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老高有點提心吊膽。每次去後山那個角落，都跟做賊一樣先四處張望，生怕再被人撞見。好在，那個叫柳小妹的廚房雜役姑娘似乎並沒把那天的事說出去，一切風平浪靜。
    但他釣到靈魚的事，顯然勾起了柳小妹的好奇。偶爾在雜役院碰麵，那姑娘總會偷偷看他一眼，眼神裏帶著探究，卻又不帶惡意，更像是一種……對某種稀有食材的天然關注？
    老高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又開始琢磨起來。那條銀鱗刀魚的效果太好了，讓他食髓知味。廢棄水道那邊肯定還有別的靈魚！但他那手燒烤技術，實在是糟蹋東西，連係統都推薦清蒸，自己卻隻會架火上亂烤。
    這天，他運氣不錯，又在廢棄水道釣起一尾比銀鱗刀魚稍遜，但明顯也蘊含靈氣的【青靈斑】。看著這尾鱗片閃爍著淡淡青光的魚兒，老高犯了難。再烤了？未免太可惜。
    正猶豫間，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怯生生地站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邊，又是柳小妹。她挽著籃子，似乎剛采完野菜回來，目光落在老高手裏那尾還在掙紮的青靈斑上，眼睛微微發亮，但隨即又看到老高腳邊準備生火的幹柴，秀氣的眉頭不禁輕輕蹙起，臉上露出一絲極其明顯的、痛惜的表情。
    那表情，就像是看到有人把上好的翡翠原石拿去墊桌腳。
    她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內心掙紮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細聲細氣地開口：“那個……高、高師兄……”
    老高一愣，“師兄”這稱呼可從沒人用在他一個雜役身上。他看向柳小妹。
    隻見小姑娘臉頰微紅，手指絞著衣角，聲音更小了：“這…這青靈斑，蘊含水木靈氣，直接火烤……靈氣會散失大半，太…太浪費了……最好，最好能配點紫蘇葉清蒸，或者用晨露微微燉煮，才能鎖住靈韻……”
    她說得磕磕絆絆，但眼神裏的認真和惋惜卻做不得假。
    老高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她不是好奇自己吃獨食，是心疼自己糟蹋好東西啊！
    他頓時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我…我沒地方蒸煮啊……”
    柳小妹飛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廚…廚房後麵，有個廢棄的小灶台……晚上…晚上沒什麽人用的……”
    話沒說完，她的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果子，轉身就要走。
    “哎！等等！”老高連忙叫住她，看了看手裏靈氣盎然的青靈斑，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顯然深諳食材處理之道的姑娘，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柳…柳師妹，”他學著對方的稱呼，試探著問，“要不…這魚給你？你做好了，分我一點嚐嚐就行？”他實在好奇，經過專業處理，這靈魚能好吃到什麽程度，效果又能好到哪裏去。
    柳小妹腳步頓住，驚訝地回頭看他，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她看著那尾鮮活的青靈斑，眼中閃過強烈的意動，那是廚藝愛好者對優質食材的本能渴望。
    她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我試試。晚上…晚上還是這裏，我給你帶來。”
    說完，她接過老高遞過來的魚，小心地放進鋪著濕布的籃子裏，像捧著什麽寶貝一樣，快步離開了。
    當晚，老高如約而至。
    柳小妹已經等在那裏，手裏捧著一個小陶罐，罐口用荷葉封著，卻封不住那逸散出的、難以形容的誘人鮮香。
    “高師兄，給…給你。”她把陶罐遞過來，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和緊張。
    老高接過，入手溫熱。揭開荷葉，一股更加濃鬱的、混合著魚肉鮮甜和某種清新草藥香氣的白霧撲麵而來，讓他口水瞬間加速分泌。
    陶罐裏，青靈斑安靜地躺在清亮的湯汁中，魚身完整，鱗片微微泛光，上麵點綴著幾片翠綠的葉子想必就是紫蘇），湯汁清澈見底，不見絲毫渾濁。
    光看賣相，就比他那個黑乎乎的烤魚強了一萬倍！
    他拿起柳小妹細心準備的竹筷，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
    瞬間，老高的眼睛猛地睜大！
    嫩！滑！鮮！
    魚肉的口感細膩得不可思議，入口即化，極致的鮮美如同浪潮般衝擊著味蕾，完全沒有任何腥味，隻有一種純淨的、令人陶醉的鮮甜。那紫蘇的清香恰到好處地襯托了魚肉的本味，每一口都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更讓他震驚的是，咽下魚肉，喝下湯汁之後，一股遠比他自己烤魚時更加精純、更加溫和龐大的暖流從腹中升起，迅速流遍全身！
    四肢百骸如同泡在溫水中般舒坦，體內那絲靈力歡快地自行運轉，吸收著這易於轉化的能量，增長速度明顯比他自己胡亂烤食快上一大截！
    【叮！食用完美料理【紫蘇清蒸青靈斑】，氣血微幅滋養，修煉效果+15。】
    係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甚至帶著一絲讚賞的意味。
    老高：“……”
    +15的修煉效果？！
    這已經不是美食了，這簡直是修煉加速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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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風卷殘雲般將一罐魚連湯帶肉吃得幹幹淨淨，意猶未盡。感受著體內明顯活躍增長的靈力，看著麵前一臉期待等著反饋的柳小妹，老高由衷地伸出大拇指：“柳師妹，你這手藝……絕了！太好吃了！真的！”
    得到肯定，柳小妹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羞澀卻明亮：“高師兄喜歡就好……這青靈斑品質很好，所以效果才……”
    從此，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的合作關係。
    老高每次釣到普通魚獲或者低階靈魚，都會分一部分給柳小妹。柳小妹則利用廚房的便利和自身高超的廚藝，將其處理成美味且能最大限度保留甚至激發靈氣的佳肴，再偷偷分享給老高。
    老高獲得了遠超自己處理時的修煉收益，柳小妹則得到了練習廚藝、接觸更多稀有食材的機會，偶爾還能留下一點邊角料自己品嚐或研究，兩人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雜役院枯燥的生活，因為這點小小的、帶著美味和溫暖的交集，變得不再那麽難熬。老高甚至覺得，每天去送魚、取餐，成了除了釣魚之外的另一點小期待。
    然而，他們這並不算特別隱蔽的來往，終究還是落入了某些人眼裏。
    張胖子和李瘦子最近發現，老高這廝不僅精神頭越來越好，居然還和廚房那個水靈靈的柳小妹搭上了線！時不時就看到兩人在後山角落偷偷摸摸碰頭，遞點什麽東西。
    看著柳小妹那清秀的側臉和窈窕的身影，再看看老高那副走了狗屎運的模樣，張胖子心裏那股酸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呸！一個釣魚佬，還真讓他攀上高枝了？柳小妹也是瞎了眼！”張胖子啐了一口，對李瘦子嘀咕，“肯定是他拿那些破魚哄騙人家小姑娘！”
    李瘦子也滿是嫉妒：“就是！這小子肯定沒幹好事！不能讓他這麽得意！”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不懷好意的光芒。
    得找個機會，治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釣魚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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