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極生悲這詞兒，李小暑算是體會得透透的。
    本命劍璏的成功帶來的喜悅還沒捂熱乎，壞消息就接踵而至。
    先是醉仙樓的錢掌櫃，派人送來口信，語氣那叫一個官方客氣，大意是：
    感謝李師傅一直以來的合作，但由於市場變化和酒樓自身戰略調整，“玉漿釀”的供應暫時就不需要了，祝李師傅前程似錦雲雲。
    說白了，就是炒她魷魚了！
    李小暑拿著口信，氣得直哼哼：
    “呸！什麽市場變化！肯定是看我這段時間風頭太盛，又惹上流言，怕牽連他們！再說，我那‘玉漿釀’的方子雖然沒全泄露，但他們搗鼓了這麽久，估計也模仿得七七八八了！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雖然賣酒的收入跟現在接大單比起來不算什麽，但這種被“拋棄”的感覺還是讓她很不爽。
    更重要的是，這似乎是一個信號——某些勢力開始有意無意地和她切割了。
    緊接著，坊市裏那些關於她“邪修傳承”、“來曆不明”的謠言愈演愈烈，甚至開始波及到張記煉器鋪的生意，一些老主顧都開始猶豫觀望。
    “真是人紅是非多！”
    李小暑鬱悶得想撓牆。
    這名聲，簡直像夏天的冰糕，化得嗖嗖的。
    鬱悶之餘，她想起了那個拿了她無數好處主要是玉漿釀）、關鍵時刻卻總出“餿主意”的徐老頭。
    “不行！這老狐狸白嫖我那麽多酒，必須得讓他出點血……不對，是出點力！”
    李小暑提起兩壺最後的庫存“玉漿釀”打算以後自己喝，不賣了），氣勢洶洶地殺向徐老頭的書攤。
    徐老頭依舊在攤位上打盹，聞到酒香，鼻子抽了抽，懶洋洋地睜開眼：
    “喲，稀客啊李大忙人？怎麽有空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了？”
    李小暑把酒往他攤上一放，沒好氣地說：
    “徐老丈，我最近可是倒了大黴了！酒樓不要我的酒了，坊市裏還傳我得了邪修傳承！您老見識廣，可得給我指條明路啊！”
    徐老頭慢悠悠地擰開酒壺，美美地呷了一口，咂咂嘴：
    “嗯，這酒是越釀越好了，可惜嘍……丫頭，樹大招風，木秀於林的道理，不用我多說吧？你最近風頭太勁，又沒什麽過硬的後台，被人盯上、潑髒水，太正常了。”
    “那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李小暑眼巴巴地問。
    “怎麽辦？”
    徐老頭小眼睛一轉，又露出了那種熟悉的狡黠笑容，
    “簡單！找個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把名分定下來！比如……正式拜入流雲劍宗或者百煉門？以你展現出的煉器天賦，他們肯定搶著要！有了宗門庇護，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又來了！
    還是勸她進宗門！
    李小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去不去！那裏規矩多，不自由！再說，萬一宗門裏也有人想害我呢？”
    “那你就隻能靠自己硬扛了。”
    徐老頭聳聳肩，
    “或者……再弄出點更大的動靜，讓那些人不敢輕易動你？比如，煉製出一件驚世駭俗的法器？或者，發現個什麽了不得的古跡？”
    更大的動靜？
    李小暑翻了個白眼，那豈不是更招風？
    她正想再吐槽幾句，目光無意中掃過徐老頭那堆破爛書冊和雜物的角落，胸口玉佩突然傳來一陣清晰而強烈的溫熱感！
    嗯？有寶貝？
    她不動聲色地挪過去，假裝翻看舊書，手指卻悄悄觸碰著那些雜物。
    最終，感應鎖定在了一塊墊桌腳的、黑不溜秋、沾滿油汙的橢圓形鐵牌上。
    這鐵牌毫不起眼，邊緣都磨圓了，上麵似乎刻著些模糊的花紋，但被汙垢覆蓋，看不清。
    玉佩的反應卻很強烈！
    比之前感應到青岡石和星盤殘片時還要強烈一些！
    好東西！
    絕對是好東西！
    李小暑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裝作嫌棄的樣子，拿起那塊鐵牌掂了掂：
    “徐老丈，您這墊桌腳的玩意兒都快散架了，我幫您換塊新的吧？這塊破鐵牌我拿回去給我弟弟玩。”
    徐老頭瞥了一眼，漫不經心道：
    “哦，那塊啊，不知道哪個墳……咳咳，不知道哪個老宅子收來的破爛，你喜歡就拿去唄，正好抵了今天這壺酒錢。”
    抵酒錢？
    想得美！
    李小暑心裏冷笑，臉上卻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怎麽行！一碼歸一碼！酒是孝敬您老的！這鐵牌我看著挺沉，說不定是塊好鐵呢？我給您……五個靈珠吧？不能再多了！”
    徐老頭被她逗笑了：
    “五個靈珠？你這丫頭，砍價砍到老子頭上了？行行行，五個靈珠就五個靈珠，拿走吧拿走吧，別打擾我喝酒。”
    成交！
    李小暑強忍著激動，掏出五個靈珠扔給徐老頭，像撿到寶一樣把那塊髒兮兮的鐵牌揣進懷裏，也忘了繼續討教應對流言的事，美滋滋地回家了。
    回到小屋，她迫不及待地打來清水，仔細清洗鐵牌。汙垢褪去，露出了鐵牌的真容——通體暗沉，非鐵非木，質地堅硬，上麵雕刻著極其繁複、從未見過的獸形花紋，透著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
    玉佩的感應更加強烈了！
    “發財了！這次肯定撿到大漏了！”
    李小暑抱著鐵牌，笑得見牙不見眼。
    雖然還不知道這鐵牌具體是幹什麽的，但憑玉佩的反應，絕對價值不菲！
    這下算是從徐老頭那裏連本帶利賺回來了！
    至於流言蜚語？
    暫時拋到腦後！
    先研究明白這新得的寶貝再說！
    她有種預感，這鐵牌，或許會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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