕導購都強！你簡直天生就是幹銷售的料！”
    鄭母一聽不是自己做錯了，頓時鬆了口氣，可再聽林珍珍的話，又有點發懵。
    她適合做銷售？？？
    “那可不！”齊澤蘭也笑著走過來，“你態度好，處處為客人著想，推薦衣服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客人搭配，搭得還挺像樣！”
    “您該不會……平時我們賣貨時，您就在旁邊悄悄學吧？全給記下來了？”沈予明也忍不住插嘴。
    他銷售技巧最差，偶爾還得罪客人，到現在也隻勉強學會“多誇客人、為客人著想”這一招。
    看見鄭母這麽熟練地賣出兩套衣服，他最受震撼——原來這行真講天賦？
    “我、我……是，我平時沒事就愛在旁邊聽你們怎麽說，慢慢就記住了……”鄭母老實交代，臉上還有點茫然。
    眾人：“……”
    得，這就是天賦。
    跟林珍珍一樣，都是吃這碗飯的料！
    齊澤蘭不由自主看向林珍珍。
    林珍珍自己也感慨。
    以前別人誇她有天賦，她還沒太大感覺，覺得就是本能；現在看到鄭母，她才明白，有些人確實天生適合幹這行——
    沒接觸過的東西，看幾眼、聽幾句，就能快速吸收、靈活運用，這就是天賦！
    齊澤蘭越想越覺得不能埋沒人才，她熱切地看著鄭母：“嬸子，您要不幹脆別熨衣服了，來當銷售吧！跟其他導購一樣，我們給您底薪加提成！”
    “啊？”鄭母嚇了一跳，她從沒想過自己能做銷售，連忙擺手：“這哪成？我都這把歲數了……”
    “歲數咋了？客人買衣服是衝您服務好、推薦準，又不是比誰年輕好看！剛才那倆姑娘不就是在您推薦下買了兩套嗎？”林珍珍趕緊接話。
    “對啊！”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再說了，”林珍珍繼續勸，“導購員底薪四十塊，還有提成。這段時間咱們店生意好，業績最高的導購光提成就能拿快一百塊，加起來這個月說不定能掙兩百！您就不心動？”
    她聽沈予歡提過鄭母家的情況——雖然馬春鳳治病的錢是國家出的，但鄭母心裏總覺得虧欠，再加上還有孫子孫女要養，肯定想多掙點。
    果然，鄭母一聽就心動了。
    雖然現在的工作她已經很滿意，但誰不想多掙點呢？
    來京市這小半年，她眼界開了不少，尤其是看到沈醫生把哥嫂接來，孩子也過上更好的日子，她心裏也盼著能把孫子孫女接來。
    可是……
    “那我要是做銷售，熨衣服的活兒誰幹呀？”
    “再招個熨衣工唄！再說現在店裏導購多，大家輪流搭把手，很快就能熨好，”齊澤蘭早就想好了。
    第一家店生意火爆，她急著在年前開第二家店，現在招人就是為了儲備人手。
    像鄭母這樣的天賦型選手，她怎麽可能放過？
    “還有啊，”齊澤蘭又補充，“等第二家店開了，我們不光賣年輕人衣服，也進些適合您這個年紀的，您來推薦正合適！”
    鄭母眼睛一亮，這下再沒猶豫，爽快答應：“那成！我也來賣衣服試試，哈哈哈哈！”
    說完自己都樂了，高興得直搓手：“真沒想到，我這麽大歲數還能有這機會！”
    “啥歲數不歲數的？”林珍珍笑道，“才五十多吧？正年輕呢！”
    “啊？我才四十八！”鄭母趕緊糾正。
    “四十八？？？”眾人都吃了一驚。
    要不是鄭母自己說，看她樣子大家都以為她六十多了。
    林珍珍剛才說五十多歲，還是考慮到吃過苦的人顯老。
    就像她自己也是來京市後才學會打扮，顯年輕了一些。
    可萬萬沒想到，鄭母實際還不到五十？
    “不像哈？”鄭母看大家驚訝，笑了笑，“我們那兒窮，男女結婚都早，跟我同齡的都這樣。再過幾年，我都能抱重孫嘍！”
    眾人一時不知該說啥。
    “您會越來越年輕的！”林珍珍真心實意地說。
    苦難過去了，日子越來越好，人也會越來越精神！
    ……
    鄭母轉做銷售，就得常跟人打交道。
    作為服裝店導購，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修邊幅。
    店裏統一發工作服，鄭母不用自己買。
    即便隻是工服，也比她過去那些灰撲撲、打滿補丁的衣服強多了。
    齊澤蘭和林珍珍他們都不是小氣人，主動給鄭母挑了兩身合身的便裝。
    鄭母不好意思白要，堅持說先記賬，等發工資再扣。
    齊澤蘭還特意給鄭母買了支口紅，讓她上班時淡淡塗一點。
    人靠衣裝，就這麽簡單一打扮，鄭母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簡直像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