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眠,這次朕絕不讓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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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滿是疑惑,洛音快速解釋起來:
    “真霍亂朝發夕死,和普通吐瀉天差地別。必須馬上找到源頭,否則不出三天,整座京城都要遭殃。”
    說話間,她眉頭越皺越緊。
    林墨得的是急性腸胃炎,霍亂根本不是他帶來的。
    幸好霍亂不會通過空氣傳播,擴散速度沒那麽快。
    可水源一旦被汙染,那就為時已晚。
    想到這,洛音忽然頓住,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如今手上有係統,隻要成功退婚,就能帶著芷蘭遠走高飛。
    養養魚攢攢金幣,安安穩穩等著穿回去的那天。
    這爛攤子,她半點不想沾。
    燕池安沉默良久,似乎在想事情。
    “跟我來!”他突然開口,不等洛音反應,轉身就走。
    洛音遲疑片刻,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
    馬車內空間狹小逼仄,氛圍逐漸焦灼起來。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說話。
    “聽姑娘的口音像是鐵仁府人士?”燕池安率先打破了沉默。
    鐵仁府是江南的魚米之鄉,皇帝年輕時都在此地流連忘返。
    “是。”
    燕池安等著下文,洛音卻不繼續了,他隻能追問:“令尊令堂可還安好?”
    “家父去年戰死在幟城關......”
    洛音努力回憶原身的背景,“家母......十年前走失了。”
    “十年前?”裕王神情頓了頓,死死盯著洛音的眼睛像是在看穿她是否說謊。
    “那時我才六歲,記不清了。母親走失後我便隨父親去了邊疆。”
    沒法記得清,書中也隻是寥寥一筆帶過。
    怕再問下去露出破綻,洛音趕緊轉換話題:“我們這是去哪?”
    “回宮。”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路。
    片刻後,馬車行至宮門,宮內已亂作一團。
    洛音心裏驚歎,到底是皇宮,恢弘壯闊,處處富麗堂皇。
    燕池安帶著洛音直奔禦前,迎麵撞上幾個慌慌張張的禦醫。
    他忙伸手拉住一名禦醫問道:“出了什麽事?”
    “今日午後陛下就開始上吐下瀉,像是感染了瘟疫......”
    禦醫話沒說完,兩人已經衝進殿內。
    寢宮裏藥味彌漫,鎏金香爐歪倒在地,太監和禦醫們忙得腳不沾地。
    陳禦醫見到裕王,慌忙上前攔住:
    “陛下症狀嚴重,王爺還是遠離一些,以防感染。”
    “無妨。“燕池安把洛音往前一推,“從現在起,所有禦醫聽她調遣。”
    給皇帝治瘟疫?她喉嚨發緊,後背沁出冷汗。
    方才林墨那病八成隻是普通腸胃炎,皇帝這可是真能要人命的霍亂,治不好自己腦袋都得搬家。
    “王爺恕罪!”她猛地後退半步,腰差點撞上身後案幾,“民女醫術粗淺,勞煩王爺另請高就。”
    “不治?”燕池安冷笑:“那要你何用?來人!”
    殿外鐵甲碰撞聲驟響,刀鋒出鞘的寒光晃過洛音眼角。
    她一個激靈撲到龍榻前:“治!治!我這就治!”
    袖口擦過額前冷汗,洛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傳令全城,所有飲水必須煮沸。霍亂經水傳播,隻要斷......斷......”
    話到嘴邊打了個結,燕池安冷眼掃來,她趕緊咽了口唾沫繼續:
    “斷其根源,七日之內必見成效。”
    轉頭對抖成篩糠的小太監厲喝:“愣著作什麽?快去備糖水和鹽水!”
    皇帝服過鹽水後眉頭稍展,洛音摸出抗生素針劑,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管,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絳色宦官服。
    “放肆!”總管太監袁公公枯瘦的手爪鐵鉗般扣住她手腕,“此等是何暗器?竟敢明目張膽行刺皇上。”
    洛音無語了:“這是我獨門秘笈,九轉還魂針!再耽擱半刻,陛下就命不久矣。”
    見袁公公還在猶豫,她突然拔高嗓門,趁老太監愣神猛地抽手:
    “王爺,不是我不想治啊,是你們的人不讓治,陛下有何閃失,可怨不得我。”
    裕王睨了眼袁總管:“讓她治,一切都有本王承擔。”
    袁公公觸電般縮回手:
    “老奴該死!王爺明鑒,老奴也是擔心陛下,並無他意。”
    洛音朝老太監翻了個白眼,湊近龍榻。
    明黃帳幔裏飄著苦澀藥味,眼前到底是皇帝,她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就在幾天前,打死她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給皇帝注射抗生素。
    洛音顫抖著雙手,好不容易摸到這個九五之尊的靜脈,把抗生素推了進去。
    剛推完,手卻被皇帝牢牢抓住。
    他神誌不清地呢喃:“阿眠,是你來看朕了嗎?”
    洛音拚命掙脫,可皇帝的五指越收越緊,口中還不斷念著。
    “不要離開朕,阿眠,這次朕絕不讓你走......”
    燕池安使個眼色,兩個太監趕緊上前掰開皇帝的手,洛音揉著發紅的手腕退後兩步。
    “我派人送你出宮。”燕池安低聲道,“等父皇醒來,我自會兌現承諾。”
    洛音跟著宮女朝寢宮外走。
    剛轉過回廊,管事嬤嬤突然從側麵插過來攔住去路。
    老嬤嬤拽住宮女袖子往旁邊拖,嘴裏低聲訓斥著什麽。
    宮女慌忙回頭衝洛音屈膝行禮:
    “姑娘順著這條主道直走就能到宮門,奴婢就不送姑娘了,切記,遇到主子一定要避讓。”
    “去吧。”洛音擺擺手打斷她,嘴角不自覺翹起來。
    沒人跟著正好,前世皇帝的宮殿可是景區,自己工作繁忙,都沒逛盡興,這回可得好好看看真東西。
    夕陽斜照在宮牆上,她把碎發別到耳後,慢悠悠踩著青磚往前走。
    枯葉不疾不徐地緩緩飄落,遠處的宮女靜靜地清掃著滿地落葉。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美到窒息的景色,洛音恍惚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幅無聲的畫卷。
    轉過幾道宮牆,她忽然停住腳步,同樣的假山池塘,這已經是第三次看見了。
    糟糕,看來是迷路了。
    天色漸暗,宮門眼看就要落鎖,她加快腳步想找個人問路,卻在拐角處結結實實撞進一個人懷裏。
    “是你?”
    洛音抬頭正對上太子燕回月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後頸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